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试
抽了签子,比试的时刻也很快来临。
主峰山腰处有个宽阔广场,广场上有个大擂台,正是平时玄武门弟子切磋试炼的地方,以把对方出擂台为胜。现在被比试大会征用了。
各派有名有姓的修士几乎都来到了九十九峰,皆在北处的看台上观赏。所以,万万不可丢了若瑜峰的脸。
不过,也是挫挫天普派威风的好时候。
他们抽到的顺序靠后,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个人出场的顺序他们自己定,李若庭想了想,便自己去了个头阵,杀杀他们的气焰。
这修真界谁不知道若瑜峰与天普派的纠葛,眼睛一直脖子一伸,都在看好戏。
对方派出的是一个看起来资质平平的弟子,他似乎是第一次参赛,对战的还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李若庭,心里未免发憷,勉强挡了个十招就败下阵来。
李若庭的剑法实在漂亮,整个人游刃有余,似乎不是在比剑,而是在后花园里闲庭漫步。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估计还没使出三成力量。上面有长老不禁感叹:“李若庭天赋异禀,果真是修真界的骄傲啊。”转头向李玄陆夸赞,“令郎少年有为!”
其他修士也不由得称道。
若瑜峰毫无悬念地赢了。
尤其是最后一招,李若庭手腕轻轻一挑,那弟子只感觉一道巨大的力道通过剑身传达到他的手腕。大陵穴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剑身已然碎成几片,整个手臂都不得动弹。
张思梁知道李若庭实力深不可测,但是没想到自家师弟那么快就败下阵来,还是以剑碎,这种剑修最不可忍受的方式。
剑在人在,剑碎那修真还有什么意义。
这才第一局,天普派就丢尽了脸。
张思梁咬牙切齿,恨不得砍下那子的头颅才解恨。更要命的是,李若庭补充了一句:“我没想到此剑那么脆弱,毁了你的剑实在是对不住。”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
不过,神澂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出了一丝狡黠。
李如斐听了这句,哈哈大笑,立马跑向自家哥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欺负若瑜峰的人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张思梁脑袋瓜终于聪明一回,他敢肯定,李若庭就是故意的。此时的他实在下不来台,想找人撒气,便狠狠踢了师弟一脚:“把我们门派的脸都给丢尽了,看你干的好事!”
众人一阵嘘声。
已有人在底下起哄道:“你们天普的招式,偷来的就偷来的罢了,怎么不学的精一点?哦原来,整个门派都是从人家那里偷来的!”声音大得很。话毕,嘲笑声不绝于耳。
现场所有的天普弟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好生热闹。
不过,李若庭现在还有别的心思,众人都在夸奖他,这是他从到大已经听腻歪的了。
他不知怎的,偷偷瞄了一眼神澂。
他只想听她一人夸他。
神澂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也凑上去,了一句:“干得不错。”话虽简单,眼里却是亮晶晶的,显得十分真诚。
这句话确实是她真心实意的,她一见到李若庭就知道这是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此后的日子里,他从未让她失望过。不过她在心里暗自可惜,倘若自己还是轻光天尊,还是掌战司主神的话,自己一定收他为弟子。
不过,她不知道,虽然李若庭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四个字简简单单,跟他之前听到的恭维话相比甚至有些贫瘠。
但是因为这个人是神澂,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周围的喧闹与他无关,心里满满的都是神澂对他的夸赞。
此时看台上,坐在角落处的天普派掌门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他盯着前面的李玄陆,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脸色淡淡,眼神都不施舍一个。
仿佛他们败他们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他们若瑜,根本不屑于把他们当成正经对手。
天普派掌门死死盯着李玄陆的背影,眼里的毒针似乎要把他戳个窟窿。
好啊,李玄陆,你们看不起我们,先祖的恩怨仍然揪着不放。风水轮流转,早晚把你们从高处拉下来!
然而李玄陆此时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把所有精力放在台上的李如斐身上。
这边,李如斐对战的是一个女子。神澂定睛一看,正是那天被张思梁搂在怀里的那个。腰看起来不盈一握,看起来惹人怜爱。
神澂心想,可惜,你碰见的是李如斐。她上瘾了连自己的脸都划。
果然,下令开始的那一刻,李如斐主动出击,专挑那女子的弱点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这女修士比上一个强了一点,两人了约莫一炷香。李如斐挑中了对方的一个破绽,把她下了擂台。
不过她的反应也快,在跌落之时,划中了李如斐如玉般的臂。
本着刺中一道就赚了的道理,也不知道有没有蓄意报复的成分在内,她下手没个轻重,一时间血流汩汩。不出片刻,血流下来染红了剑身。
众人哗然。人人都知若瑜峰不好惹,也都知道若瑜峰全峰的掌上明珠李如斐更加不好惹。那女子哆哆嗦嗦,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这本来就是比试,刀剑无眼,我愿赌服输,你们若瑜峰别玩不起!”
张思梁早就看嚣张跋扈的李家大姐不顺眼了,也算出了口恶气,幸灾乐祸地看着地上一滩血,道:“是啊,这可是公平比试,你们若瑜只许自己人伤别人,不许别人伤自己人?还是天下第一修仙门派呢,这都玩不起?”
台上的戚靖眼睛一眯,清楚这伤口有多深,吩咐一个弟子速速去给她拿些止血丹和去疤膏。李玄陆向她低声道谢,戚门主摆了摆手。
神澂一急,刚想上台查看,只见身旁一阵风过,一个黑色的身影早先一步跳上了台子,熟练地检查伤口然后止血。
定睛一看,是裴京。
她还没见过裴京那么着急。在她的印象里,裴京一直是一个如玉的端方君子,从来没跟谁红过脸,李若庭专注修仙不太管事,平时峰中的大事务都是他这个二师兄在操心。
她却忘了,他也是李如斐一人专属的药箱。
这头,李如斐闷闷地讲:“我自己能包扎,不用你操心。”自从裴京上次落荒而逃之后,就一直躲着她。
这也是她这些时日第一次逮到机会跟他话。
她难免有些生气。
裴京却充耳不闻,专注给她这个不省心的撒药粉。
李如斐看见他根本不理她,心里更加别扭。她知道,裴京是听她哥哥的话,才一直给她疗伤的。只是一个任务罢了,其中完全没有其他情谊可言。
自己的那些心思,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猛地一甩,伤口应时裂开:“我了,我不用你管!以后我是死是活都同你没有半点关系!”血色立马印在了洁白的纱布上。
不料,下一秒自己的手就又被抓了回来,裴京皱着眉头,平时只有温柔沉静的脸上此时只有她从未见过的狠绝,像是下一秒就要一口吞了她一样。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差半寸就伤了筋脉!”
李如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裴京,她一时呆在原地。
他将自己的法力缓缓注入,修复她受创的身体。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如斐,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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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双非夫妇今天撒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