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镶金边的恭桶

A+A-

    “罢了,你们二人之间的事,哀家也实在是懒得管了!”

    “皇祖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瑾年帮您诊脉看看!”

    太后的脸上多了几分局促,看着她面色红润,精神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舒服的模样。

    萧瑾年也想到了,她是专程叫芳若姑姑来给她解围的!

    这个老人家口硬心软,和老太君明目张胆的偏袒她,完全是两种类型。

    太后闷哼:“你还是把自己的手诊治好再吧!起来吧!”

    萧瑾年的起身,紧接着太后又对她颔首:“坐下吧!”

    “是,皇祖母!”

    萧瑾年心里嘀咕,这太后怎么也不问问司北衍的伤势?

    看着太后一脸平和,萧瑾年低声道:“皇祖母……瑾年有一事,不知道……”

    “讲!”

    “母妃……”

    萧瑾年话音未落,太后就变了脸色:“萧瑾年,别以为哀家喜欢你,你就可以百无禁忌!”

    萧瑾年:我什么了——

    “皇祖母……”

    “有的话,不该就不用了,在这后宫之中,最禁忌的,就是管不好自己这一张嘴!明白吗?”

    太后突如其来的严厉态度,让萧瑾年有一些困惑,看样子,司北衍的母妃,这皇宫之中显然是一个禁忌。

    萧瑾年心里顿时一紧。

    迅速地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瑾年知错了, 还望皇祖母饶恕!”

    太后是真的不高兴了,脸上浅淡的笑意,瞬间全无,若不是顾念着旧情,不定会直接让人乱棍死萧瑾年!

    萧瑾年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直逼人心的危险气息。

    “出宫去吧!在阿衍痊愈之前,你最好谨言慎行,不要离开王府!”

    萧瑾年心里明白,太后是有意将她禁足王府里!

    萧瑾年离开宫中,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些颓丧。

    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宫门前准备接受侍卫的检查,准备进宫.

    马车的前面,挂着一个的木牌,上面写着「陈」字,有人掀开帘子,萧瑾年一眼就看见了细心扮的陈轻允。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

    陈轻允上下量了萧瑾年,她身上穿的,是一袭旧衣,已经是两三年前流行的衣料了,穿在萧瑾年身上,已经不合身了。

    瘦下来的萧瑾年,俨然风姿绰约,明艳动人,即便是没有精心扮,却也艳压群芳。

    陈轻允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嫉妒。

    她浑身都是酸溜溜的味道,昨日那一万两银票,花的陈轻允是相当肉疼,就连一向都疼爱她的爹爹,都大声的训斥了她「败家精」!

    陈轻允哭了半夜,可是想到了今日的七夕宴,还是一大清早就起来梳妆扮。

    玉簪坊的东西,的确是好,脂粉薄薄的涂在脸上,一点妆感都没有,愣是把她哭肿的双眼,全部都遮盖住了,这才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却没有想到冤家路窄,进宫都能遇见萧瑾年这个女人!

    原本逐渐变好的心情,瞬间又阴郁了几分。

    “王妃娘娘怎么就走了?还是穿的太过于寒酸,就被侍卫直接拒之门外了!”

    萧瑾年冷哼,在宫中受的那些气,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出来:“陈姐倒是穿得金碧辉煌的,快赶上宫中那镶了金边的恭桶了!”

    “你……”

    刚才门口的侍卫想笑,可是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这王妃娘娘,新鲜词儿还真是多!

    镶了金边的恭桶——

    侍卫又偷偷的斜视了一眼少卿家的千金,一袭暗黄色花纹的蜀锦广袖罗裙,那花纹——

    别,还真的有点像——

    陈轻允气急败坏:“王妃娘娘这般尖酸刻薄,就算是王爷也必然会厌恶吧!自古以来,女子三从四德,王妃娘娘话就这般德行有失,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忍受你的!”

    “那是本王的事,就不劳陈姐费心了!”

    萧瑾年懵逼了,随声望去,竟然看见了一辆熟悉的紫檀马车!

    司北衍竟然从床上的起身!

    他的伤,已经崩裂过一次了,若是再继续这般下去,他这条命,被折腾进去也不一定!

    陈轻允看见司北衍,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可是女儿的娇羞却也尽显,这司北衍可是南樾王朝闺阁女子之中,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

    即便是已经婚配,也依旧会让那些闺阁中的前景有所遐想。

    萧瑾年自然注意到了陈轻允的眸光,司北衍杀伐决断,整个南樾王朝无人敢惹,可是那一日,却袒护了少卿家的千金。

    起初,萧瑾年只是以为他袒护的是萧瑾虞而已,可是今日看来却不尽然。

    “轻允只是关怀王爷,还请王爷别介怀!”

    萧瑾年看着眼前的陈轻允,一改方才的尖酸刻薄,竟然堆满一脸的微笑。

    “本王已经介怀了!本王的王妃,还不需要旁人指指点点!”

    语气霸道骄矜,萧瑾年有一瞬间惊骇住了,该不会司北衍还发着烧了?

    要不然怎的会这种胡话?

    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看着站在马车下的萧瑾年,司北衍的语气,竟然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上来吧!”

    萧瑾年看着危襟正坐在那车上的司北衍,一袭黑色团花衣袍,让整个人的冷峻气氛发挥的淋漓尽致。

    眸子里的清冷,让人不敢对视。

    可是萧瑾年却觉得,那是他与旁人保持生人勿近的距离最好的武装。

    见识了他最脆弱的模样,萧瑾年在看司北衍的时候,不再似从前那般冷酷无情。

    “是,王爷!”

    萧瑾年上了马车,司北衍冷着脸,看向陈轻允:“本王还有必要提醒一下,陈姐,水月寺的事情,虽然大理寺已经给本王了法,可是皇后娘娘还未知晓!还请宫宴时候,陈姐谨言慎行!”

    罢,司北衍放下了马车的帘子,不顾陈轻允一脸的难堪,直接对着宫门外的人一挥手,那些人便闪开了。

    “你没事吧!”

    “你看本王像是有事的模样?”

    司北衍脸色略微苍白,可是寻常人却看不出他气色有恙。

    “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为什么还要出来?”

    “皇后娘娘刁难你了?”

    司北衍薄唇轻启,竟然吐出来这么一句。

    萧瑾年察觉,司北衍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尽管皇后因为司北衍受伤的事,责罚了萧瑾年,可是司北衍提及皇后娘娘的时候,连一句「母后」都未称呼。

    萧瑾年看向他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的侧面,心中的疑惑又徒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