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挺难堪的，可我妈办事儿之前她也没通知我啊。她但凡跟我提一句，我都不可能让她办出那么丢人的事儿来。”

    “我不是贪图物质的人，如果我贪图物质，我也不可能选择你。咱们平心而论，就我们家当时那个条件，在我们那边分分钟能挑个比你们家条件好的，至少拿得起彩礼，买得起三金，不会让我那么丢人的。”

    “是，你们家条件是比我们家强点儿。”

    “我宁愿你的父母告诉我，家里没有钱，暂时买不起这些东西，也不愿意他们为了所谓的面子大众脸充胖子，结果丢了更多人的脸。”

    “遇到那样的爸妈我也没辙啊。”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公公婆婆，但老公总是我自己选的吧。你呢，你跟你父母又有什么区别？结婚十年，你许给我的也是一张又一张的空头支票。”

    “我许给你什么空头支票了？”

    “买戒指的时候你也在，你知道那是我的心结，你承诺我，日后有钱了补给我，别人家媳妇儿有的，你的媳妇儿也一样不差。可赵阳，十年过去了，你看看我的脖子，看看的指，再看看我的两只耳朵，你承诺的东西在哪儿。”

    “这十年里，你给自己换不眨眼，给自己买衣服不眨眼，两千多的渔具你买就买，四千多的投影仪你直接下单，还有无人，还有你给自己汽车上投资的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就不跟你细算了。单就你请朋友喝酒，一千多一瓶的酒，你一拿就是两瓶，你从来不觉得那是事儿。”

    “请朋友喝酒那是应酬，你整天待在家里，你哪懂这些。”

    “我再不懂，我也知道这应酬分为有效应酬和无效应酬。就你约着喝酒的那些人，酒杯一举称兄道弟，酒桌一散，各不相见。你你花那些钱有意思吗？你以为他们会在背后夸你豪气，你事业有成，你是个大人物？他们只会笑你傻，只会埋汰你，你花一千多买的酒还没超市几十块的有味道。”

    “那你什么叫有效应酬？”

    “约人喝酒，要嘛为事儿，要嘛为情。你酒喝了，事儿谈成了，这叫有效应酬。你酒喝了，人情结下了，以后可以互惠互助了，这也叫有效应酬。再不济，你酒喝了，心情好了，内心的焦虑和郁闷都跟着排解了，这也叫有效喝酒。你问问你自己，你那一次喝酒，不是喝前纠结，喝得时候郁闷，喝完了更郁闷。”

    “我郁闷不是因为喝酒，我郁闷是因为喝酒之后得还酒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买酒的钱都是花呗刷的。”

    “你好意思提这些，你无效喝酒就罢了，你还借钱无效喝酒。我劝你两句，你就我头发长见识短，我是家庭主妇啥都不懂。”南笙控诉道：“赵阳，我们是普通人，我们过得是普通日子，我们玩不起那些灯红酒绿。”

    “花都花了还这些做什么。”赵阳向后靠在沙发垫上：“我也知道浪费，可我这个人吧，喜欢交朋友，这事儿赶事儿的不就赶上了。你他们张嘴赵总，闭嘴赵总的，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喝太差的不是。”

    “量力而为！”南笙道：“面子不是装出来的，更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为自己挣出来的。成功不是看你请别人喝了多少钱的酒，而是看你能否为别人带来利益，能不能让对方觉得跟你在一起有利可图。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的真情真意，都是利益驱使。”

    “我就是情商低呗，我就是学不会这些呗。”

    “你情商低，你就听情商高的。你学不会，你就照着别人的做，这很难吗？”南笙觉得自己不是在跟前夫对话，而是再跟孩子话：“赵阳，你想想，倘若你把喝酒的那两千块给了你父母，你父母会怎么样？就算他们不会人前人后的夸你，他们也多了两千块的开销，知道拿钱是儿子孝敬他们的。”

    “倘若你把喝酒的那两千块存到了儿子的银行卡上，那儿子就多了两千块的指靠。最起码，他能用这个钱支付一学期的日常开销。”

    “倘若你把喝酒的那两千块变成了我上的一个戒指，耳朵上的一对儿耳环，你觉得我还会揪着那些过往不放吗？”

    “你也没让我给你买啊。”赵阳郁闷道：“那我买酒的时候你不会拦着我，让我去给你买金首饰。”

    “我主动要来的跟你主动送我的意义能一样吗？再了，就这件事，我提醒你的次数少吗？”南笙失望道：“爱你的人，会事事把你放在心上，不爱你的人，即便你重复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仍旧觉得那是一句废话，听过就忘。”

    “是，我承认，我承认我从来没有去考虑过你的想法，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一些行为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赵阳点着头：“离了好，离了你就能找一个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南笙，我真的，等你遇到了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你会发现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你会觉得很快乐，很幸福。”

    “你现在幸福吗？快乐吗？”

    “我现在——”赵阳无语道：“我不是找错了人嘛。”

    “赵阳，我之所以还愿意坐在这里跟你絮絮叨叨地这些，不是因为我还对你抱有希望，而是我希望你能够为你的父母，你的儿子，在你今后做任何一个决定之前都能够仔细的，好好的想一想。”

    “我想了呀，我怎么没想，我只是没想那么多。”

    “九院的事情就不了，你没想到的我都想到了，我想到的也都告诉你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又没怪你。”赵阳看着南笙笑，南笙却把自己的脸转到了一边。

    “你能不能认真听我，你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真得很欠打。”

    “你还想什么啊！”赵阳道：“你刚刚都了那么多了，你舌头不累，我耳朵都累了。咱先暂停一会儿行不行？我保证，不管我以后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三思而行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