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青龙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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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宝和古大在旁边跃跃欲试, 一见俩人提枪上前,身后时五百喽啰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围困了整个演武场, 还往后院找去,对身后非常放心。

    古大往前猛冲, 直取须发花白的老者:“老东西, 你瞧我!”

    俗话棍怕老郎,枪棍是一家。

    朱铲已经垂垂老矣,年轻时搏命留下许多病根,每逢阴雨天都痛得厉害, 幸而有两个儿子替自己架。

    如今也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轻轻握着枪, 刺他心口。

    古大一把抄住枪头,双手往上一举,借势要悠起来踢这老头心窝。

    朱铲不慌不忙, 枪尖的势头一变,也顺势往上举, 不仅往上举枪尖,垫步拧腰把枪尾变作枪头使,往古大的双膝之间一撩。

    古大就像个掉在山坡上的糖葫芦一样,伴随着尖叫骨碌到旁边去了。

    在场众人都觉得蛋疼, 只有葛谨风险些笑出声。

    葛谨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开心。

    鹿宝一闪身要挤进朱铲怀里去,朱铲横枪做栏杆, 往外一推, 反手就要用枪头枪尾来回抽他。

    就在此时,朱英一瘸一拐的举枪去刺文蜀。伤势还没养好, 他自诩是世家子弟,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对于造假的伎俩十分不齿。

    刀枪交锋没几下,金背大刀忽然崩裂成块,劈头盖脸的搭在朱英脸上,大刀的碎块的他面目全非,七窍流血,被文蜀从天而降的一拳,的脑袋几乎进了脖腔中。

    文蜀早有算计,自己的筋脉都有些承受不住‘担山赶日’,何况是一把刀,必然崩裂,迸裂时必伤人。

    朱英死前几声惨叫,惊的朱铲扭头去看儿子。

    鹿宝抓住机会,猛地往上一串,右手搂住朱铲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上,左手毫不留情,一只峨眉刺从头顶百会穴直插到从下巴处露出来。

    鹿宝松开这老头,羞羞答答的想躲又没处躲,被一大群人直勾勾的盯着瞧,越发羞涩。

    喽啰把他的马牵过来:“鹿头目,您上马。”

    旁边又有人搀起古大,古大哆哆嗦嗦的去旁边检查伤势。

    葛谨风非常友好:“没事吧?”

    文蜀空着手,只攥着半把弹子以备不时之需,体内仍是气血翻滚,催马进了大堂,青龙庄的大堂可比卧虎寨大得多。

    直接骑在马上微微俯身穿过去,往后面走,竟也有亭台楼阁、水榭桥,许多牡丹芍药开的正艳,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葡萄架上垂着一串串鲜艳欲滴的葡萄,围墙上爬着葫芦。

    葛谨风看她马进入这景色秀丽的庭院,觉得很像反贼攻破京城时会有的样子,只要天王继续懒散下去,这一天不会遥远。

    可是朱英死了,他可太开心了,想要纵马去踩踏朱英,一切的事都从这厮开始。如果当时不是他先动手,或许阿淼对上文蜀还有一战之力。文蜀那时候还要顾忌青龙庄,也不敢倾尽全力和阿淼斗,那我早就回到京城了,何必颠沛流离,做了许多不光彩的勾当,还要被人觊觎屁股。

    性情温顺的大白马受过训练,什么都不会踩的,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它只是温柔的回头看看主人。

    朱铲的妻子已死,这里的女主人是朱英的妻子。

    这妇人披散长发,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柄长剑,满面泪痕:“文大王,妇人情愿归降,只求大王放我回家,休要将我随意配人。妇人姓葛,本是宗室之女,大王若妇人娘家出银子来赎,我们一切都答应。”

    她可是听过,落败一方的家眷,若是娇媚的,分给人做妾,长相普通的正室却容易被轮番羞辱。她也知道夫家觊觎卧虎寨的财色,几次登门扰动,恐怕这位大王记恨极了。

    文蜀沉思了一会,欣然点头。

    刚要开口话,身后跑来几个喽啰。

    “大王,段玉衡郭胜禀报,截住了六十余个逃窜的庄户,全都抓了。”

    “李国忠杨示禀报,截住二百余人庄户,射杀了三个。”

    “大王,两翼段玉娇殷六和教头、教习、护院起来了,他们要往庄子里冲来救人。”

    文蜀笑了笑,环顾左右:“风郎,你看此处风景如何?这白日的风景,比晚上漂亮的多。把朱铲朱英的头砍下来,高挑在长矛上,出去让他们看看。”

    “遵命。”

    文蜀:“葛氏!”

    葛谨风差点答应一声。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好笑,心亏得我还记得自己姓葛。

    朱葛氏抖了一抖:“大王……”

    “你生育过吗?”

    “妇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文蜀并不轻视女孩儿:“如今的情势,女儿比男儿有用。是不是?倘若你家要为你丈夫报仇,那很不好。我暂且留你几个月,等我整顿好青龙庄,再放你走。我也有个女儿,暂时麻烦你这宗室女,帮我看看孩子。”

    葛氏有些惶恐,双手捧着剑发抖,高声道:“大王,我那女儿只有一岁。大王若保我们母女平安,青龙庄的地窖暗门机关,妇人略知一二,藏宝库的位置也大略知道。这柄宝剑就是朱铲的珍藏之物,天外陨铁,欧冶子大师锻造而成的。”

    文蜀也知道青龙庄的暗门,但没想到这柄剑有这样来历,她来偷玉铲时见过这柄剑,瞅着就听顺手的。看起来这夫人还真有用。“好,扶她起来。不要让母女分离,乳母丫鬟也都找过来陪着她。”

    喽啰们抓住了娇妾和歌姬们,那久负盛名的阿红在十几个娇妾中最是出众。

    她的肤色并不十分白,也不算十分苗条,和别人的惊惶比起来,更有种野兽似得的神情。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她的嘴在笑,眼在笑。如蛇一般的身型扭动着,只穿着肚兜,肚兜又被扯得歪歪斜斜,春光尽露。

    文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是被这阳光下健壮又美丽的胴体感染了,还是那一招担山赶日实在是耗费内功,亦或是多年来的心愿终于成功,她觉得胸中气血仍然激荡。

    阿红只是笑,狂野的娇艳和放纵的性感扑面而来,不清是媚笑,还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笑了起来,她两颗黑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都在阳光下闪光,欢欢喜喜的冲着黑马上的人大叫:“文大王,你好了不起。你要了我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你只试过男人,没试过女人吧?”

    文蜀一怔,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身体。

    是无数女人中最女人的那个,一个天生的尤物,一个妖精。

    或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放荡女人。或者她只是个正常的女人——究竟什么是正常?

    正常既不是强大,也不是美。

    文蜀翻身下马,直接冲着她走过去:“阿红,你叫什么名字?”

    这尤物被文大王搂在怀里,仰头瞧着她:“你好魁梧啊。我姓金,叫做金红莲。”

    文蜀看她身量并不高,脸庞圆润,身上也是肉肉的,抱在怀里香软滑腻、柔若无骨,明明没有内功,却好像有一种迷人的魔力。

    葛谨风冷眼旁观:我但凡是个正常男人,现在就该欢天喜地的一起游戏。然而我不是。任凭她们如何香艳,想象的出来,却没有任何感觉可言。我虽然不算六根清净,也有一根是清净的,善哉善哉。朱英家的祖坟在哪里呢?

    细妹和追过来的段玉娇急了:“大王!您怎么能看上她啊!”

    “她可是人尽可夫的,朱英拿她待客!”

    其他姬妾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对起来。

    文蜀重重的哼了一声,众人顿时熄声。“老娘乐意,你们管得着么?”我……想知道金红莲身上,究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段玉娇心你要是喜欢女人,你倒是……我不行,可是你可以正正经经找一个良家妇女!“唉,大王!我们围住了青龙庄的教头,他见了人头要走,也不想和咱们动手,您要放他走么?”

    文蜀冷笑,推开金红莲,回身上马:“把她们看住了。我去瞧瞧,老铁想的挺美。”

    铁教头手持齐眉铁棍,和殷六等骑兵对峙,他虽然武功高强,奈何人家手里有弓箭,只得耐心讲理。教头本是住在青龙庄里,可他刚刚有事,出去了一趟。急跑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段玉娇追着大王纵马出了青龙庄,在前引路,到了旁边的水井边。“大王你看。”

    殷六也叫到:“大王来了。”

    文蜀催马上前,手里盘着几颗石弹子,笑道:“铁教头,来都来了,何必要走呢?此前几次三番,蒙你赐教,你也该留下来,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铁教头抱拳:“是我等技不如人,远逊于大王,烦请大王高抬贵手,放人回家奉养双亲。”

    文蜀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的懒得和他多废话:“你今日要么投降,要么死。铁教头,你看看大门,再做决定。”

    众人让开一点位置,让他往大门处瞧。

    铁教头一开始没看明白,仔细望了望,才看清楚左右大门被横断为四份,上面一份摇摇晃晃的要掉下来了,吃了一惊,险些抓不住齐眉铁棍:“文蜀!你竟有这等神威,往日为何藏而不露?”

    文蜀心满意足的笑:“我有三绝技,江湖上人所共知,何谓藏而不露?你若愿意,我照青龙庄的规格给你月钱,绝不削减。”

    铁教头纠结了一会,想想还在青龙庄里的妻儿,又想想老庄主少庄主往日的好处,好是好,也就一个月三两银子,我也算尽心竭力了,还是结发妻子、一双儿女更重要。当即跪下:“文大王万夫难挡,人情愿归顺,供大王驱使。”

    文蜀早就想要他,朱铲那老狗都选他教儿子,一定不凡,跳下马,大步上前,双手搀扶他起来:“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往后不计前嫌,大伙都是兄弟!走,喝酒去。”

    歌姬舞女就在堂前吹奏、歌舞献艺,葛夫人和铁教头分坐在两旁作陪。

    文蜀左手搂着葛谨风,右手边站着金红莲,一碗接一碗的喝青龙庄窖藏多年的陈酿美酒。

    葛谨风叽叽咕咕的了要刨坟掘墓的要求,文蜀满口答应,他心满意足,这才劝:“你少喝点。”

    文蜀笑眯眯的瞧他,倒是温柔贴心:“风郎刚刚提醒的好,咱们大伙敬他一杯。”

    葛谨风翻个白眼,也只好端起海碗来,和她干了一碗。

    文蜀嘻嘻笑:“今日是个好兆头,将来某一日,进郁金府去,兄弟们跟我在金銮殿里,好好喝他一顿。”

    葛谨风嘎吱一咬牙:“当今皇帝虽然昏庸,但太子素有贤名。”

    文蜀摆摆手:“那玩意换汤不换药,庙堂上那批衣袋酒桶肉囊饭袋,懂个屁。素有贤名,就是好拿捏。瞧我干什么,又不是只有江湖上有唇典,我晓得当官的唇典更多,更是匪夷所思。”

    葛谨风叹气:“那叫做用典…也行。”

    好吧,官场上也是有的。

    文蜀醉意上涌:“将来均贫富,等贵贱。叫他们只许用一副唇典!”

    众人齐声高呼大王,又一顿乱喝。

    古大端着碗拉着一个青龙庄的侍妾凑上前:“大王,可以赏这个姑娘给我做老婆吗?她乐意的。”

    文蜀:“哦?你们在青龙庄上都做什么?会干活吗?”

    那侍妾细声细气的:“大王,庄上的歌姬舞女都是要待客的,阿红常常被庄主少庄主拿来做人情。我们这些侍妾相貌平平,要每三天织出一匹布来,或是半个月绣出一个荷包,有定额,不养闲人。也有些年纪大的,赏给精明强干的庄户伙计。”

    作者有话要:

    金红莲——前面提到过好几次的阿红,还有人记得吗?

    均贫富,等贵贱——我国古代农民起义的通用口号。我觉得很酷,虽然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