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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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意识清醒,记得清楚,刚刚掉下山时,两人都无大碍。

    被野猪追逐时,流氓拉着她,健步如飞。

    如果那时他已断掉骨头,根本不可能奔跑。

    她慢慢回想。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滚下陡坡时,他一同跳下,护住她。

    停下时,他伏在她身上,然后起来,她记得他狠狠骂了一句:妈的。

    是那个时候吗?

    这一场景连续几日在花脑中萦绕,使得她坐立难安。

    她期盼假日快一点来临。

    好在一周的时间并不太长。休很快到来。

    花一早就去了店中。

    店里一切如常。

    只是没看见流氓踪影。

    她料想流氓一定在院中治疗,便向妹们听在哪家医院。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他。

    可是得到回答:“老大住了几天院,讨厌医院的味道,早出院了。直接回老家去休养了。”

    "老大交代了,任何人不要去看他。“

    “为什么?因为他奶奶做饭太难吃,他难得请厨娘招待客人,哈哈。”

    原来流氓与他奶奶一起生活。

    妹又:“你不用担心啦。老大不会有事,下个周,下个周你来,他一定已经恢复如初。”

    花只好消念头。

    又忍不住问:“他有没有,他在何处摔断骨头的?”

    妹摇头:“那倒没有。问他山下的事,他都不怎么——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对吧。“她们看着花,倒是来了兴趣,“你们那天在树林里待了一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同样一件事,不同人起来,竟然意味全然不同?

    这里是她们一脸八卦。

    “还从没有跟老大单独相处过呢。”

    “你们一同掉下悬崖,密林共处一晚,围着温暖的篝火,天上一轮明月,脚边一只母鸡,对面美男如玉,哇,好像武侠里的浪漫情缘。”一个妹文绉绉的做陶醉状。

    “你们什么话都不吗?一定有讲话吧?你们两个会讲些什么?”

    “你呀你呀。”

    “老大受伤了,脾气一定不好。他是不是凶你?”

    “是不是一直在发脾气?”

    “还是靠在你肩上寻找安慰?”

    她们嘻嘻哈哈笑起来。

    花哭笑不得,第一次成为八卦趣中心,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一脸正经,好似开不起玩笑。

    还好春燕及时解救她。

    春燕一脸不爽,拿着鸡毛掸子啪啪啪啪在她们四周挥舞:“一个个闲的很是不是。没事不知道去练练剪发,就知道天天扎在一起叽叽喳喳。再嘴碎,信不信老娘削你们。”

    又指着花:“还有你!楼下卫生扫完了,楼上扫过吗?天台扫过吗?门外台阶呢?别以为老大不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谁都闻到一股酸酸醋味,大家自发转移话题。

    花想起一事:“那只鸡呢?”

    有人回答:“在天台上养着呢。”

    花有点意外,她以为早已进入众人腹中。

    一妹:“老大先不吃。所以放养着呢。大概是想等人齐了一起吃吧。我倒有点想喝鸡汤了,正好你今天在,我们炖了吧。”

    春燕瞪眼:“炖什么炖!要吃也等老大回来再。”

    妹耸耸肩。

    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哎,结巴,你不结巴了呢。”

    她一,大家纷纷发现,今天花讲话,流畅自然,没有一句结巴。

    花轻轻咳嗽一声:“还是有点儿——比……以前好多了。”

    大家都将这一转变归结到那场历险。

    “一定受了大惊吓,所以才会这样。这种事以前听过,想不到真有呢。花也算因祸得福了哦。”

    都挺替她高兴:“好了就好。以后跟我们多多聊天多多吹牛啊。”

    花笑着点头。

    让大家惊奇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听见他们是被野猪追入树林之后,都觉得匪夷所思。

    野猪?

    可是时候奶奶故事里那种黑色的凶猛动物?可是市场上兜售的那种味道上佳的美味?虽不知真假,但着它名头的肉类价格总要贵上许多倍。

    它的大名如雷贯耳,但这些年真正见过的人寥寥无几。

    人们都以为它已绝迹。

    想不到,就潜伏在离人类如此之近的地方。

    二狗发财铁蛋带上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伴,一头扎进林子里,寻找它的踪迹。

    他们顺着流氓提供的线索,带着野猪爱吃的食物做诱饵,不辞辛劳,将整个树林来回跑了三遍。一天一趟,从山脚到山顶,从东头环绕西头整个圆圈,只跑的脚底起泡,嘴唇蜕皮,还差点叫毒蛇咬一口。

    但野猪踪影全无。

    真的,一根野猪毛都没有。

    难道它已迅速迁移到其他山中?但附近山林,不会有比这座更茂盛更适宜藏身。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们老大身上,他们一定要咒骂有人故意编出谎言。

    就连流氓和花被野猪追逐的那条路线也仔细查看过,一无所获。而且从遗留的痕迹来看,是不是野猪,也让人开始怀疑。

    那晚天黑加惊吓,他们两个看错也不一定。

    花摇摇头。

    她认为并没有看错。

    可是人言可畏。

    “现在山里一只野兔都难得看见,更别野猪。”

    “你没见每年秋天有人去猎,猎回来最多不过是野鸡野斑鸠之类吗?”

    “不定是家猪。附近哪家的猪跑丢了,阴差阳错跑进林子里也不定。”

    “家猪野猪本来长相也差不多。”

    “对,一定是这样。”

    “对对对。”

    “这只猪真造孽。”

    花渐渐动摇。

    家猪野猪鱼目混珠,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她真的看错。

    毕竟那晚月太朦胧,心太慌。

    可是花突然开始做梦,连续几晚都是同样梦境。

    梦境主人公就是那只野猪。梦中它全然不复那次的凶横模样。

    它漫步于树林里,十分悠闲。

    吃吃青草,嗅嗅野花。

    突然回头,冲着花一笑。

    那面目不知道有多惊悚。

    花陡然惊醒,拍拍胸口,简直浑身炸起鸡皮疙瘩。

    多么诡异,多么微妙。

    她再一次确定,它确实存在过。

    只是不知它跑来她梦里做什么?耀武扬威?自我证明?

    不管怎样,它好似没有恶意。

    她惊悚一阵,又好笑一阵,便将它抛之脑后。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去操心。

    她没有钱了。

    每月生活费都从乌云手中支取。上一个月乌云借故没给,花从他爸爸手里拿过一笔最低限度的生活费。这个月她到流氓店里做工,走时太匆忙,忘记向乌云张嘴。

    那天在坠车现场,乌云也不曾提起这件事。

    她们去逛街,没有给她话的机会。

    她以为乌云会让丹丹带给她。

    但丹丹鼻孔里哼一声:“没有!一分都没有!”

    或许乌云真的没给,或许丹丹私自拦截。

    总之这个月,花一分钱没有领到。

    她一直是个节省的女孩。可以,没有人知道比她更多节省钱的窍门。

    可乌云多么精明。她将她的用度算的清清楚楚,一分一厘都恨不得计算在内。

    基数太低,无论花怎样节俭,手中储蓄都少的可怜。

    一旦没有供应,她便即将面临弹尽粮绝的境地。

    花再一次仔细做规划。

    越是困境,越该静心静气算。不可自乱阵脚。

    还有三个周,每一笔钱务必花在刀刃上,具体到每一天吃多少,都要一一计算好,这样才能确定到放假的最后一天,还能有东西可以填肚子。

    招弟悄悄凑上来:“你还有多少”

    花出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如果被旁人听见,一定不相信它居然要维持三周伙食。

    可招弟信誓旦旦:“够了!”

    周围同学在嬉笑闹,招弟跟花两只脑袋紧紧挨在一起,她在纸上勾勾画画:“我还有这么多。我们两个的合在一起,吃到放长假没有问题。你看,我都计划好了,每周还可以吃两次荤。”

    她把她的详细算一一叙述给花听。

    招弟家境并不富裕。在她重男轻女的父亲面前,她能得到的生活费也不过堪堪,勉强够一月所需。可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在花需要的关头,二话不伸出援手。仿佛与她的朋友花分担困难,再理所应当不过。

    她与花一起每天吃最便宜最实惠的饭菜。

    高中的少年少女,身体机能极其旺盛。没有一个不能吃的。吃过就饿是常态。

    有个故事人人耳熟能详,叫武松三碗不过岗。花则是三碗不嗝。老实,她若真的敞开肚皮吃,饭量足以吓到许多人。

    有时候,饥饿并不仅仅来自身体,还有心灵。

    曾经饿过的,活在缺乏安全感环境里的人,可能更能体会。

    花对招弟心存感激。

    没有她,她一定挨饿。

    她紧紧握住招弟的手。

    招弟笑嘻嘻:“以后你混的好了,可别忘记我。”

    花再捏一捏她的手。意思是没齿难忘。

    这个周学校开大会做整顿,还有补课。

    花没能去理发店。

    她托人给春燕带一句口信,请了假。

    空闲之余,偶尔想起流氓。

    也不知他伤好的怎么样了。

    再一次见到他,已是一周之后了。

    作者有话要:

    野猪:嘿嘿,请叫我可爱的助攻~

    ps:本周有榜~

    蛮开心蛮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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