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他想吻她,想到不知该如……
贺舒瑜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凶恶, 大概是对迟修远明明有座大靠山却不懂得倚仗的恨铁不成钢。
迟修远的心像宇宙中孤独而又自卑旋转的卫星突然遭到引力的吸引,不由自主靠近遥不可及的行星,明知在靠近可能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却还是不由自主想要感受未曾有过的温暖。
手背突然被握住, 贺舒瑜微微挑起眉,想看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的朋友还能找出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
这段时间始终对他关心有余而亲近不足的迟修远握住她的手后,没有话, 而是仰视着她,虔诚的吻了她修长纤细的手指。
如遇至宝, 珍而重之。
贺舒瑜微微睁大了眼,一时哑然。
头上的白炽灯仿佛突然迸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她不受控制蜷缩起手指,在身后女警官震惊的眼神中,对着迟修远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重重的咳嗽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女警官已经自觉闭上了眼睛转身面对百叶窗。
贺舒瑜不太情愿松开今日过于乖巧的朋友, 见他唇瓣染着自己的口红, 眼尾的泪痣越发勾人, 又低下头重重的亲了他一口。
后者还微喘着气,根本招架不住她大胆而又热烈的举动。
特别是感受到来人灼热的目光后, 他更是尴尬而又羞怯, 只能鹌鹑似的低下头, 并且用力捏了捏贺舒瑜的手, 示意她不要太过放肆。
“我贺总,你要亲亲倒是回家去,我这地方可不合适。”陆岑箫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和语气里都带了明显的调侃。
今天的他穿了身警服, 和平时与贺舒瑜等人厮混时纨绔子弟的做派可完全不同。
陆岑箫在贺舒瑜的一众朋友中年纪最大,祖父从军,到他父亲这一辈从而商。
他大学一毕业就参军去了,之后便进了警局,他自己也出息,现在是江城警局总局的副局长。
贺舒瑜吝啬抛给他一个眼神,有些不满于此刻并非身处自己的私人空间。
“人我带走了,之后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处理。”她把迟修远从椅子上拉起来,迎上旁边女警官好奇的目光时,对她点了点头道:“多谢照顾。”
这是在谢女警官在她赶来之前,没让嚣张的白家人对迟修远下手。
女警官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道:“监控我都看了,是另一群人挑衅在先。”
话是怎么,她刚才也教育了迟修远许久,告诉他遇到事情不能总想用武力和暴力解决……
迟修远微微低着头,站在贺舒瑜身后也跟着了声谢谢。
他乖得像只鹌鹑,陆岑箫没忍住笑出声来,两步走过去,拿了张名片塞进迟修远的衬衫口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哥的电话。”
迟修远有些耳热,声了句谢谢,想了想,又低声道:“谢谢哥!”
他的这三个字可极大取悦了陆岑箫,他毫不客气笑出声来,又抛给贺舒瑜一个得意的眼神,“还是你家朋友懂事,认识二十几年了也没听你喊我声哥。”
贺舒瑜瞥了他一眼,干脆道:“谢谢哥。”
陆岑箫惊讶的睁大了眼,前者根本不管他什么反应,拉着迟修远就往外走,隐约还能听到身后陆岑箫在叫:“不是,老瑜,你再喊我一声我要录下来发给老殊……”
声音渐渐远去,迟修远而根子越来越热,牵着贺舒瑜的手也冒出了些许了汗。
贺舒瑜的朋友估计都知道两人之间悬殊的差距,但一个两个都对他十分友好,他知道这可能取决于贺舒瑜对自己的态度,但不可否认,他对她的朋友们心存好感。
明明今晚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不仅不难过,还有点温暖和甜味。
迟修远望着身侧着装干练,明显像是从某种正式场合出来的女人,忽然有些紧张,“你的会议怎么样了?”
今晚贺舒瑜本来要和他一起吃饭,却因为突然要开一场重要的会议离开,可别因为他会议有了差池。
贺舒瑜见他还有心情关心这些,侧头瞥了他一眼,“都怪你,会议搞砸了,吧你要怎么补偿我。”
迟修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情,有点慌,刚刚升起的微妙心情也立刻褪得一干二净。
贺舒瑜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开玩笑过了头把人吓着了,停下步伐,转身对他促狭一笑,“怎么这么好骗?会议圆满结束,你没影响到什么。”
一句话安抚了迟修远忐忑的心情,她又上前一步,靠近了他道:“再了,你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一场会议一个合作而已,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她用冷静的声线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迟修远的心完全不受控制,扑通扑通,一声跳的比一声更用力。
迟修远想,这世界上一定没有人能逃脱贺舒瑜的温柔。
至少他已经沦陷在她明目张胆的庇护之下。
心神完全不受控制,身体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等回过神来,迟修远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把贺舒瑜抱在了怀中。
她的身体很柔软,今天喷的是栀子花味的香水,淡淡的,却染上了她独有的优雅与好贵。
贺舒瑜闷声笑起来,也不知在笑什么,反正笑得很开心。
两人继续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椅子被重重踢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有人从他们旁边的房间冲了出来。
瞬间的四目相对让对方停下了脚步,男子脸上戴了口罩,从眉眼上看大概三十岁上下,西装革履。
贺舒瑜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紧皱眉头盯着她身边的迟修远。
她一路来得很匆忙,只知道迟修远是和别人起了冲突,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动手。
此刻,男子的反应让她知道双方很有可能是认识的。
迟修远家中只有奶奶和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众亲戚也都大多在半年前的事故中断了联系。
看眼前男子的装扮,并不是缺钱的人,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和迟修远其冲突的另一方的亲属。
“是你了钰?”男子突然开口,语气算不上好,谁都听得出里面的质问。
贺舒瑜瞬间皱起眉头,迟修远脸上的神情早已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变得冰冷无比,男子却又道:“你马上去给他道歉?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把所有责任担过来!本来也都是你先动的手!”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迟修远讥诮的眼神,还要继续往下,贺舒瑜突然出声断他,“这位先生,口罩捂这么紧,不怕缺氧吗?脑子不清楚的话,麻烦去看医生,警局不治脑瘫。”
她嘲讽的话瞬间让男子闭了嘴,等反应过来他了什么,口罩上方明显带了皱纹的眼睛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他刚想开口,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把震惊的眼神投给迟修远,准确的是放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他一连了好几个你,却没能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而在他身后,穿着旗袍的女人拎着昂贵的包皱眉看向走廊里的情形,把询问的眼神递给身边的律师。
刚刚,他们在会议室里和迟钰沟通,询问具体情况,后者却大发脾气,又是踢又是砸,叫嚣着要弄死迟修远。
迟秋受不了他的脾气摔门出来便撞上了要离开的迟修远和贺舒瑜。
女人恰恰看到面对自己的贺舒瑜,一改烦躁的神色,立刻端出优雅的笑容道:“贺总,您怎么在这儿?”
都是江城豪门圈子里的人,她当然认识贺舒瑜。
白家是江城崛起的新贵,暴发户出身,一门心思想要挤进江城最核心的圈子,如果能和贺舒瑜搭上线,那些眼高于顶的豪门可不得高看白家几分。
贺舒瑜淡淡扫她一眼,没有回话也没有应声,后者尴尬之余又有些恼怒,偏偏不敢表现出来。
白琼到底还是惦记着想爬贺舒瑜这把过墙梯,重新组织语言,才要开口,恰在这时,贺舒瑜的律师也是贺氏集团的律师团首席匆匆走了进来。
谢律师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几人,对身边的警官示意后,面不改色走过来,低声道:“贺总,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兰亭轩的监控很清晰,是对方人身攻击再先,并且涉及性质较重的人格侮辱……”
听了这两三句话,还着金算盘的白琼忽然变了脸色,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贺舒瑜身边还测站了一个人,他和自己的丈夫有六分像。
她的脸像极了调色盘,等谢律师给贺舒瑜汇报完自己的工作进度,她的脸色已经漆黑如锅底了。
迟钰只自己了迟修远,根本没过贺舒瑜和迟修远在一起!
这个杂-种和贺舒瑜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回站在一起?还……还牵着手?!
思绪到了这儿,白琼瞬间看向跟丢了魂似的迟秋。
她和迟秋都是二婚。
区别于她是丧夫,迟秋是离婚。
贺舒瑜根本不在意其他人在想什么,道:“谢律,你的工作能力我放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些人的确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语气淡淡,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这对她来也的确微不足道。
白琼的神色变得难看至极。
她张开嘴想话,贺舒瑜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抬手摸了摸迟修远的侧脸,感受他在自己的抚摸下稍微柔软下来的线条,低哄:“没人能欺负你。”
被她触摸时,迟修远几乎心跳停止。
坐上白色宾利副驾驶座的刹那,他俯身过去,吻住了贺舒瑜。
他想吻她,想到不知该如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