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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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楠的生日是1月14日,硬要和情人节挂钩,还能算个日记情人节。

    过日记情人节的人不多,街上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和装饰。

    情侣们又找到名头手牵手甜蜜蜜地出来虐狗,一**狗粮撑得单身狗们嗷嗷直叫。

    这注定是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夜晚。

    应昔奇志的强烈要求,安楠给圈内的大佬和认识的全部发了一遍邀请函。

    宴会厅凡是装饰用的花朵,全是大红玫瑰。

    无法期望一个探病会送一大束大红玫瑰的男人能有什么正常的审美观,安楠早已放弃纠正助理的审美观,反正只要不涉及花,他就是个正常的男人。

    过去的半年里,安楠白天夜晚参加过数不清的宴会,等轮到她自己,不能更得心应手。

    有安季同这座大山在,无论是男伴的位置,还是开场舞的舞伴,一点不用伤脑筋,简简单单从头到尾就是他。

    至于其他想要邀请她跳舞的男人……

    高赞、钟斯年往她身边一站,其他人自动退却。

    安楠没发觉两个男人隔空对视的刀光剑影,难得见文沙穿西装领带的样子,拍拍徒弟的肩,很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徒弟,不错啊。”

    “是吗?”文沙嘿嘿笑,“谢谢师傅夸奖。”

    话音刚落,宴会厅门口传来一声跌宕起伏的“师傅傅~~”,吓得人浑身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

    苏瑾提着礼服的裙摆,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跑过来,一脸委屈地:“师傅傅今天生日为什么不给我发邀请函?”

    “你在京市啊。”安楠眨眨眼,一点不觉得自己不给万里之外的便宜徒弟发邀请函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苏瑾好气啊。

    瞥了一眼文沙,她气得跺脚:“师傅傅,你区别对待!”

    被指责的安楠没半点自觉,“文沙离我这边近啊,不给他发邀请函才不对吧?”

    文沙:除了微笑,我还能做什么?

    苏瑾气得鼓起腮帮子,余光瞥见钟斯年,哒哒哒地跑过去将和高赞处于热烈厮杀状态的钟斯年拉出战圈,“斯年哥,你来评评理。”

    钟斯年:“……”插入女人战争的男人是最不明智的,所以他选择尿遁。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完美脱身。

    苏瑾没找到公正的评理人选,深深地觉得自己就是被后妈虐待的白雪公主。

    可不是吗?

    师徒的身份可是她死皮赖脸要来的,文沙占的可是大徒弟的坑,正正经经的徒弟,近水楼台天天见,感情当然好!

    她愈发觉得爷爷得对!

    把师傅傅拐到京市去,绝对是今年最大的目标,没有之一!

    苏瑾盯着安楠的目光那叫一个凶狠,简直如同饿了一个月的狼看到肥圆的白兔,吓得安楠端起香槟转身就跑。

    高赞看得好笑,跟了几步,凑上去交谈:“我送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前几天高赞从意大利出差回来,带回两盒手工巧克力。

    第一盒是当地最受欢迎的巧克力,第二盒是【安楠生日快乐】的中文字样,不知道他怎么和人的,全是心意。

    安楠点头:“喜欢。”

    她忐忑许久,就怕高赞借着生日礼物的名头送项链、手链之类的首饰,收不是,不收不是,左右为难。

    好在高赞有分寸,没让她为难。

    高赞:“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所以没带酒心巧克力回来,那种也挺好吃的。”

    “我时候吃过,是酒心巧克力,其实也就一点点酒味。”提到酒心巧克力,安楠想起了童年,“好像是谁送我吃的。”

    具体谁送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挺奇怪的。

    安楠的记忆力不错,没道理一件事记一半,只记得东西好吃,不记得送东西给她的人。

    不过到底是一点吃食,记不起来就是不重要的。

    她也没太纠结。

    高赞:“我下次给你带。”

    一点吃的,大不了什么时候送回去。

    “好啊。”安楠爽快地应下,笑道,“意大利有什么好吃的吗?”

    社交上最安全的问题就是美食、护肤等。

    两人边聊边走,走到一边,取了食物去沙发上坐着聊。

    没一会儿,钟斯年加入进来,变成三人组。

    再一会儿,安季同来了,气氛有点僵硬。

    安楠吃过东西垫垫肚子,端着香槟过去与人应酬交谈。

    生日宴没出乱子,圆满结束,宾主尽欢。

    在安楠送客人从酒店大堂离开时,发生了一件事。

    有对父母大概是丢了孩子,逢人就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孩子?”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旁着什么,可那对父母并没有理会。

    看到他们一大群人下来,那对父母中的母亲冲了过来,抓住安楠的手就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孩子?”

    安楠一整个晚上全在宴会厅,看见的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就是伙伴带来的男伴女伴,没有一个年龄低于18岁。

    丢了孩子太过着急,女人的手用力得过分,安楠眉头微蹙,撸下了对方的手。

    “抱歉,没有。”

    这下,女人看安楠的眼神不对了,紧紧地扣住安楠的手,尖锐地质问:“你都没有听我我的孩子穿什么衣服,为什么这么早没有?是不是你带走我的孩子?!”

    不等回答,女人回头冲另一边在问其他人的父亲喊:“孩子他爸快来,这个女人有问题!”

    安楠:“……”

    其他宾客:“……”

    这人,怕不是失了智吧?

    虽丢了孩子着急情有可原,但是逮着一个人有问题就不对了啊。

    那个父亲还有理智,跑过来见老婆抓着安楠的手,先是瞅了瞅他们一批人不是西装就是礼服的穿着,问了句:“你们见过我的孩子吗?他穿着黄色的羽绒服,带着一顶红帽……”

    不等他再下去,安楠第二次撸下那位母亲的手。

    比起上次的轻描淡写,这次用力不少,算是直接抓着女人的手掰下来的——对方看犯人一样的眼神和越来越用力的手全部让她很不爽。

    相比起来,在一众有生意往来的宾客面前怀疑她拐卖人口,破坏她的名誉……哪个更严重呢?

    “这位女士,我理解你孩子丢了的着急,但是我们所有人今晚全部在顶层参与我的生日宴会,宴会厅上没有一个孩子。”安楠语气冷淡,“与其在这纠缠我们浪费时间,不如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查查监控,看看你们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比起无头苍蝇一样随便抓住人问,安楠提出的建议很中肯。

    不料,女人瞬间拔高嗓音,又要去抓安楠的手,“能怎么丢的?就是你!”

    可一,可二,不可三。

    安楠绝不容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抓住她的手,当着所有可能潜在的生意伙伴的面诋毁她的名誉。

    在女人又要抓她之前,一把抓住女人伸出来的手腕,借力把女人转了半圈推进她老公的怀里,面色冰冷地警告:“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柔道和防身术,可不是白学的。

    女人懵了。

    男人搂住老婆,夫妻俩对视一眼,明白这人是硬茬。

    不过,他们不怕!

    “叮——”电梯到了。

    第二批客人坐电梯下来,紧跟着第三批客人的电梯也到了。

    高赞、钟斯年他们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外面称得上剑拔弩张的画面。

    “疼吗?”高赞心疼地看着安楠前臂上的五指印,鲜红鲜红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

    安楠低头看了眼,不等她回答,安季同脸色大变,凶狠地瞪着那个女人,“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男人扶着老婆,瞪了回去:“你倒是该问问你女儿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怎么,想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啊?”女人高抬下巴,瞪圆了眼睛,“告诉你们,我们不怕,你敢我,我马上就报警!”

    女人掏出手机,出110。

    钟斯年已经从旁人那问明白什么情况,见此站了出来,掏出从不离身的证件,“你好,我是宁市刑警大队的队长钟斯年,你刚刚抓着的这位是我们局里的顾问。顾问今天生日,作为宴会的主角没离开过顶层,是不可能和你的孩子有什么牵扯的。”

    正常来,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

    可女人的脑回路可能和别人不同,就是觉得安楠可疑,这下看钟斯年的眼神也不对头了。

    “好啊,拿了个假证来骗人,居然还扯出什么顾问。我们老家可没劳什子顾问,当我是从外地来的好欺负是吧?!告诉你们,我不怕!”

    女人洋洋得意地拨出110,准备给这群人好看。

    众人也不走,就看着女人报警,然后转接到就近的宁市警局。

    “110吗,我要报警!我在云宁酒店大堂,这里有人冒充你们警局的队长和顾问!”

    “冒充?”值班警察懵了,“我们局里顾问今晚过生日,队长、顾问和那么多警察全在那里,谁敢冒那么大风险冒充他们?”

    女人开免提是为了给钟斯年和安楠一个下马威,结果听到值班警察的,她反倒懵了。

    因为对方的内容和钟斯年、安楠的是对上了的,也就是,对方没谎,真的是队长和顾问?

    男人反应过来,抢过女人的电话:“警察,我们要报案,我们的孩子丢了!”

    “孩子是什么时间丢的?”

    “大概有十分钟了。”

    “失踪案一般超过24时立案,孩子丢了十分钟,很可能是迷路,你们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先帮忙看看监控找找孩子吧,我们这边也会派人过去帮忙找孩子。”

    值班警察和安楠的一样,这就很尴尬了。

    男人讪讪地挂了电话。

    此时,在旁等候许久一直没被理会的大堂经理抹了把汗,总算找到机会插话,“先生、女士,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查酒店内的所有监控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酒店方有人出来负责,钟斯年文沙他们留下看看能否帮上忙,安楠继续送客:“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插曲,各位路上心。”

    一**把宾客送出酒店,安楠没再回酒店。

    当晚回到家,安季同煮了两个鸡蛋剥了壳给安楠滚有点淤青的前臂,嘴里不忿地念叨:“生日这天发生这样的事,改天我要去拜拜佛,去去晦气。唉,那女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这么大力气呢!”

    看着女儿手上的伤,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疼啊。

    安楠:“种地的。”

    那个女人的掌心非常粗糙,开裂,指节和虎口位置的茧子又多,脸上扑了粉还是能看出不少晒斑和汗斑。

    加上那种深怕被人看不起抬高声音的虚张声势,是个常年在田地里农作的农村妇人。

    安季同很生气:“农村出来的人不是应该更朴实吗?”

    那女人的态度,就差抓着安楠送警局了!

    什么人啊!

    安楠摇摇头,不欲多。

    和樊母一样,不通。

    近些日子遇到的两个母亲给她的感觉都糟糕透了。

    樊母早在三个月前就察觉女儿的不对,没有及时询问女儿开解女儿。

    结果女儿死了,樊母不愿意生活在自责和悔恨之中,就找和女儿有过矛盾搬出寝室的安楠。

    妄图寻找一个可以迁怒的对象。

    这个女人则是盲目自信于自己的判断,认为自己是从农村来到城市,一定会被城市里的人欺负,所以看谁都是一副可能欺负她的可恨嘴脸。

    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还能拽到钟斯年冒充警察骗人的思路上去。

    丢了个孩子,仿若失了个智。

    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样的人,真的……可怜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  现实中这种仿若失智的人真的很多,不造怎么回事,脑回路不一样,大概?

    【【科普一下:消息来源于当警察的朋友,失踪案和拐卖案是不一样的。

    有拐卖迹象的,会立即立案调查,归结于拐卖案,具体表现在有人看见孩子被抱走。

    没有拐卖迹象,但是人在24时内找不到不见了,就是失踪案,当失踪人口处理——24时立案主要指的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