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妙把市上的对戒几乎都看过了,一天的战绩就只给哥哥捎了一对耳钉。

    “你喜欢的，新款的。”唐惟妙把照片发了过去，“这次血本了。”

    唐惟笑刚睡醒,有气无力道：“我几天去打了个耳洞。”

    “怎么打？不是不打了吗？”

    “我想去试试,它会不会恢复你懂吧。”唐惟笑压低了声音，“结果就是，我多了个耳洞,啧。”

    “我跟你过，你不要在自己上瞎试验，万一出事了呢？”

    “我没作死,我也动脑子了。妙妙,深可见骨的开放伤，我不仅没死,还自体快速止血恢复了,但当我要思考原因时,我什么都想不起这要是放你上,你难道能忍住不去验证？”

    “好吧，打耳洞可以,挺聪的，但以别再试了,到此为止”

    唐惟笑却道：“然昨晚我去取信的时候”

    “取什么信？”

    “你别管,重点是,我取信的时候，摩托出了点故障，我敢肯定，摔来那一，胳膊肯定骨折了”

    唐惟妙心都要吐出来了：“哥？！”

    “然好了,就很迅速。”唐惟笑道，“所以我出结论，可能是我对我的健康有重大影响的，我的体才能自己修复？越来越离谱了这都什么事啊，感觉就像梦。”

    唐惟妙心烦意乱，郁郁道：“我过几天就回去了，见。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不要飙车了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回来。”果然，唐惟笑隐瞒了部分。

    这天和唐惟笑的电话，只是一个开端。紧接着，唐惟妙收到了甲方委婉的修改提醒，他们想要更常见更稳妥的表现鬼怪世界的画作。

    “老师这个有些过于新锐了，我是觉挺好的，但可能不太符合市场”

    唐惟妙自然知道，这是甲方不满意的礼貌表示。

    回去路上，登录社交账号放松，刷到几条评论，她最近的图敷衍没进步没之那个味了，关注多的老粉对她失望了，取关了。

    唐惟妙关闭了屏，郁郁放空了一阵，打开，数了数这几条评论的点赞数，有二十多个沉默的赞同者。

    心更沉重了。

    同行在群里发了某个海外太太的作品，光影的处理，衣服的质地，人体的力量表现唐惟妙放大了反复琢磨，苦涩道：“这到底是怎么画出来的”

    是人是鬼都在进步，只有她被爱拖慢了脚步。

    “不太兴啊？”楚英开口。

    “讲不清。”唐惟妙。

    “你们不兴的时候，给我们释放的气息信号，是发苦的。”楚英，“我们都能看出来的，需要我当树洞吗？今天你不是请我喝奶茶了吗？该我回馈你了。”

    “我请你喝奶茶是为了谢谢你，昨天今天都是你陪逛街。”

    “我们很喜欢逛街凑热闹。”楚英笑眯眯道，“天性就跟人类男的不一样，应该我感谢你，这几天我的任务只照顾你，难的清闲。你应该知道，我之要干多少活就准备个。看，怎么突然就不兴了呢？”

    唐惟妙叹气：“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

    “一样样来。戒指找不到喜欢的？”

    “嗯，市上的这些总是觉，不符我的心意，送不出去”

    “你自己能设计出吗？”楚英。

    “是有这个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行，效果如何，会不会垮掉，我就只是会画画而已，根本不懂设计就算我能设计出图样，也不知道该交给谁，一步怎么办”

    “给辛涟就行。”楚英道，“你出图，他来做。你也不是设计师，所以是个半吊子，他也只是会做东西，但不是专业的，你俩相当于水平一致，真配！”

    “有时候你话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楚英谦虚道：“我哪敢开玩笑。我是觉，你如果追求有意义，那这样最有意义。”

    “可是我想把我这些攒的一半的积蓄，都用来买戒指。如果自己做，就花不出钱了”

    “我懂，想要把钱花出去，花多点，这样会在心理上给一个物件增添更重的价值感。这好办，材料费设计费，你照常给辛涟，让他认真对待，就在你出的价目里，选能用的材料来做。”

    唐惟妙认真道谢。

    “剩的题”楚英，“我也不了，你对辛涟讲比对我讲更有用。”

    “你怎么知道？”唐惟妙被他吓到了，她确实认为，其他的烦恼不必要也不适合同楚英讲。

    “妖嘛。”楚英，“总要有点和你们不一样的灵通才叫妖”

    看到唐惟妙惊恐的表，楚英不敢把玩笑开太过，连忙解释道：“其实是我猜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观察推理能力而已。”

    她逛了一整天都没有买到心仪的礼物，和唐惟笑打完电话，添了一丝烦忧，刚刚路上一直在看，越看越低落。

    楚英察言观色，能帮她解决的只有戒指定制题，其余的他也不能插。他要是把唐惟妙的所有烦心事都给解决了，那要辛涟做什么？

    抢上司最喜欢干的活，等同于作死。

    送唐惟妙回家，楚英给辛涟发了通知。

    “看起来心不太好。”

    看到这条消息，辛涟愁了一个午，工作安排分发到人，他交待完最事项，心事重重离开了办公楼。

    同事八卦道：“是真的受伤了吧？”

    “肯定啊，他一挑多，不受伤不过去吧。”

    “而且心也不好吧，领导他基层组织能力太差，做事不按计划，只解决大领主这些表题，等同于什么工作都没有推进还增加了续工作的难度，这算是重大失误了”

    不久之，沈成收到了最新的报。

    辛涟重伤，且工作失意，与人类领导有矛盾，属对他的能力也不信任。

    辛涟提着蛋糕回家，唐惟妙没有向往常一样跳到他怀里腻歪，她甚至没有到他回来。

    辛涟循着气息，找到了唐惟妙。

    她窝在房间里，电脑放在衣柜中，用衣柜和墙的夹角给自己创造了一方封闭的空间。

    而她本人，头绳扎刘海，戴着一副眼镜，挂着耳，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一遍遍的在琢磨那张业内大师画的图。

    角度，光影，质感，氛围。

    即是辛涟也能看出，她的画作离这位大师差着一个层级。

    看唐惟妙的眼圈和鼻尖泛红，可能已哭过了。

    辛涟大为震惊。

    原来姑娘受挫了，是会把自己锁进柜子里，与世隔绝的。

    辛涟静悄悄离开，榨了果汁，分好蛋糕，轻轻放在一旁。

    他拉好窗帘，恢复原形，抖了抖羽毛，窝在床上孵蛋。

    金色的羽毛落在唐惟妙的数位板上，她才意识到辛涟回来了。摘掉耳回头，见凤凰已闭上眼睛，低垂着优雅的颈弯，昏昏欲睡。

    唐惟妙揉了揉鼻尖，收拾了低落的心，默默蹲在床头吃起了蛋糕。

    辛涟趴在她的背上，热乎乎的一只大鸟，翅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心不好时，吃点甜食。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觉自己飘了，荒废了我的爱好”唐惟妙道，“天分不如别人，还不专心学，谈了场恋爱就把喜欢的东西给抛弃了，对不起我曾的喜欢。”

    “专的妙妙。”辛涟蹭了蹭她的脑袋。

    “他们都好厉害，好多人也一直在关注我，期待我能画很好，但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越来越懈怠生活中什么都没有解决，什么都处理不好，一团糟糕”

    然她却被爱麻醉了，躲在爱的滋养中，不愿意再去碰触那些围绕她的麻烦。终于，该还债了，她的心思用在何处，现实已给了她答案。

    “起来像是事业受了些挫折。”辛涟出声。

    “都有吧，主要是自己很有信心的东西，没有到好的反馈，泡沫被戳破了，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早就已意识到这个题，却一直都在欺骗敷衍”

    “除了事业上的，还有吗？”

    “哥哥的事，让我很恐慌，从一直在逃避，你的到来会引起的变化，但今天就好像，不安感突然压了来”

    她没有具体的事，辛涟也弄白了她并非为具体的事在焦虑，她的不安来源，是她认识自己，一直积压到现在的一些担忧和绪。

    有关她的爱好事业，有关她的家人。

    她生命中最关心的两个领域，今天就像突然梦醒了，全都向她甩去了号，让她感到了压力。

    而这些压力，在她“画技没有进步”的打击，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对自己的信任崩塌，导致无措低落。

    “为什么要把自己装进柜子。”辛涟。

    “想闭关独自一人修炼，也想静一静。”唐惟妙擦了擦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因为现在有你，如果跟你在一起，要忍不住睡你，根本静不来。”

    辛涟笑了起来：“我知道。”

    “对不起，让你变成绪垃圾桶了。”

    “没关系，我也一样”辛涟，“你看，我们出发，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优秀的完成任务，雄心壮志，甚至做好了长期带着你扎根界内的准备结果夏天未至，我就灰溜溜带着你回来了。”

    “这不是你的题”唐惟妙愣住。

    “妙妙，是我的题。”辛涟，“界内的工作，需要强大的群众组织能力，要发自内心的吃苦扎根，真正的去推进去改变我做了，但没有做到没有做好，我只利用自的本事，解决一点表题，给整体工作添了许多麻烦，这才是我被换的根本原因。”

    唐惟妙摸了摸他的羽毛，轻声安慰他不要难过。辛涟的翅膀抖开，圈住了她。

    “我也和你一样，事业上受了挫，而且也和恋爱脱不开关系，也怀疑了自己的能力不够。”辛涟，“这是事实，虽然心会很低落，但也仅限于此了。”

    “你现在做的工作，是你擅长的，也是你有验的，它也很重要，和界内的工作一样重要。”唐惟妙反过来安慰他。

    “是。所以妙妙也一样。”辛涟，“生活里的麻烦，我们相互帮忙一起解决。事业上的，就自己解决，你的时间还长，这是他们都没有的奢侈优势，所以不要对自己没信心我这样安慰你，有效果吗？”

    “好多了。”唐惟妙，“至少心里不堵了。”

    “那我就放心了。蛋糕吃完，你是想继续闭关，还是要来睡觉？”

    “闭关。”唐惟妙闭上眼，心如止水。

    “好。”

    “我可能会回到之的那种状态，熬夜通宵，大量精力投入到我的工作上，你你会难过吗？”

    “本能会稍感难过。但其实，我也会很开心。”辛涟，“你对工作的投入，也是你吸引我的魅力之一。”

    “谢谢你，辛涟，我很幸运，能拥有你这样的伴侣。”

    “我也一样。”凤凰的声音颤抖了，“幸运的也是我。”

    “就跟你能这样聊天特好。”唐惟妙发自内心道。

    “交流是最重要的，除了体和灵魂，我们还需要语言的交流。”辛涟，“就像妖开智要先开口话，言语的交流，其实是智慧层的交流。”

    他的翅膀碰触着唐惟妙的额心：“躯体，精神，智慧。这才是我们追求的，完整的爱。”

    “好，心亮了许多。”唐惟妙竖起大拇指，“那我努力去了，今晚就委屈你独守空房了！”

    凤凰缓缓闭上眼，叹息道：“我知道，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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