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家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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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落梨并不是很意外。

    之前在照看夏妈妈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安怡必然是夏妈妈的亲人。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这种关系而已。

    冬香正在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避讳,这事就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再加上老太妃……对内宅管的严苛,她房里的人和事大家都不敢随意议论。”

    邹落梨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来。

    就是在夏妈妈那里看见的拨浪鼓,同一个拨浪鼓,一截鼓绳和弹丸在安怡身上,另外的部分在宋医官的药箱子里。

    难道宋医官和安怡也……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邹落梨给否决了。应该不可能,若是如此,他们两人的行径又岂能瞒过了老太妃?两人都是老太妃那边的人,安怡还是夏妈妈的孙女,这些关系如此的复杂,怎么可能成功瞒住老太妃?

    老太妃又岂能容许安怡给她自己来个兔子吃了窝边草?

    但那个拨浪鼓又是怎么回事?

    或者,宋医官和安怡是夫妻,他们的关系是在明的?这样宋医官和老太妃的事情有安怡遮掩,他常去老太妃那边也只是去找安怡,便没人怀疑了?

    但为什么没人过他们是夫妻?真的一直到现在,邹落梨都没有从一个人的嘴里听过,宋医官和安怡是夫妻。

    所以不是的可能性更大。

    邹落梨正蹙眉想着,果儿急匆匆的进来了,福身道:“姑娘,王爷来了。”

    屋里的人都是一慌,邹落梨赶紧的起身去外面迎,走到门口的时候齐王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搀扶住了正要行礼的邹落梨:“免了。”又道:“都出去。”

    屋里的丫鬟们刚跪下就听见这句话,赶紧的磕头急忙爬起走了出去。

    邹落梨有些慌,抬眼看了齐王一眼,见他双目炯炯正看着自己,又心虚紧张的赶紧低下头。

    齐王端详了她一会儿,上下看着确定没什么事,这才问道:“你早上被传到老太妃那边去了?是给夏妈妈看病吗?”

    邹落梨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

    果然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是。”她已经定了主意,瞒着王爷。

    第一,她不知道所有的内情,但她知道若是另一种选择,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王爷和老太妃的争斗会把所有的人都牵扯进来,包括自己,而且自己很有可能保不住这条命。

    第二,因为出招的人是老太妃,王爷是突如其来的应对,所以他的任何应对可能都在老太妃的算计之中,王爷的胜算会一些。

    对自己和对齐王都不利,邹落梨自然不会选择那种做法。

    至于为什么还要顾及齐王,她暂时没心思去想,现在已经很多头疼的事情了,她哪里有功夫去深想这又是为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事吗?”齐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邹落梨摇头:“没有,就是检查一下而已。”

    齐王相信了,点了点头,再次的端详她,声音低沉了些:“上一次我与你的事情……”

    “王爷!”邹落梨断了他的话,后退了一步。

    齐王有些无奈,只能道:“好,好,我不逼你,你慢慢想。”他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些心痛和感伤:“你不信我对你的心意,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强迫你了,你意难平,便更难相信我,我也知道。”

    他退后了一步,无声的叹息:“只希望你能给我、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好让你看清楚我的真心。”

    邹落梨轻咬着下唇,心里很乱,无言以对。

    齐王看了看她,柔声道:“我走了。”转身出去了。

    她站着发呆。

    冬香没让其他丫鬟马上进来,她自己悄悄进来看了看,试探着轻声道:“姑娘?”

    邹落梨蹙眉,低声道:“你们忙你们的吧,我……我自己待会儿。”

    “是。”冬香答应着,也出去了。

    邹落梨心烦意乱。

    “姑,姑娘,您出来看看。”她在屋里没待多长时间,就听见萍儿在外面话,声音带着吃惊。

    邹落梨从屋里出来。

    也吃了一惊。

    薛站在院中,看着几个侍卫往里搬东西,六七个侍卫拿着或零碎或杂乱的家常用具进来,冬香着急忙慌的去开厢房的门,将那些东西全放在厢房里。

    很眼熟。

    都是邹落梨自己家里的东西。

    有晒药用的竹筐簸箕,捣药的石臼,还有研钵,药捻子,戥子,这些东西中邹落梨最重视的就是一套汽柱甑,用来提炼药材的。这种汽柱甑商朝便已经出现了,是最早的蒸馏器,初时民间用于做烧酒,后来慢慢的被大户人家的内眷们用在了蒸馏花露凝香等物事上,邹落梨因了解药材提炼,便用来做药材,她荷包中的清凉油便是用此物提炼出来的。

    为了买这汽柱甑,邹落梨卖药看病,存了两年的钱。

    薛看她出来便过来了,道:“邹姑娘,这些东西是奉了王爷的命去你家拿来的,你看看还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拿来。”

    “哦……”她不知道什么好。

    薛又道:“其实差不多都拿来了,晒在簸箕里的药材,衣服箱子什么的,还在车上正在搬,除了厨房的东西和搬不走的炕……”他顿了顿,努力牵起嘴角对她露出个笑容:“王爷吩咐的,能搬来的都搬来。”

    “多,多谢。”邹落梨依然不知道什么好,想了想道:“村里的人……”

    “已经跟里正过了,你今后就留在王府。”薛这句话的时候语速特别快,好像在躲闪什么。

    “好吧,谢谢。”邹落梨情绪低落嘟囔了一句。

    薛看着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再话只点点头,走开了几步。

    邹落梨站在屋檐下看着侍卫们将自己制作药材的器皿工具,装衣裳的木箱子,甚至连炕上的被褥都卷了来,一股脑儿的放在了厢房里。着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自然知道王爷为何要如此,他想留住她,所以把她家里的东西都拿来了,让她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那怎么一样呢。

    更何况,才发生的事情让邹落梨彷徨无措,她头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