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清水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沈清欢的身后，也好奇的透过门缝向外看，她忽然的一声着实吓了沈清欢一跳。

    等沈清欢回过神来，赶紧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也没声啊？”

    清水娘子有些不明就里：“我分明在你身后站了许久，是姑娘看的太过于入神才没注意到我，怎么就是我吓了姑娘一跳？”

    “你不用称呼我姑娘，叫我清欢就好了。”她的称呼还十分的陌生疏离，听的沈清欢有些别扭。

    “清欢，”清水娘子默念了一遍，不由得笑起来，“是个有意思的名字，和我一样名字里都带个清。”

    她又想起来刚才沈清欢的反常，不由得替沈清欢担忧：“我看你刚才是在盯着苏公子看，我劝你还是消他的念头。”

    沈清欢一惊，正感到奇怪，难道清水娘子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她奇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消他的念头。”

    见她情绪有些反常，清水娘子赶紧安抚她，想着她不过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苦命女子，叹了一口气：“虽然苏公子看着一表人才，家里又是丞相，姐姐又在宫里是宠妃，但……”

    她顿了顿，“苏公子却是我们这的常客，什么红兰，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常年混迹在这种勾栏瓦舍的地方，实在不是个良人的选择。”

    到这里沈清欢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清水娘子竟然是以为自己是爱慕苏家公子才会这么紧张的看着他，不过也难怪她误会，刚才苏家的公子一出现，她就一直盯着人家看，确实是有些像沉迷爱情的少女。

    清水娘子依旧在苦口婆心的劝诫她：“我拿清清你，做知音，才要好好劝劝你，这样的男人金玉其外，实则是败絮其中，而且瞧着那苏丞相也不是好相与的，并不像是饱学之士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家庭即便是嫁过去了也不会有称心如意的日子，只怕到时候不是要同一群妾室擂台，就是要每日来这种地方寻相公，也是糟心。”

    她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看的清清楚楚，沈清欢不由得在心里佩服。

    清水娘子看似是红尘之中最红尘的人，实则却是红尘之外还要红尘之外的人。

    见着沈清欢不话，清水娘子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生气了，赶忙解释道：“清清你该不会是生气了？我也只是为你好，我并不是……”

    “哈哈哈哈……”沈清欢忽然笑起来，笑的清水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怎么了？”清水娘子还是十分的不明就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她着十分紧张的拿起铜镜查看。

    “不是……”沈清欢依旧在笑，“只是是你误会了，我对苏家公子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就凭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货色，怎么也能配的上我？”

    她能这样想就好了，清水娘子也放心了许多，逐渐舒展了眉头，喜笑颜开。

    “不过我也挺奇怪，怎么你一个比红尘中还要红尘的人，却看得比出家人还要清楚明白呢？”

    清水娘子微微的笑了，看着茶壶有些凉了，将壶拎到房间内的火炉上坐着加热。

    “在醉春楼这么多年，男人的虚情假意我看的太多了，大多数男人只要一个眼神我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想的无非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这道理这楼里的人都懂，只是他们愿意自欺欺人，总相信这些男人来为他们赎身的谎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清欢一时间对于清水娘子的佩服油然而生。

    没一会水烧开了，清水娘子将茶壶拎下来放在专门隔绝热气的垫子上，防止烫坏了桌子，一点一点向里面加茶叶：“不过起来，你并不是喜欢苏公子，方才怎么也这么紧张的看他？”

    “哦，只是有些渊源罢了。”她抓住了清水娘子话里的关键字，“你苏公子经常来你们这里？”

    “嗯，”清水点了点头，注意力却依旧放在茶壶上，茶香已经四溢散开，闻起来清香扑鼻，“这醉春楼楼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甚至有时候早上就来了，到了傍晚喝的醉醺醺的才被厮带走，丞相府里的规矩是不允许在这里过夜的。”

    沈清欢点头，思索片刻又道：“那他也经常来找你吗？”

    起来清水娘子一脸的厌恶，似乎并不乐意招待苏家公子：“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并不是为着我的琴声和词曲来的，所以我也不是经常见他，有时候碰上我这里正好有客人，他就会去找别的姑娘。”

    想起苏家公子喝醉的那副模样，清水娘子就皱了皱眉头。

    “有时候在我这里喝的烂醉如泥，就开始起胡话，吹起牛来似乎比皇帝老子还要厉害三分，瞧着他话的那样子，好像自己随时都能当皇帝似的。”

    沈清欢脑子转的十分快，立刻就在清水这里看到了契机“清水，我得需要你帮我一个要紧的忙。”

    清水闻言抬起头来：“嗯，你，只要我能帮的到的，我肯定都会尽力帮忙的，你尽管吧。”

    “我需要你帮我看着点苏家公子，也需要你多听听他起的丞相的事情，我很需要。”沈清欢又想了想，“若是这事办成了，你若想要什么都可以尽管开口向我提，我必然无有不应的。”

    她目光恳切，想来一定是要紧的事情，况且这苏公子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要他的老子苏丞相了，从来不做什么为官为民的好事，都是欺压百姓的货色。

    清水娘子立即点了点头：“好，这个忙我帮定了！”

    “你真是我的好清水！”沈清欢忍不住抱了抱她。

    一直到在醉春楼用过了晚膳沈清欢才离开，送走了沈清欢，清水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姑娘有着沈家的令牌，名字又叫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