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昭注意到了家伙的偷看，她顿了顿，却没有什么。

    反倒是顾姜瞧着她，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谢谢你。”

    他的声音细若蚊呐，只是了这三个字就极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喻昭半分。

    喻昭愣了愣，然后想起了顾姜儿之前的，她曾救过顾姜的事情。

    “不用谢……”她弯了弯唇，开玩笑一般：“若是当年我知道救下的是未来的太子妃，那我一定会先带着你回家的。”

    顾姜抿了抿唇，却没有第一时间接上喻昭的话。

    反倒是煤球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任务对象的嫉妒值加2，昭昭你加油哟！”

    喻昭：“……”

    她下意识就看向了顾姜。

    家伙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虽然看不到全貌，却依旧能感受到顾姜的不高兴。

    “你……怎么了？”

    “殿下的太子妃，是姜儿。”

    闷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喻昭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

    从她这个角度出发，无论是哪个人格，对她来都是夙衍。但是对于他们来，每个人格都相当于是独立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原罪会是嫉妒。

    她对哪一个好，无疑都会引起另一个的嫉妒。

    真真就要变成端水大师了啊。

    喻昭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对我来，阿姜和姜儿是一样的啊。”

    喻昭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家伙：“所以阿姜在难过什么呢？”

    顾姜抬眸看了一眼喻昭。

    “我不贪心的。”

    他像是没有听到喻昭的话一般，自顾自声地了下去，“只要能陪你吃一顿饭，我其实就很高兴的了。”

    “姜儿真的很好，他知道我……所以才会答应让我出来。”

    一边着，家伙抬眸，朝着喻昭绽开一抹笑容。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愉悦的笑，亮亮的，连眼尾都微微弯了下来。

    “现在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

    “阿……”

    「姜」字还没出口，眼前的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

    “殿下？”

    顾姜儿看着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喻昭，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阿姜怎么了？”

    “二哥哥累了，要休息了。”顾姜儿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昭昭和二哥哥了一些什么啊？”

    他好奇地看向喻昭，有些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二哥哥现在都不告诉我他和殿下发生了什么呢。”

    “二哥哥坏，以后我也不要告诉他我和殿下了什么呢！”

    家伙发起了脾气，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喻昭笑了笑，了岔：“方才我瞧见那边有个糖人摊子，姜儿要去吗？”

    “好！”

    被这么一岔，顾姜儿果然忘记了之前的不高兴，满心眼里只剩下一个糖人了。

    趁着顾姜儿看糖人的时候，喻昭抽空问了煤球一些事情。

    “四个人格……对姜儿的身体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吗？”

    “目前大的方面倒是没有，不过之后可能会产生抢夺身体这个问题。”

    煤球回答，“有些患有人格分裂的患者，其他人格和主人格会是对立的状态。但是目前看顾姜儿这个情况，似乎是没有对立的。”

    这都哥哥弟弟叫上了，倒是不用担心会发生其他人格对主人格不利的事情了。

    “不过昭昭，这毕竟也是一种心理疾病。”煤球提醒，声音带着一丝严肃，“所以最好还是让任务对象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也就是要扼杀掉其他的人格。

    “不能就这样维持下去吗？”

    喻昭拧眉，“一定要只留下一个吗？”

    “昭昭……”煤球叹了口气，“他们现在是维持着一种平衡。但是如果未来发生了一些意外，某个人格强势到能够压住其他人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你知道野兽人格吗？我其实怀疑你昨晚见到的，就是野兽人格。”

    “野兽人格一旦发起疯来，没有人能够阻止。到时候，他极有可能会吞噬了主人格。这终究是一种病态，长期发展下去，无论是对哪一个都不会是好事。”

    喻昭抿了抿唇，情绪有些低落。

    “不过昭昭你也别太难过。”

    煤球想了想，安慰道：“也许到之后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呢？毕竟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一切还是有可能的。”

    喻昭「嗯」了一声，转而又问了另外一个一直困惑着她的问题：“这个世界的碎片有两个，可是姜儿身上只有一个啊。”

    “啊？”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煤球，他眨了眨眼睛，“要不，我去问问白明？”

    毕竟碎片这件事，要最了解的，莫过于白明了。

    “嗯……”喻昭点了点头，“你去吧，顺便问问这个世界夙衍的情况。”

    “好嘞！”

    “昭昭！”

    顾姜儿转过头，指着老人家手里正在制作的糖人，“好厉害啊！”

    老人家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一条龙，听了顾姜儿的话之后，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眯眯道：“两位是姐弟？”

    “不……”喻昭很淡定地否认了，“是夫妻。”

    老人家微微一怔。

    他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喻昭，再看了看旁边先脸红上的顾姜儿，倒是没什么。

    “那两位可要一对糖人？”老人家笑眯眯道。

    “老人家还有这般手艺？”

    “糖人糖人，带着一个人字呢！”

    老人家笑呵呵道，“只是我偷懒，不爱画人。娘子和相公生得好看，我也就动了几分心思。”

    “画人？”

    顾姜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几分。

    “那就麻烦您了。”

    喻昭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其实喻昭如今的容貌很平凡，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老人家摆摊子这么些年了，还少看见这么水灵的人儿。

    今天一遇还遇俩！

    这么想着，老人家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

    他回家就要和老婆子讲，他今天遇到了两个水灵好看的娃子！

    于是当奚霄累死累活地挤出人群，找到两人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站在糖人摊子前，微微低头跟着身边的太子妃不知道什么，眉眼带笑。

    周围人来人往，唯独那两人却是异常显眼。

    奚霄脚步一顿。

    他突然觉得，他大概知道什么叫「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