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喻昭微微叹了口气，也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绪了。

    她干脆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季衍，“我知道少爷这是要感谢我的意思，可是你要知道，以后不能随便做这个动作。知道吗？”

    季衍微微垂眸，对上了喻昭好看的眼睛。

    他歪了歪头，眼里一片迷茫，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不能做这个动作。

    “因为这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啊……”喻昭读懂了少爷的疑惑，解释道，“就算是普通朋友，都不可以这么亲昵的。”

    “喜欢？”

    季衍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一字一句轻声念着这两个在自己过去二十年从未出现的字，懵懵懂懂。

    “等以后，少爷就能明白啦。”

    喻昭站了起来，好心情地揉了揉季衍蓬松的头发。

    季衍咬了咬下唇，视线移到了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玩偶，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

    那天季衍能主动跟着她一起出门，并且之后并没有太大反应这件事给了喻昭一些希望。

    “你，你想带阿衍出去？这不行！”

    季慕容在听到喻昭这个要求之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阿衍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去过了，他离开那个房间最大的距离就是后院。喻姐，这个要求太冒险了，恕我不能答应你。”

    季慕容的拒绝其实也在喻昭的意料之中。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清楚了解了季总的「弟控」属性。

    “季总，我知道你是担心。可是我希望你也明白一点，既然你拜托我治好少爷的自闭症，那么就必须理解我的治疗方案。”

    “前几天少爷能够主动走出那个房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而且他之后也并没有任何抗拒的举动。季总，这是一个好现象。”

    “少爷不可能这一辈子都只呆在那个房间里，他必须慢慢尝试着和外界接触。否则他的病情只会更加严重。”

    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喻昭脸色严肃。季慕容在对上喻昭的眼睛的时候，甚至都能清楚感觉到喻昭散发出的威压。

    他面色苍白，沉默了许久。

    喻昭也不急，而是耐心等着季慕容的回复。

    许久，她听到了季慕容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征得阿衍的同意。如果他反抗，你不可以用任何强迫的手段带他出门！”

    “那是自然。”

    喻昭勾了勾唇。

    解决了季慕容这边，喻昭得花心思在季少爷身上了。

    不过出乎意料地，少爷倒是好解决得很。

    “下个星期日是我生日了，少爷陪我回家过生日好不好？”

    听了喻昭这话的季衍眨了眨眼睛，只抓住了她的前半句话。

    “生日？”

    他记得，生日是需要礼物的吧？虽然他不大喜欢过生日，但是每年到生日的时候，哥哥还有赵妈管家都会给他送礼物。

    季衍微微敛眸，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日子。

    “对啊……”喻昭笑着点了点头，邀请道，“我算在家，邀请几个朋友一起过。少爷如果能来陪我过生日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所以，少爷答应我好不好？”

    喻昭在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因为她最近发现，只要自己用这种语气和季衍提出要求的时候，他百分之九十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少爷在犹豫了一会之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愉快地答应了！”喻昭一拍手掌，语气高兴，“下个星期天的时候，我拜托张妈和管家带少爷去我家！”

    听到是张妈和管家带他去的时候，季衍愣了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显出几分静默的委屈。

    “为什么，不是你，带我去？”

    少爷抿了抿嘴，出的话委屈巴巴，甚至都能看到那双无形的大耳朵垂落了下来。

    喻昭愣上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我得在家好好收拾收拾，然后好好迎接少爷啊！”

    她笑着伸手捏了捏少爷白嫩的脸颊，手中柔软的触感让她惊叹。

    季衍乖乖坐在那，没有动，任由着喻昭蹂躏着他的脸。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出几分矜持。

    就在喻昭玩得有些上瘾的时候，季衍突然开了口，提出了一个喻昭没有想到的要求。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少爷？”

    季衍很少这么长的一大段话，所以话速度很慢，但是声音却更带上了几分软糯。

    听着更想让人欺负的那种。

    “……你不喜欢？”

    喻昭愣了愣，收回了自己蹂躏季衍脸颊的手，在看到少爷白皙脸上多出的红色的指印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发虚。

    季衍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眼睛默默地看着喻昭，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这三个字，只是……每次她这么叫他的时候，语气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以及调笑。

    季衍总觉得，这是喻昭不那么在意自己的表现。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呢？”

    喻昭也没多想，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她歪了歪头，眼含笑意。

    季衍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就在喻昭以为他快要得出结果的时候，少爷抬眸，语气认真。

    “我不知道，你想。”

    喻昭：“……”不知道你还想那么久？

    “衍？阿衍？衍衍？还是……衍宝？”

    最后一个称呼，喻昭完全是开玩笑的。

    因为她觉得季衍就像是一个宝宝一样，行为更像是宝宝，所以干脆就开玩笑一般了个「衍宝」。

    但是喻昭怎么都没想到，季衍居然对最后一个称呼起了兴趣。

    “衍宝。”

    季少爷声音软软的，但是眼睛却是亮亮的。

    似乎是怕喻昭没听到，少爷还要着重强调一下：“就，衍宝。”

    “我很喜欢。”他还要再加上这句话。

    喻昭：“……”

    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