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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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的那件事,实际上,在恭沉的眼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蒲遥知不肯向他来解释的缘故。

    只要蒲遥知解释了,那这三年的霸凌,也就不复存在。

    作为始作俑者的怀诗有一部分的责任。

    他,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但那点责任微乎其微。

    而从另一方面来,他实际上也是受害者才对。

    若蒲遥知没那么蠢,没那么容易轻信他人,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

    至于他为什么要补偿,原因不过只是想要解开自己的心结,让自己别再晚上做噩梦,能够睡的安稳一些罢了。

    管家的动作很麻利。

    几分钟后,恭沉得到了蒲遥知的电话号码。

    看着眼前蒲母的电话号码,恭沉皱眉。

    他皱眉抬头,“蒲遥知的呢?”

    管家毕恭毕敬的回:“回少爷,蒲遥知在家庭联系人的联系方式上,在学校就读的这三年里,只填写过这个号码。”

    也就是,只能查到这个号码。

    恭沉心烦意躁。

    “算了。”

    他心情不快的啧了一声,随后按照所查询到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之后,电话那头接通。

    蒲母那带着显而易见的沧桑感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喂,您好,请问您是?”

    恭沉言简意赅:“我是恭沉。”

    蒲母闻声一愣。

    她下意识反问:“恭沉?恭沉是?”

    蒲母刚问出这句话,而后突然灵光一现,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在偌大的s市,名字开头第一个字是恭的人,还能是谁?

    恭家的人!

    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的身份之后,蒲母不由得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啊!您您是恭少爷吗?”蒲母足无措,受宠若惊,接着,她下意识的立刻连声向恭沉道谢,“三年前多谢您宽宏大量,让学校收回了开除遥知的决定,我们蒲家真是感激不尽,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遥知一个bet,要是就这样被学校给开除——”

    听着蒲母嘴里的连声道谢,恭沉的心绪不禁愈发复杂。

    恭沉皱眉,出声将蒲母打断。

    “三年前的事情,”到这里,恭沉的声音不自觉的停顿了下,“另有内情。”

    而出乎恭沉意料的是,蒲母并不意外。

    她啊了一声,声音有些怅然,但却对此并不感到震惊。

    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蒲母啊了一声,随后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她忍不住感叹道。

    电话这头,恭沉声音一顿,有些错愕。

    “什么?你知道?”

    蒲母无奈的应,“是啊。”

    恭沉飞快的追问,“蒲遥知自己亲口的?”

    “不,他什么都没,是我自己觉察出来的。”一想到此处,蒲母的声音不禁更显无奈,“当初在发现他性格大变之后,我突然想起,他的零花钱就只有那么点,怎么可能会买得起nv-呢?所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恭沉陷入沉默。

    如此浅显的事情,这三年里,他却完全未曾细想过。

    也根本未曾怀疑过。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愚蠢,还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让他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我感觉到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于是我过去询问他。”蒲母续道。

    “他了什么。”恭沉不禁再次追问。

    蒲母声音顿了顿。

    电话里,蒲母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艰涩,只听她慢吞吞的:“他,‘妈妈,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恭沉再次沉默。

    不重要了。

    电话那头,蒲母忍不住偷偷地擦了把眼泪。

    蒲母狼狈的擦掉脸上的眼泪,让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平复下来,接着,她试探性,心翼翼的问:“恭少爷,我能问问,这其中的内情到底是什么吗?”

    恭沉默了默,才再次开口。

    “所谓的下药,实际上是他被人给诓骗的缘故,并非他的主观意愿。”

    蒲母啊了一声,一时间竟忘了话。

    片刻后,电话里才再次响起了蒲母那略带哭腔的哽咽声。

    “那就好看来我的儿子并不是那中想要攀上权贵而不择段的bet还是我的好儿子”

    恭沉不语。

    恭沉拿着耐心的等了一会,电话那头的蒲母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再次擦了擦眼泪,然后声音略显激动的:“多谢恭少爷为我解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因为遥知他怎么都不愿意。”

    恭沉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不愿意。”

    闻声,蒲母不由得叹了口气,握着,表情颇为无奈的道:“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过后,在家里,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变得越来越少,现在什么事情他都闷在心里,不肯和我,他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恭沉默然。

    蒲母无奈叹息,随后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来。

    蒲母怔了怔,无比心地问:“对了,恭少爷您打过来是?”

    恭沉这才终于出自己的来意。

    “我找蒲遥知。”

    蒲母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哦,他在!他现在正在房间里看书呢!”电话那头,蒲母急急忙忙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您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他接电话。”

    “恩。”

    电话那头,蒲母没了声音,但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显然是拿着电话,去叫蒲遥知去了。

    不知为何。

    刚才在同蒲母对话时,恭沉无比的从容自若。

    但是这会。

    在等待蒲遥知接电话的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恭沉的心,已经不由自主的渗出了一些凉汗。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的背脊不知不觉已经挺直,心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薄唇紧抿,屏息静气。

    另一边。

    蒲母握着,敲响了蒲遥知的卧室门。

    “遥知,你醒着吗?”

    卧室内,蒲遥知安静的从书桌前起身,木着脸拉开了房门。

    站在房门口,他抬头,朝蒲母的方向望去。

    “妈妈,有事吗?”

    蒲母握着,对着自家儿子露出一个笑。

    “有同学找你。”

    同学?

    蒲遥知皱眉。

    他想不出是谁能来找他。

    蒲遥知迟疑的接过电话。

    接过电话,他开口。

    “喂?请问是谁?”

    电话那头,恭沉心不自觉冒汗,声音紧绷。

    他故作冷淡。

    恭沉:“是我。”

    听到恭沉的声音,蒲遥知微怔,脸上的表情随即很快恢复淡然。

    和恭沉那故作冷淡与疏离的生硬语调相比,蒲遥知的声音十分平静。

    平静到宛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原来是恭沉同学,有事吗。”

    语调平复,没有一丝毫的情绪起伏。

    和恭沉的声音一经相较,蒲遥知的声音,才算是真正的冷漠和疏离。

    就像是隔着浓重的雾气,让人摸不着,听不透。

    恭沉的声音不禁又是一顿。

    不过。

    他声音微顿,很快恢复自然。

    “三年前,我知道nv-的事情并非是你的主观意愿,你不过只是受到怀诗的蒙骗,所以才造成了那一切。”恭沉冷静的阐述着事实,话语间掺夹着着隐隐的高高在上和居高临下的意味,“在这其中,不可否认,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当时我若能冷静下来,保持理智,开始思考,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罢,不等蒲遥知回话,恭沉再次接话。

    带着十足的施舍意味。

    恭沉淡淡地续道:“我不是那中不讲理的人,既然我也有责任,那么,作为补偿,我可以答应你一件在恭家的范围内能办到的事情。”

    恭沉的声音又顿了顿。

    “我记得你的成绩不怎么样,所能去的学校,都是一一些不入流的学校,作为补偿,我可以破例让你转到——”

    恭沉宛如施舍般的话语到此处,被蒲遥知给淡淡地打断。

    “不必了。”

    恭沉的声音戛然而止。

    少顷。

    恭沉才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皱眉,冷声问:“为什么?”

    话完,好似突然了悟。

    恭沉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还是,你的心中对我仍有抱有不满?蒲遥知,我劝你识相点,最好见好就收,不要在不恰当的时闹个人情绪。虽然我是一个讲理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耐性极好的慈善家。”

    恭沉话语里的意味已然明了。

    意义为:

    如果蒲遥知这会不识相的接受补偿,那么补偿也将没有下一次了。

    高高在上,一如恭沉的一贯作风。

    这就是顶级lp。

    电话这头的蒲遥知,表情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不。”蒲遥知出声否认,“您误会了。”

    这个无比疏离的‘您’字,让恭沉微哽。

    您?

    听着蒲遥知嘴里这恭敬无比的‘您’字,不知为何,恭沉只觉得简直刺耳极了。

    未等恭沉从错综复杂的情绪中平复过来,蒲遥知接下来的话,更令他错愕与震惊。

    “我怎么会对恭沉同学抱有不满?”蒲遥知淡淡道,“我应该感谢恭沉同学才对。”

    恭沉错愕莫名,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什么?”恭沉眉头紧锁。

    感谢他?

    “是的。”蒲遥知慢条斯理,声音无比冷静,“如果没有恭沉同学,我就不会知道,当初的我竟是如此的愚蠢,蠢不可及。”

    恭沉再次哽住。

    蒲遥知还在继续着。

    他的声音极为平静,绝无任何一丝赌气的意味。

    “多谢恭沉同学特地打电话过来,恭沉同学有心了,但补偿就不用了。”蒲遥知无比冷静道,“三年前的那件事里,恭沉同学没有任何的责任,全都是我咎由自取,蠢不可及的缘故。”

    一时间。

    恭沉竟不上话来。

    一直以来,他向来都认为,对方这个bet简直蠢的可笑。

    但当对方自己亲口承认自己蠢不可及之时,恭沉反倒不上话来了。

    蒲遥知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电话那边,蒲遥知还在继续着。

    蒲遥知握着,面无表情道:“如果恭沉同学接下来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我就把电话挂了,还有——以后也不必再为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打电话过来了。”

    无关紧要的事。

    蒲遥知被学校里的所有人整整霸凌了三年,这三年里,他在学校里,过得连狗都不如。

    可是这会,在正主的嘴里,却倒数变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反倒像是恭沉,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题大做了一般。

    恭沉喉间耸动,他哽了下,过了好一会,两眼失神的他才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料到竟被对方给毫不留情的果断回绝,刚才还一副高高在上,语气中满是施舍意味的恭沉,心下渐渐地窜起了怒火。

    他见对方这三年的模样实在是可怜,所以才想着补偿一番。

    但没想到。

    对方并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他多事,题大做。

    低等bet果然是低等bet。

    见识浅薄。

    ——简直不知好歹。

    越想心下越郁气难平,恭沉一声冷笑,接着像是与蒲遥知置气一般,冷冷道:“蒲遥知,我最后再问一遍,刚才的那番话,你确定吗?”

    “是。”

    “好,这是你的,你最好不要后悔。”恭沉怒极反笑,啪的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恭沉毫不犹豫猛地摔了。

    另一边。

    一旁,蒲母忧心忡忡的看着蒲遥知。

    刚才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蒲母捂着嘴,心下震惊,一时间有些不上话来。

    “遥知你”

    电话挂断,蒲遥知平静的将递了过去。

    “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

    蒲母笑不出来。

    她缓缓地伸接过,看着眼前已经变得陌生十足的蒲遥知。

    蒲母欲言又止:“你怎么会认为当初的自己是蠢不可及呢”

    蒲母话未完,蒲遥知淡淡地将她打断。

    “妈妈,没事我就先回房了。”

    蒲母顿时便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  码字,蒲遥知总是打错成葡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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