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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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此争端,于国无益,于民无益,?徒增烦扰。”沈绵如是道。

    皇帝闻言,皇帝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问,“还有什么?”

    沈绵?垂眸,“臣妇,不敢。”

    “恕你无罪。”皇帝答。

    沈绵?这才抬头看向皇帝陛下,道,“白家为一己之私,挑起皇子相争,其心可诛。”

    皇帝放下手里的茶杯,道,“这才像是?江星列出来的话。”

    看见皇帝对这个回答满意,沈绵只是笑笑。

    皇帝却看出她眼中的得意之色,是了,江星列这个孩子,是很让他满意的。

    聪明,还有分寸。而且自己把软肋递到了?他面前,许是有意,许是无意。

    “星列未与你这些话之前,你自己是怎么想的?”皇帝道。

    沈绵心想,皇帝为什么要问她这么多问题,皇帝的疑心竟然这样重吗?

    怪不得伴君如伴虎,她有些心疼江星列,不知道他是怎么随侍皇帝三年的。

    沈绵坐在这里,便觉得皇帝下一刻就能把她吃拆入腹,杀的片甲不留。

    面对如此的皇帝陛下,沈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道,“姐姐?生下双生子,又教养皇长孙,风头无两,太子妃为白氏女,臣妇一直觉得,白家是为太子妃争宠,因此抓住了这个把柄,即便姐姐没事受什么委屈,但也背上了以庶为嫡的名声,有这样的母亲,孩子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太好。”

    ?皇帝笑着看沈绵,“你这样想,也没有错。”

    皇帝不解,江星列要是娶了何娴宁那样的女子,才算是锦上添花。

    就算是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聪明漂亮的女人,后来年纪大了,才觉得万事不知的娘子有趣,江星列费尽心思,给自己娶了这么一位夫人进门,她还不能生育。

    这是何苦。

    就算是担心自己忌惮他,也不至于给静国公府添这么大个麻烦。

    沈绵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心吃了一块。

    黄公公越发地没眼看,在一旁不知道该什么。方才早饭吃了好些,现在居然还吃得下点心。

    ?外面的议论声渐渐热闹起来,江星列走到楼下,见过太子和安王。

    江廷芳坐在安王旁边,看见自己兄长之后,高兴道,“兄长怎得这么早就出来了,我还想着跟你一起出门呢。”

    江星列看见他知道,道,“挤在这儿做什么,上楼去。”

    江廷芳很不好意思,目光落在安王身上,意思是自己今天是陪着安王过来的,安王相邀,他们两个又是连襟,当然不好推辞。

    而且今天来辩驳的双方,不少都是这次科举的学子,及第或者落榜的都有,江廷芳也得跟他们来往。

    江星列好似没瞧见他的目光,只道,“去楼上。”

    江廷芳迟疑了片刻,这话两遍,意思就是不让他质疑,只需要听话就好。

    江廷芳自是不傻,兄长肯定不会害他。

    而且他和安王虽是连襟,但和皇子往从过甚,瓜田李下,到底不清楚。

    江星列如此吩咐,他也好有个正经理由脱身。

    “我听兄长的。”江廷芳低低地道。

    安王见状,意有所指地笑道,“廷芳?又不是孩子了,科举及第、已经成婚的人,世子怎么还是管教得这样严格。”

    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至于如此?安王的玩笑话,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嘲讽。”

    “年轻人啊,还是要放出去闯荡,一辈子拘束着,?日后可怎么挣个前途出来。”安王把手按在江廷芳肩膀上,不准备放人离开。

    笑话,他就要让静国公府往自己身边倒,江星列像做陛下的臣子,想离开盛京的漩涡,做梦去吧,绝不可能!

    太子好奇地看着他三弟,道,“孤本想劝劝三弟,在府上好好读书,修身养性,没想到三弟是想奔个好前程,不知道三弟要奔的前程是什么,不如跟孤这个兄长,可别走错了路。”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但安王已经出手,太子也不能放着不管。

    安王露齿一笑,仿佛对这个兄长半点介怀都没有似的,道,“太子兄长素日里操劳国事家事,弟弟哪里敢让您费心,只是觉得我现在年纪不了,也该拿出些本事,给父皇和兄长分忧,至于教导嘛,弟弟有父皇教导,最近又常去苏老太傅身边话,到底学来一些本事,所以就不劳兄长为我操心了。”

    安王的手还放在江廷芳肩膀上,江廷芳有些别扭,他们兄弟斗法,非要自己卷进去干什么。

    “苏老太傅学识渊博,一向最是忠君体国,没有二心,三弟既然跟着老太傅读书,可不要堕了他老人家的名头,日后让他老人家伤心。”太子接茬道。

    武人架,用的是兵刃;文人架,用的就是一张嘴。

    这要是在战场上,想必兄弟俩已经刀光剑影杀了几个来回,刀刀见血。

    江星列才不想管他们兄弟俩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对江廷芳道,“上楼去吧,把文家的子也带上。”

    江廷芳眼明心亮,一听这话,把自己认识的几个凑热闹的世家子一并叫上,不拘嫡庶,也不管是不是太子这边的。

    安王的脸都黑了,一时间血气上涌,真心想把江星列去一顿。

    文淼的弟弟不愿意上去,不满地拒绝了江廷芳。

    江星列哪里管他,连拉带拽捂着嘴就上楼了。

    回头看见安王的眼神,江廷芳歉意一笑,连襟哪有兄弟亲,还是听他哥的。

    文淼的弟弟也是考中进士的,他是嫡非长,但对自己那个往日一事无成,现在却是太子左膀右臂的大哥很是不满。

    前两日他也是听了安王的撺掇,今日便过来准备和学子们好好斗一番,没想到就被江廷芳这么拖上楼了。

    “江老二,你干嘛,给我松开!”文蒙母道。

    “嚷嚷什么,”江廷芳斥道,“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文蒙道,“我又不是世家出身的,怎么就不能凑热闹的,再了,我哪里不如文淼了,他一个浪荡子,家里还捧着,我要是不拿出点本事来,怎么压得过他!”

    “你再一句,你看回去文老尚书不断你的腿!”另有一个朋友劝道。

    文蒙脸一黑,“你闭嘴!”

    江廷芳混不在意,道,“我管你呢,我跟让我拉你上楼,我就听他的,再了,白家搭台子,你要上去唱戏,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我大嫂在家禁足三个月,我们静国公府不要脸面的吗。”

    “我这不是在安王殿下身边吗?”文蒙回答。

    “我看你这科举白考了,”有人笑道,“不管你站哪一方,都是白家搭起来的台子,明白吗。”

    文蒙虽然不甘心,但也想得通,没再吵闹。

    那边,一个厮扮的年轻人上楼跟皇帝一字一句重复了刚刚下面三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