刚刚那些人被传送出去后不久, 江行游戏机兵团页面上就冒出了一长串信息。

    从竞技场里雇来的朋友们都已经返回无境了。

    神域提前关闭。

    想来只可能是雁长官的杰作。

    不过……

    阳光下，江行垂下眼眸。

    到雇佣兵，在结完工资后, 他在轮回塔里累积下来的财富竟然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看着自己屏幕上三种货币的余额。

    “哎。”

    江行叹气。

    一朝回到解放前。

    目光闪烁一下后，抬眸看向身前等待自己的雁亟岳，嘴角不自觉上翘，瞬间又心满意足了。

    满足。

    *

    这会儿大概只有创盟的人在被迫退出神域后，一个个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明显情绪不高。

    毕竟在……湮……湮灭从副本里走出来时，黑袍法师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那是他们老大了。

    安静的创盟大厅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心翼翼地道了。

    “你们……老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们。”

    “是不是因为我们去的太晚了？”

    这话一完，好几个人的心情更加低落了，脑中就快将自责、反省、忏悔给全套上演一遍了。

    另一些人：

    “别胡思乱想。”

    “老大本来也很少给我们眼神。”

    “这是好事。”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这几位的心情也十分忐忑不安, 神色不自觉就浮现出紧张。

    ……

    因为傅靖言的介入，一早就退出神域、放弃了任务的魇盟，在看到神域中那出乎意料的发展后, 都有些惊讶。

    联盟高层平台上方, 透过直播画面, 傅靖言看着那个从绝境中走出来了的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动, 随后陷入沉思。

    等到直播停止后，看着那已经变为黑屏的投影，傅靖言这才回了回神，眸中情绪难辨。

    难怪……

    傅靖言动身离开平台。

    ……

    第一个副本里的那个介入者，居然就是湮灭者。

    傅靖言确实没有想到。

    那个时候, 每每这个人出现，他就会本能地退避，仿佛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躲避。

    而之前在九十九层的无数幻境中，傅靖言进入的最后一个幻境，虽然有些古怪，但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那个幻境仿佛是对他进入这个地方之后的经历重现，但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与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

    联盟宽阔明亮的长廊里，傅靖言的步伐没有任何迟缓，他朝着一间暗室走去，没有人能看出这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一切的不同就始于最开始时。

    ……在那个幻境里，湮灭者根本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第一个副本中，那场游戏没有第四个指导者，也就没有之后的副本故障与变动。

    傅靖言在幻境中看到了这个全球任务。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看到将行——这个本不应该守在绝境前的人站在那里时，他没有如幻境中一样动手。

    傅靖言想看看这与幻境完全不一样的发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毕竟他也十分不信任在那些幻境里看到的一切。

    长廊中，男子脸上浮现出笑意，倒也没想到居然让湮灭者出来了。

    *

    江行在这神域里逛了半天，撸了不少神奇生物的毛后，直到夜幕降临时，才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雁亟岳走在他身边，道了，“你可以随时进来。”

    听到这句话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雁亟岳在他停步时驻足。

    江行与其对视：“这个地方现在归你管了吗。”

    “嗯。”雁亟岳答道，只要江行想进来，可以随时为对方开。

    “会不会不太安全啊。”想到因为雁亟岳走出绝境才被迫中止掉的那个任务，江行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这游戏不会善罢甘休。

    “没事。”雁亟岳安抚道，他已经处理掉了有问题的那部分。

    听到这个答复后，江行眯眼，靠近男人，两只手臂都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距离被无限拉近。

    “还记得我第一次约你时那个地方吗。”

    雁长官当时邀请他同居的家，竖琴海湾。搞得他兴奋了半天，结果一夜凉凉。

    江行完后，雁亟岳微微点头，嘴角似有笑意。

    “那个海湾，你的阳台，景色不错，想去那做。”

    江行虽然也是笑着的，但语调里始终有些气鼓鼓，看起来还在记仇。雁亟岳的目光动了动。

    下一刻，江行就被对方带着转移了位置。

    再睁开眼时，冰凉的海风拂面。

    彻底改造后的身体原本不会再有此类感知，但是江行十分热衷于在某些时候调动自己的感知，感受作为人类的乐趣。

    站在阳台上后，江行扭头看了眼下方翻涌的海浪，附近的崖石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海岸线边亮着几盏灯光。

    他的视线看向那张熟悉的躺椅。

    噢～

    平台虽然宽敞，但是工具很少啊。下一秒，他就被雁亟岳抱着腰压到了阳台边缘。

    江行的上身顺势后仰，探出了平台，他的视线看向夜空，一点也不担心这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雁亟岳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引起一震颤栗。

    爽了好一会后，江行伸出双手按住了男人的头，手指用力时嘴上还不忘催促着：“雁长官，快一点。”——进来。

    ……

    爽了好几个姿势之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暂时偃旗息鼓，他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雁亟岳靠坐在这长椅的一侧，江行的脑袋就枕在男人的腿上，一只手还十分不老实，时不时就逗一逗身边的这个男人，最后被雁亟岳一手抓住了。

    不过被雁长官的指腹轻抚着手心，也很舒服。

    江行快乐地用另一只手召出游戏机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到零点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枕在雁亟岳腿上的人忽然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江行声嘀咕。

    “怎么了？”男人闻声低头垂眸。

    江行的视线看向上方，双眸中映出那人令他眷恋的轮廓。

    刚想要伸手抚上，动作都完成了一半，结果忽地又顿住了。悻悻然地收回手时，视线难得闪躲。

    这反常的举止令雁亟岳的目光微变，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的左手中还握着江行方才不安分的那只手，这只倒是没有抽走。

    不过……骑士在他面前什么时候闪躲过？看着江行那道飘忽不定的视线，男人心底升起一缕不解，伴随着一点不安。

    难道……是他哪里没有做好？

    雁亟岳的眸色加深，身形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分。

    江行的视线闪开时……

    内心侥幸：还好他之前没有记忆！

    在时候的记忆回来之后，一想到雁亟岳就是那时候一直保护着他的那个哥哥……再想想自己在进入这个地方后，在副本里对雁长官干的那些混蛋事。

    ……

    江行一阵心虚。

    如果他一开始就有记忆，应该不会那么大胆地对雁长官动手动脚吧……

    江行的视线重新回到男人身上，对方的模样映入他眼中……

    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认为自己应当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会对保护过自己的哥哥下手——吧。

    如果他的手这会儿没有抬起来——又捞住了雁亟岳的脖子。

    并且……这一次，在他有所动作时，雁长官也异常地主动、热情。

    江行兴奋了。

    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纠缠在一起。

    只在时间走向零点时，江行抱着雁亟岳，靠在对方的肩头，轻喘了一声：“新年快乐，雁长官。”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引得坐在他身上的人不满地动了动。

    雁亟岳的手抱住怀中人的脑袋，将其面向自己时，低沉的声音道：“新年快乐。”

    虽然声线很沉，但是意外的温柔，江行忍不住亲了亲眼前人的唇。

    随后就是爽哭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