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当人鱼出这句话的时候，喻昭就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慌。

    她下意识断了初的话，语气凶狠。

    “你、闭、嘴！”

    她一字一句，带着滔天的怒火。

    喻昭推开了埋在她颈窝处的人鱼，在他迷茫的眼神中狠狠拉着他的衣领，强迫他低下头，

    然后像是泄恨一般地咬上了初的唇。

    不是亲吻，而是凶残的咬。

    唇上一阵刺痛，人鱼甚至都能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我告诉你……”喻昭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语气凶狠，“你要是敢一个人离开，我绝对、绝对会忘记你！一秒都不会记得你！”

    “不、不要！”

    听懂了这句话的初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他焦急地拉住喻昭的手，微微颤抖的指尖都透露着害怕和无助。

    “昭昭不要忘记初，不要……”

    “那你就好好活着！”

    喻昭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认真地盯着人鱼的眼睛，一字一句：“以后不要那样的话。”

    “我答应过你，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你介意你的身份……”喻昭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就变成和你一样的身份。”

    喻昭一直都知道，人鱼其实很自卑，因为他只是一个人造物。

    他的身体常年冰冷，没有正常人的温暖。

    他的情感缺失，很难感受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是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但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你觉得孤单，那我就变成和你同样的人。”

    女孩笑容明媚，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着什么骇人的话。

    “反正当人也挺累的，当一条美人鱼应该是很好的体验吧？”

    人鱼怔怔地站在那，甚至连该做什么反应都不知道了。

    只有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波澜，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许久，海面的波澜终于停了下来。

    精致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

    潋滟的眸中光芒细碎，仿若坠入了星辰点点，带着一点缠绵和璀璨。

    人鱼琥珀色的眼里，满满映的都是他最为心爱的姑娘。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喻昭，最为澄净的颜色里，仿佛掺杂了其他的什么情绪，最终化作浓稠得化不开的深色。

    人鱼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不放手了。

    是昭昭主动的，但是最后是他不肯放手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么未来一切不可预测的祸害，就由他来承担。

    初许久没有动作，最后微微垂下眼眸，伸出手抱住了喻昭，所有的动作都温柔了下来。

    “好……”他眨了眨眼睛，声音软糯，“初会永远陪着昭昭。”

    不是要昭昭永远陪着初，而是初永远陪着昭昭。

    当他的深海最终只为他一人而停下的时候，这是他的恩赐。

    仿佛之前经历过的所有黑暗沉浮，就只是为了现在的恩赐。

    喻昭是他的恩赐，是他此生永远忠诚的唯一爱人。

    “昭昭也会永远陪着初。”

    喻昭察觉到了人鱼话中的不对，认真地强调。

    “嗯，初知道。”

    当喻昭这句话出的时候，就仿若黎明的第一道光线冲破了天际，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一切的诅咒都到此破除。

    ——他是人鱼，但不是童话故事里的那条最后化为泡沫的人鱼。

    “昭昭……”

    人鱼软软糯糯地开口，只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暗哑的欲望。

    “嗯？”

    终于安抚好了人鱼的喻昭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她一边思考着如何修复好人鱼的身体，一边随口应了声。

    “不舒服——”

    初蹭了蹭喻昭的脸，语气委屈。

    “哪里不舒……”

    喻昭的话还没有完，就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里……”人鱼乖巧地吻了吻喻昭的侧脸，拉着她的手顺着沿下，“这里不舒服。”

    指尖触碰到的触感让喻昭一下子反应过来。

    “等、等等……”

    她下意识微微推开靠着她的人鱼，“还有正事没有做！”

    那边苏晓还昏迷着呢！

    “嗯？”

    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顺着喻昭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碍眼的苏晓。

    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精致的人鱼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房间里的雾霭慢慢浓郁了起来，最后包围了苏晓。

    “初已经送她出去啦。”

    做完了喻昭交代事情的人鱼一脸乖巧，像是在讨要着什么赏赐一般。

    “所以昭昭……”他又继续黏了上去，蹭了蹭喻昭的颈窝，“帮帮初……”

    “帮帮初，好不好？”

    轻柔的嗓音带着缱绻的缠绵之意，喻昭呼吸一窒，下意识就要按照他所那般。

    但是最后理智生生阻止了喻昭。

    “我、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喻昭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

    “我们不就是在做正经事？”

    人鱼疑惑地歪了歪头，那一副单纯的模样让喻昭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你……”

    喻昭话还没有完，就毫无防备地被人鱼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少年翻身覆在了喻昭的身上。

    稍长的头发划过喻昭的脸，引起了阵阵的痒意。

    略带一丝凉意的吻落在了喻昭的鼻尖。

    容貌昳丽的少年弯了弯唇，眸光里一片潋滟。

    “昭昭，我最近学了很多哦。”

    他心情愉悦地开口，像是在邀功一般。

    学、学了很多？

    喻昭大脑有些死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的雾越来越浓，最后让人完全看不清床上发生的一切。

    “学了什么？”

    喻昭下意识开口，但是在对上人鱼含笑的眼眸的时候，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甚至有些想要咬死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

    “初不知道学得好不好……”修长的手指沿着往下，最后紧紧地握住喻昭的腰。

    他歪了歪头，语气一片天真烂漫，“所以昭昭检验一下，好不好？”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诱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