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查州志
见沈清欢定定地看着他,秦煜珩勾起嘴角一笑:“皇后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看着他发呆,还被他发现了,沈清欢有些尴尬:“呵呵,无妨无妨。”
“你之前的没错,朝中的确有人贪墨。”秦煜珩不再逗她。
“哦?陛下查出真相了?”
“此事牵扯甚广,个中关系盘根错节,不好查。”他无奈地摇摇头。
“那陛下是如何得知贪墨的?”沈清欢想隐瞒派阿云去探听的事,故意装傻。
“苏相来找朕,就是为了让朕多拨赈灾款。”秦煜珩浅浅一笑,“这事儿,阿云肯定同你了。”
“陛下,臣妾……”沈清欢的心思被看破,有些慌张。
后宫干政是大罪,若是秦煜珩真的动怒,怪罪下来,怕是整个沈家都要不保。
她刚想跪下,秦煜珩扶住她,语气有些责怪:“你这是做什么,若是朕介意,早就罚你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转念一想,他刚才的语气温和,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朕还想问问你意见呢。”他算将她扶回床上。
“不必了陛下。”她连忙拒绝。
在床上躺了一天已经够憋屈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下来,她可不想放过。
“臣妾坐您身边就行。”她指了指几案边上的贵妃榻。
不等他反应,她跑过去,乖乖在榻上坐好,因着一日未出门,她未披外袍,只穿了中衣。
没有了皇后朝服的束缚,她显得更轻松活泼些。
他拿她没法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在几案前坐下。
“陛下,关于贪墨一事,臣妾觉得应任命真正清廉正直的处理,只有自己身正了,做起事来才有底气。”
“你的在理。”秦煜珩认真思索她的建议,赞许地点点头,“如此来,此次的新科状元倒是可用。”
“陛下指的是,新科状元陆杭?”
“正是。”
对陆杭这人,沈清欢略有耳闻,此人是寒门出身,但天赋异禀,连中三元,成为状元时不过二十一岁。
况且此人,相貌堂堂,引得不少京城女子欢喜,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金龟婿。
“全凭陛下决定。”沈清欢笑。
她用手捂着嘴,了一个哈欠,见她眼睛含水,便知她有些困了。
秦煜珩不再话,只自顾自地批着奏折。
片刻,耳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靠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入秋了,风吹进寝殿有些冷意,贵妃榻上的人缩成一团。
她前几日刚中过假死药,如今身子正虚弱,若是着凉便容易落下病根。
知道她睡觉浅,秦煜珩也不敢将她抱到床上,便从床上抱了一团被褥。
晚翠正要赶上前,算接过他手中的被子,却被他拦住。
她的被褥有一股极淡的茉莉香,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将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又笑了笑。
沈清欢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
她支起身子来张望,发现秦煜珩已经走了。
她想起藏在袖子中的家信,连忙伸手探了探,幸好还在。
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她,寝殿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约莫是因为她睡着了,所以晚翠把下人都带出去了。
正是看信的好时机,她走到灯烛下,她在几案前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她粗粗浏览了一下,大致内容是问候她在皇宫里过得如何。
不过,她在信的左下方看到了一串奇怪的文字。
突然,她脑中一疼。
难道原主看出了这信的端倪?
“沈卿欢,你怎么了?”她问道。
“爹用暗语留了一句话,我许久未见了,有些激动。”沈卿欢解释道。
“就是这个?”她用手指着那排鬼画符。
“正是。”
“的什么内容?”
沈卿欢沉默了一会儿,道:“爹,天祝节戌时一刻,在平岛酒楼门口,有事相商。”
沈相不仅用密语,还找她当面商议,定是比较重要的事。
而且,她得趁着明日的机会,问问沈相,如今贺州的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
因此,要在天祝节前,也就是一周内,看完这一大箱子的书,还得对信息进行整理归纳。
她又走到木箱边,开箱盖,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卷卷书册,有些甚至都发黄了,可见年代之久远。
沈清欢拿起一本,翻了翻,里头记载着税收,农业情况等。
她顿时蔫了,这比大学时写毕业论文还艰巨啊。
她得找帮手。
“晚翠,阿云。”她朝门喊了一声。
两人走到她身边。
“来帮忙,这周本宫要将这一箱子的书都看完了。”
“啊?”阿云有些不敢置信,“娘娘,这书每本至少一百页,这么多书要在一周内看完,不可能啊。”
晚翠赞成:“况且,州志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深入了解灾情,”沈清欢将一摞书搬出来,“所以才唤你们来帮忙。”
主仆三人各自分工,立即开始干活。
虽然册子很厚,但因为是州志,翻阅起来速度快也方便。
三人整理着书中的内容,连晚膳都没用。
直到深夜,坤宁宫的灯还是亮着。
晚翠腿都坐麻了,可怜兮兮地:“娘娘,能不能不看了。”
沈清欢见夜已深,知道此事不能强求,切忌急功近利,便对另外二人:“罢了罢了,今日便到这吧,你们俩早些回去歇息。”
“晚翠本宫放心,定是沾床就睡,”沈清欢转向阿云,“只是阿云莫要再在晚上练功了。”
这事,她很早就想了,阿云总是趁所有人都入睡后,带着剑离开坤宁宫,直到天将亮才回来。
“娘娘恕罪,婢子扰娘娘休息了。”阿云跪下行礼。
“哎,你别这样,多见外啊,搞得像本宫虐待你了。”沈清欢把她扶起来,“本宫只是某天起夜时碰巧发现了,你不睡觉光练功对身子不好。”
阿云抬眸:“可是,只有婢子武功高了,才能好好保护娘娘。”
“你这样练功实在磨耗自己的阳寿,你都没命了,怎么保护本宫。”沈清欢语重心长。
阿云心中生起暖意,十多年来,只有皇后娘娘才在意过她的性命,别人都把她当成刀刃般的器物在使用。
“谨遵娘娘教诲。”阿云眼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