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凤凰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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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衍的鸟爪杖又伸向了唐惟妙。

    他彬彬有礼,却言行变态,命令般邀请唐惟妙一同出席接下来的舞会。

    唐惟妙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凌衍声音冷了几分:“你不知道,拒绝邀请是不礼貌的吗?”

    “既然叫邀请而不是命令,那被邀请的人就有权利拒绝,没有顺着你的意思答应这不叫没有礼貌。”唐惟妙,“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我要待在这里等辛涟,这里,我只信任他。”

    很难描述凌衍此刻的心情,他那金黑色的眼睛闪过了可以称之为艳羡的神色。

    继而,他直起身来,摩挲着杖上的黑色宝石,幽幽道:“我有七十八栋繁华区写字楼,一千三百二十栋别墅,地产十万亩,农场六十八家,庄园六百零一座,名下公司二百二十九家,投资企业无数,黄金论吨,珠宝更是无穷无尽”

    唐惟妙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像个会计一样报数。

    “我一声令下,就算是凤涟,也没办法从任何一个下属口中,知晓你的所在之处。”凌衍道,“就让他在我名下的房产挨个找吧,等他找到你,你早就在这里枯萎了就像没有浇灌的花。”

    唐惟妙皱眉。

    所以他啰嗦这么久,报了这么多家产,就是为了告诉她,她短时间内等不来辛涟吗?

    “那我也要在这里等。”唐惟妙直觉到,舞会对她而言可能不是什么安全场合。

    凌衍冷了脸。

    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焦灼又冷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方束,带她去宴客厅。告诉女宾,可以离开了。”

    身旁高大的白衬衫壮汉道了声对不起,不顾唐惟妙的反抗,扛起了她,跟随凌衍下楼。

    唐惟妙抗议了几声就闭嘴了。

    凌衍有些好奇:“怎么不叫了?”

    唐惟妙道:“这里就你俩,我叫救命就是白费力气。”

    所以她也不想废话了,沉默配合,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吧

    “你倒是特别。”凌衍流露出惊奇的神色。

    唐惟妙现在很生气,生气已经压过了她的害怕。她气辛涟的父亲是个疯子,还气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控制住,只能等着被辛涟救。

    她不想总是被人救,显得她好似很柔弱很无用一样。

    旋转楼梯的尽头,是个宽阔的展示台,展示台上是被鲜花藤蔓点缀的古老电梯,像一只金色的鸟笼,方管家将她放进电梯中,锁上了门。

    “恭喜你,这也是凤涟待过的地方,算是你们两个的情侣笼,不错吧。”凌衍拉下电梯外的金制操纵杆,金笼电梯缓缓下沉,陷入一片黑暗。

    唐惟妙声道:“变态!”

    不久之后,她听到了凌衍的声音:“燃灯。”

    一束光亮透进来,原来金笼电梯沉入了幕布之后。未遮严的幕布透出了光,令她能够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里是一片花海,看起来也像个舞台。

    而后,幕布那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来到了这里。

    她听到凌衍:“各位同族、同僚、远方的来宾,凤凰战舞,一直是我们有羽类引以为豪的传统,今日,我为大家准备了一点乐趣。”

    幕布拉开,刺眼的光让唐惟妙眯起了眼。

    她听到宾客抽气声和议论声。

    “人类。”

    “是人。”

    “竟然是人类。”

    “啊唐惟妙?!”

    不远处炸开一道声音,很是耳熟,唐惟妙抬遮住了光,循着声音去找。

    一个年轻的男人挤到了前方,脸上又迷茫又错愕,里还呆愣愣端着一杯香槟。

    唐惟妙盯着他那张脸认了好久,才认出这位是她的高中同学,体育委员。

    要这位同学也是出了名的身材魁梧,和同龄人比,属于佼佼者。一米八的个头,还练块,但和今天在场的那些宾客相比,他这样的身材和气质,竟然万分不起眼。

    “你是高腾?”唐惟妙惊讶道,“原来你是妖?!”

    “啊!我不是啊!我怎么可能是妖!”高腾连连摆,呆呆道,“我是人!我还呢,你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是被抓的?”

    唐惟妙也愣了:“那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妖属地吗?”

    凌衍似乎并不着急,他坐在一旁的观演席,幽幽品着香茶,听唐惟妙和她的同学叙旧。

    “怎么呢”高腾挠头,“我不是进了一家公司嘛,然后业绩不错,挺受老板器重的,所以我替老板来拉投资了。”

    “谁给你介绍的投资,介绍到妖属地?”唐惟妙不懂,她大受震撼。

    “这咱哪知道啊,就是老板有门路,他让我来,我就来了。有个中介人,领着进来的,全程没收,等投资拉来,出去之后,还得给我洗个记忆。”

    高腾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反正就是打工人嘛,老板让出差,咱就来出差了,人家这边今晚有个舞会,我拿到邀请了,吃了会儿东西,忽然,男宾都到楼下的舞厅,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他们来,我也就跟着来了,这次算是涨见识了所以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绑架的。”

    “啊,真的啊”高腾压低声音,“那你怎么办?这里能报警吗?”

    他俩叙旧时,方管家挨个发放红色的花。

    那种花像还未开放的玫瑰,又不是玫瑰,它们的颜色更加艳红,花瓣很容易随着动作颤动起来,娇艳欲滴。

    有些宾客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方管家递来的红色花,有的则主动拿了一支,别在了胸口。

    发到了高腾这里,高腾不懂,还以为是妖怪舞会必须遵守的礼仪人人都有,接过红花,别在了胸口。

    方管家发完,回到了凌衍身边。

    凌衍拍了拍,懒洋洋道:“好久不玩这种年轻人的游戏了,没想到感兴趣的还不少有羽的勇士们,展现你们的雄姿吧,让人类少女为你们尖叫吧!”

    舞厅四面门进来了一群浓妆艳抹的男人,他们登上演奏台,清声合唱。

    旋律古老歌词像远古幽林中的山神在吟唱。

    随着这和缓的吟唱,两旁拉来了一长排的武器展示架。

    高腾眼睛瞪成了夸张的浑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看到胸口别花的男士们都拿起了武器,在和缓的旋律中挑选,并且礼貌的谦让。

    有个浅白色长发的男人路过时,还好心提醒了高腾:“你不去选擅长的武器吗?”

    高腾:“啊?!”

    唐惟妙好似看懂了。

    “战舞?”她紧张道,“战舞雄性博弈?展示力量?”

    最后求得交配权?!

    一个狐狸眼的男人靠近了凌衍,方管家站出来,挡住了他鬼鬼祟祟的视线。

    “你有什么事?”方管家开口。

    “我是青丘会的,我们家主和凌总有生意来往。”

    凌衍两指支着额头,懒散道:“不认识。”

    “我们家主是沈成,之前跟您一起吃过饭,还谈好了生意。”狐狸眼递上名片,“是这样的,按照约定,凌总应该把唐惟妙交给我们青丘会,我们家主保证,人什么样送过去,还给你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哦,想要她?”凌衍歪了歪头,露出一丝愉悦的笑,“那就按我的规矩来,方束,花扔给他。”

    方管家分给了狐狸眼一束红花。

    狐狸眼:“凌总是什么用意?”

    凌衍已经不搭理他了,方管家回答:“想要赢得唐姐的青睐,就得凭本事,斩花夺冠。”

    他把红花戴在了狐狸眼的胸前,礼貌道:“请客人挑选武器吧。”

    狐狸眼表情阴沉,随便挑了把刀,心里却盘算着,等真的打起来,他腕那里还藏着一支袖枪。

    他虽然不懂凌衍毁约的目的,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带走唐惟妙。沈成已经荣登青丘会第三代家主之位,他只要把唐惟妙送去,必然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二把,下一代的接班人!

    演奏台上的雄鸟们换了旋律,歌曲逐渐激昂起来,节奏明快紧张,跳跃挑衅。

    熟悉凤凰战舞的都知道,这暗示着热身已结束,是时候出,选择挑战对象了。

    先亮剑起舞的是个瘦高的青年,一身华丽的长袍,脚步轻盈又诡异,细剑直冲着高腾的胸口花挑去。

    他选了在场最好得的人类男人作为第一个挑战对象。

    高腾吓的一动不敢动,细剑在挑来的刹那,被浅毛长发男人抵开。

    高腾中的香槟在剑风的对抗中震碎了。

    两个雄鸟旋转试探对方。

    浅毛口吻带笑:“刚开始就挑最弱的比舞,可跳不出漂亮的战舞。”

    “藏雪,你不是只喜欢已婚的吗?”对方显然也是认识这位浅毛长发男士的,惊讶又愤怒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啊呀你们真的没闻出来呢。”浅毛笑了起来,指勾着自己的长发,开开心心道,“就算用花香遮盖,我也还是嗅到了她心有所属的味道,恰巧,正合我心。”

    浅毛漂亮出,雪白凤尾一瞬闪过,华丽如披风,刀尖之上绽开一抹鲜红,斩落了对胸口的红花。

    火红花瓣坠落燃起火焰又枯萎。

    对深吸一口气,伸进礼服内,拔下心口的一根羽毛,松开,羽毛飘落在地,以示认输。

    演奏台上,奏乐的雄鸟们,节奏愈加激烈明快了。

    战鼓声响起,灯光暗了下去。

    有几个原本对唐惟妙不感兴趣的妖,被好胜心激起,戴上了红花,走入了舞池。

    想要加入战舞的雄性,又多了,他们的眼睛在暗色中闪烁着幽光。

    浅毛的雪凤凰站在中央,面对着四周窥探他破绽空门的“敌人”们,露出开心的笑。

    “凌衍。”他开口道,“多谢你,八百年了,还能让我找回年轻的感觉。”

    笑话,凤凰战舞,这舞,可是专属凤与凰的战斗。

    看看周围这一群年纪轻轻的偏支扁毛怪们,甚至还有只狐狸四脚兽跟一个废物男人。

    跟他比?还早八百年呢!

    他不仅能全胜,还能舞得漂亮优雅,让他们身心俱服,拱让出求偶权!

    辛涟回了本家,没有妙妙的味道。

    老管家拒不出他父亲在哪里。凤令百鸟,所愿皆从。有他父亲的命令在,他们是不会松口的,除非他将老管家打服,新令斩旧令。

    辛涟不会这么做,不过,他还是从老管家的答话中,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的父亲办了一场舞会,时间正是今夜,而且按照惯例,邀请了他的母亲。

    辛涟联系了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一只紫凰,这一支都崇尚自由,喜好独处。他的母亲又异常热衷于冒险,勘探无主之地,有时运气不好,几年都联系不上。

    不过这次,母亲很快接了电话。

    “对不起,打扰您了。”辛涟问道,“今年的舞会,父亲给您的邀请函上,地点是在哪里?”

    往常,这只恢复自由身的紫凰从不会关注舞会的地点。但今年,她出了确切的地点,语气疲惫道:“溪地老宅,要让我回去怀旧。”

    “谢谢妈妈。”

    “你今年回来做什么?他的那些无聊朋友无聊酒会,有什么好去的。”

    辛涟垂眼:“我有心动的女孩了但她被我父亲劫走了。”

    “原来如此。”紫凰道,“希望你能留住她的心,凤涟,你会比你父亲好许多。”

    “谢谢,我会尽力。”辛涟挂了电话。

    离开电话亭,他的衬衫燃烧殆尽,一双金色的翅膀从火光中张开,化作一道金红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