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徐国舅

A+A-

    徐府不如魏国王宫的面积和威严, 除此之外一点都不差,奇花怪石,楼台殿阁琳琅满目, 处处烧着上等香料,蹲在阁楼上一眼望过去, 见无数窗口都有美人影, 一个个云鬓高耸,一身飘带翩跹。

    两里地的院墙外,在合适的地方停着三口大车,老邬扮成老实的庄稼汉子, 蹲在车旁。

    文蜀沿途叫人:“阿青?喵喵喵?”

    “喵~嗷!”祖青从树上跳到高墙上, 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衣服, 黑巾蒙面,抖落身上落着的蝉:“跟我来。宴会还没散呢。”

    文蜀带着四名骑士,猫儿、古大和鹿宝轻飘飘的翻上高墙:“带路。”

    祖青:“先去看库房?他们只要喝酒作乐, 就要开着库房门。”

    文蜀冷哼一声:“暴发户。”

    祖青想起她也把金银藏在屋内的地窖,忍俊不禁, 没敢。

    在房顶上先越过两重下人住的低矮外院,眼前房舍陡然高大起来,一片片花香果香酒香随风飘来。

    良辰美景,正在歌舞宴会。

    远远望过去, 在灯光映照下,珊瑚树水晶山,黄金盆盛满明珠, 雪白的大砗磲里堆着上等的云母朱砂, 白玉大碗里盛着玉佩和商周时的玛瑙,如宴席一样摆了几大碗, 金刀金剑柴火堆一样立在墙角,漆绘的宝雕弓懒散的插在稀世罕见的大缸中。楼台上灯火璀璨,库房内宝物大放光芒。

    文蜀情难自抑:“斯哈。斯哈。”

    祖青无声的笑了笑:“怎么样,不白来吧。”咱们三家各取所需。

    文蜀瞧了瞧宴会上的几个华服男子,两大四,都在专注的看轻纱蔽体的美女跳舞,两个大的酒色之徒杀了也无妨,四个的大约十二三和六七岁。旁边还有五个帮闲,歪戴帽子做各种滑稽扮:“这么几只,要怎么斩草除根。”

    祖青:“天王对于罪臣的儿子,不论年纪多,男丁不赦。襁褓中的也不例外。”

    文蜀:“我从不杀孩子。杀老弱妇孺不祥。”

    猫儿嫉妒的咬牙:“他们活了这几年,把别人一辈子受用不着的都受用了,死也不亏。”

    段玉娇:“就是!这官宦人家的崽子,拿民脂民膏喂胖,长大了也是纨绔子弟,该杀。史天王做得对。”

    郭胜在旁边低声了徐国公家里总共七个孩子,这四个儿子分别是是谁的儿子,亲妈是谁。

    杨示低声介绍了这国舅府里的护院,武师都是谁,总结道:“全是花把势。”

    正话间,十几岁的两个少年扯住婢女,按在桌子上就行非礼之事。的两个也不吃饭,抓起肉丸子、肉块去砸跳舞的女子,一看见有人踩到肥肉滑倒了,摔得疼痛难忍,嘤嘤哭泣,六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徐国舅高声大叫:“扔得好,扔的好准,接着扔。”

    孩子越发起劲,把一桌菜肴都冲着美女们扔了过去,砸的汤汁淋漓,美女们躲躲闪闪,个个花容失色,一身狼狈。

    文蜀皱眉。

    祖青左右望了望:“这里有天王的人,自会料理干净。”

    鹿宝想起自己也曾装作少女载歌载舞,也有许多居心不良的人,故意泼洒酒水来污染自己的红裙。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得自己就是场上受辱的姑娘,不论什么年纪的票客都该死:“大王,我可以动手。”

    文蜀微微惊异:“好子,有胆色。”

    众人就伏在房顶,浑身放松,只有爬上房顶的猫猫发现了几人,下方人来人往,没一个人发现。

    ……

    葛谨风独坐在屋里,挑灯夜读,马驷独坐在外屋厅堂里,伴着一壶茶。

    没过一会,厢房柴房里住着的流民,鬼鬼祟祟的来探头探脑。

    马驷呵道:“看什么?”

    “看……看看要不要人差遣。您忙,您忙。”

    马驷继续独坐。

    又过了一会,宁红走进来,神态自若:“大王走之前吩咐我拿些东西。”

    葛谨风本来想装聋作哑,终究没忍住,走出来:“拿什么东西?”

    “东边…第三口箱子。”

    葛谨风不禁冷笑:“马兄,麻烦你了。抓住他。”拿什么东西不重要,问题是自己眼看她吩咐了无数的事,又亲自把她送到路口,她哪里吩咐人了。

    宁红眼看事情败露,飞起一脚,直踢马驷胸口。

    马驷一把攥住他的脚,往旁边一拧,直把人拧的骨头脱节,惨叫着摔落在地。

    葛谨风又拿了个杯子倒茶喝:“好有趣,一个强盗,险些被流民给抢了。”

    马驷扯开宁红的裤腰带,给他双手反绑搁在旁边,不太好意思的抱拳:“惊扰公子了。我险些被他骗过去。”

    “不要紧,我见惯了。”葛谨风问:“长夜漫漫,不如手谈一局?”她为什么敢一见你,就相信你,还把这些财货都托付给你呢?你要是都卷走了她怎么办?必有过人之处!难道我识人不如她?

    马驷:“下的不好,乐意奉陪。”

    ……

    文蜀看月上中天,趴了将近一个时辰,那边事后继续吃吃喝喝:“玉娇。”

    段玉娇掏出两瓶药:“哎!用干娘的,还是刘家的沉醉春风?”

    “沉醉春风。”

    段玉娇从夜行衣的怀里揪出来一件青色锦袍,抖开系好衣带,直接就往传菜送酒的地方走,到了门口有人拦着她:“你谁啊,看着面生。”

    段玉娇劈手就是一巴掌,娇声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敢拦姑奶奶?”

    此地自然是纲纪混乱、趋炎附势,被了一巴掌的家丁看她虽然长得一般,但这样理直气壮,慌忙道歉:“是是,人眼瞎。奶奶有什么吩咐?”

    段玉娇沉着脸:“要送上去的好酒呢,还不赶快拿来。一群废物。喏,要是急了,谁担待得起。”

    她伸手开酒坛,闻了闻:“快点,要是等急了,大伙都没有好果子吃。”藏在袖口里的药瓶早就把一瓶沉醉春风都都倒进去了。

    送了酒上去,徐家几人都喝了,又被夜风一吹,全都醉的昏昏沉沉的,被人扶着各自去睡了。

    文蜀擎着短刀,轻轻翻窗进屋,杀了徐国舅,捆起旁边的几名女子:“别怕,不杀你们。把你捆起来你也好交代。”把屋里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卷了两包袱,就要翻窗户走。

    祖青叫到:“且慢,姐姐,何不效法古圣先贤?”

    文蜀踩着窗棂,驻足片刻,缓缓:“留我的大名,就不好做这杀人劫财的样子。真英雄理应重义轻财。”杀贪官污吏,取不义之财,本来是常见的事。但徐家和商奇总有关,怎么呢……对人的道德要求会高一些。当然事后查出来是我一样扬名,但拿了钱,就不该再留落款——这样才是一个完美的大盗。

    祖青道:“不要紧,徐府家丁无数,那里就得准呢。”

    文蜀站在窗边想了想,冷笑道:“看来我若是不写,有人要替我写。好,好得很呢,阿青。我不管你图谋什么,你是你,我是我。当街给我添麻烦,现在还想要我做什么?你知道我的性子,逼急了,我原样奉还。”

    被捆在床边的几个妇人哆哆嗦嗦,看这两强盗当场火并。

    祖青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她可以翻墙进皇宫杀了贵妃,留下阿青的名字。

    赶忙双膝跪地:“姐姐……我发誓,我若不能护送姐姐一行人安全离开,就叫我死于贼人之手,身败名裂,万世唾骂。五姐,我虽有私心,并无害你之意。当年如何,今日依旧,五姐,我平生所见重义轻利之人,只有你了,务必救我一救。将来若是两军交战,我与姐姐见了面,一定不战而降,以报姐姐大恩大德。我才二十岁,我实在是不想娶一个公主,做了驸马从此再不能领兵理政,终生都只能被困于声色犬马之中。姐姐!!哪有我和深宫妇人又有什么区别!!”

    文蜀没再什么,效法偶像,蘸着血在名人字画的绢布屏风上写:杀人者,卧虎文蜀。

    随即又去杀徐家二国舅。照样办理。

    杀一个被药拿住,动弹不得的醉汉,无需费力,比杀羊还容易。

    只是在二国舅屋里还发现了个六七岁的童子,无比美貌,被囚禁在木笼中,哭的双眼通红。

    文蜀见了都觉得可怜可爱,随手对徐二又戳了几刀,柔声问姑娘:“你是仙女还是妖精?出来,我杀了人,带你走。”

    姑娘吓得往后躲避,自然是躲不开。

    文蜀怕耽误时间,双手抓住木笼栏杆,掰碎了十根木栏杆,把人揪出来。

    把孩和这匹珍宝都送出去,又把那些比主人还凶的狗腿子管家处理干净。

    这才去宝库里,昏看守捆好了放在旁边。

    在巨大如粮仓的宝库中挑挑拣拣,金山虽然搬不动,有些东西比金山体积还更贵。九个人每人背负着三四十斤的刀剑、□□、玉石古董珍玩与黄金、灵药,蹿房越脊来回搬运,腿脚不行的运七次,文蜀和古大、祖青三人搬运了十几次,把三辆大车装满,众人都累的一身大汗。

    被拎出来的孩害怕的坐在地上。

    文蜀最后还恋恋不舍的回望:“这一车财货,就抵得上我一座山寨,藏宝库都装不下了,得用地牢来装。这还只是个国舅。要不然……咱们卸货之后再来一趟?”

    老邬叹气:“五姐,更的士兵被我支走两拨了,天也蒙蒙亮了,搬了这半夜,还不够吗?”

    文蜀快活的手舞足蹈:“他可太富裕了!我好久没见过金山了,以前只在我师父身边时,见过皇宫里的金山,他们这儿也是堆积如山。足有那~么~高!他这才叫神仙福地呢,书先生都该来参观一番。”

    葛谨风和马驷手谈了两局,黑白棋子厮杀的难分难舍,很是过瘾。

    马驷被请来保护这位公子,更为谨慎,只觉得文寨主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有了托妻献子(差不太多吧)的交情,真是看得起自己!好义气!

    两人正为了一条大龙争夺气孔时,院门一动,进来九个兴冲冲的人,沉静的高头大马拉进来三辆大车,并不卸货。

    文蜀一身衣服都被汗水和露水湿透了,贴在身上,手里抱着个哭到睡着的姑娘:“这就是我闺女了!也是你闺女。”

    不知道谁家的,抢来就是我的!

    葛谨风看她和四名骑士,猫儿、古大和鹿宝,都毫发无损。松了口气,笑道:“呦,你和他出去一趟,孩子都生出来了?果真是雷厉风行。”

    文蜀隔着三米外,虚踹他一脚,把姑娘递给段玉娇:“放屁,回去收拾东西,赶紧跑。”

    又对马驷:“兄弟,从此往后徐家没了,咱们一早,趁早出城去。交割马匹,金银,各奔东西。”

    马驷当即跪下:“文寨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将来若有用兄弟之处,派人往塞上悲王处传话,千里万里一定从命!”

    文蜀这次没扶他,让他跪结实了:“我生平最见不得土豪劣绅欺压良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兄弟你不必谢我,我知道,以你的本事要做下这等大案,还不简单?只是你仁义,不肯为之。”

    她回去从车上摸出来一把金刀,十分心疼,咬咬牙,心安排香饵钓鳌鱼,咱们交朋友,不讲究这个,你将来准有发展。“俗话,宝刀赠英雄。”

    作者有话要:

    东北限电了……我这个区没事,旁边两个区都停电一整天。害怕。

    如果我在微博上失联了那就是断电断网了……现在开始拼命攒存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