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放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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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越来越黑,外面的风也越刮越大,似乎要下雨了。

    徐衡宴回到后衙时,院中已经亮起了灯。

    广白提着的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时不时用压一下才没有被点燃。

    徐衡宴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

    广白听着闷雷声不禁感慨,“幸亏咱们路上走得快,再迟一会儿非得淋雨不可。”

    世子在乡下待得久了,居然都与那些老农一样,学会了看天色的本事。

    他成天与世子待在一起,可他怎么什么都没学会?

    徐衡宴此时却在想,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休息了吧?路上还是走得慢了。

    忽然狂风四作,吹灭了游廊上的好几盏灯笼,广白用身体挡着,才堪堪保住了里的这盏。

    游廊上的光线愈发昏暗,主仆两人走得更快了些。

    突然前方一颗人头从梁上倒垂下来,枯黄的长发湿淋淋的落在他们面前!

    长长的猩红舌头不断生长,顺着地面往他们脚边爬行!

    仿佛是从地府里爬出来朝他们索命的恶鬼。

    广白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里的灯笼丢出去,尖叫着就往后退。

    猛地撞到了徐衡宴的身上,广白才记起自己的职责,忙张开双臂挡在世子面前。

    徐衡宴却稳如泰山,一步也未曾后退。

    骤然间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倒挂在眼前的恶鬼面容越发狰狞了几分。

    广白吓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此时此刻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跑!

    快跑!

    但是世子居然一动不动!

    就在广白以为世子吓傻了的时候,徐衡宴突然抬扣住了广白的肩。

    广白被拉到了一旁。

    徐衡宴镇定若素的上前两步来到恶鬼面前。

    广白惊恐万分,“世子——”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世子仿佛是疯了!

    竟然伸摸上了恶鬼的脸!

    那不断往外淌血的恶鬼之眼也好似露出了可怖至极的笑。

    广白快要死过去,冲上前就要去拽世子,却眼见那恶鬼的脸,被世子揭下来了。

    揭下来了

    恶鬼面皮之后的那张脸,在这诡异万分的夜色里,一样的让人寒毛卓竖。

    谢公子?!!!

    广白在心里卧了一万个槽!

    徐衡宴眼中万年不化的清冷肃穆,在瞧见这张脸的一瞬便消解殆尽,而后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熠熠笑意。

    “快下来,也不怕摔了。”

    徐衡宴扣着她的肩,怕她真的摔下来。

    谢姜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一个跟头轻盈落地,有些不高兴冲他哼了哼。

    徐衡宴看了看里的恶鬼面具,又抬起头来看着她笑,“哪儿弄来的就专门为了吓唬我?”

    “下午逛街的时候,徐衡奕他们都买了。”指着他里拿的,“阮子集硬塞给我的。”

    谢姜着还十分嫌弃吐槽,“一个个多大了玩这个无聊不无聊,还非得要我跟他们一起玩。”

    徐衡宴点头,“是,他们太无聊了。”就你不无聊,都是他们强迫你玩的。

    广白扶着墙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腿竟然有点软,“谢公子您这样会吓死人的!”

    谢姜看了他一眼道:“也就吓吓你这种胆的,你家世子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被吓到。”

    广白一边抹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在心里声嘀咕,世子估计一开始就猜到了。

    徐衡宴与她一起往前走,“你在上面蹲了多久了?”

    知道他回来了才上去的,她会傻傻的一直蹲上面等着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衡宴以为她是在生他的气,“我不是故意爽约的,临时遇到了点事才回来晚了。”

    谢姜侧头仰望着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啊,你要是故意的,你以为等着你的,只会是一个面具吗?”

    徐衡宴笑道:“那会是什么?”

    谢姜握住他腕,举起他里的丑恶面具,装得恶狠狠的,“我会把你的脸,揍得跟这个一模一样!”

    广白才不相信谢公子会这么干,虽然谢公子狠起来那是真的狠。

    “揍成这样多丑,谢公子看着我家世子这样的脸,不觉得辣眼睛?”

    “也是。”谢姜点点头,回头看广白一眼,“那就揍你,揍完把你丢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广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他插什么话!

    谢公子虽然对他家世子下不去,但是对他肯定是下得去的呀。

    看着她吓唬人的样子,徐衡宴眼中的笑意更深,“伤养得怎么样了?”

    “易砚亘和易安天天盯着我吃药,想好得慢点多虚弱几天都不行。”

    “你要多虚弱几天做什么?”

    “我就是这么一。”

    到了徐衡宴的住处,广白和厮一起多点了几盏灯,屋里很快变得明亮。

    徐衡宴拉起她的双仔细看了看,她上的伤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疤,又托着她的下巴看她的耳侧的伤。

    耳侧本来也只是一层擦伤,好好养了这么些日子,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不经意往下扫了一眼,她颈部的优美线条以及半露出的精致锁骨,不期然闯入他的视线,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都了已经好了。”谢姜咕咕哝哝。

    徐衡宴陡然清醒,忙松开,往旁边退开一步。

    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像突然间走火入魔一样。

    他一向以为自己的自制力还算可以。

    可是他刚才、他

    徐衡宴不敢往深里想,“外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你不是一直还有内伤?”

    谢姜生无可恋,往椅背上一靠,“一天三顿吃着药呢,想喝口茶都是药茶。”

    “不吃药你的伤怎么能好?伤好了自然就不用吃药。”

    她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还不是那些药都太难吃!

    “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

    “广白这种没用的长随还留着做什么,喂狗!”

    “我”

    广白想解释两句的,世子这不是怕下雨吗,所以只顾着赶路了,根本没找着吃饭的地方。

    广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其实世子怕的不是下雨吧?世子是怕谢公子在等他。

    早上吃出门时世子特意留了话,是晚上要去谢公子那边吃饭。

    这么一点事,世子居然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