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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嘛”

    “阿烁，你来了。”青州知州薛长言，一身深色常服，拢站在檐下。

    程烁拱道：“见过堂姨父。”

    薛长言温和道：“一路辛苦了，跟我去书房细谈。”

    薛子瑶见八卦无望，撇撇嘴，“阿爹，表哥，我去练功了。”

    刚才她在练功，被薛子星用雪团攻击，追出来找薛子星算账。

    书房里。

    程烁收起笑意，星眸冷如冰，“没想到他们的长伸得这么长！堂姨父，以后您要心些！”

    薛长言不解，“阿烁何出此言？难不成你怀疑叶将军的事，是他们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

    “可有证据？”

    “直觉。”

    少年眉宇张扬，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明明着看似不靠谱的话，却让人不敢轻易否定。

    薛长言沉思片刻，“你与临安侯谈过了吗？我认为也有可能是爵位之争的结果。”

    “不能排除。宁倾风来了，我没会单独谈。”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叶祖父有个旧部下过几六十大寿，他明日启程去化州，来回约五日。我打算五日后以探望叶将军为由头，再去临安侯府，与叶祖父详谈。”

    “如此甚好。”薛长言道：“你堂姨可巴不得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

    碧绿的湖水，倒映着蓝绿树，湖边繁花似锦，远处峰峦叠嶂，直入云霄。

    四周雾气缭绕，似仙境般，如梦似幻。

    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位红衣女子趴在栏杆上。

    秀发绾成飞仙髻，杏眼水润，肤白如玉，容貌绝美。

    轻风吹起红衣，似画卷般动人。

    “阿娘。”

    女子回过头，杏眼笑成月牙，“宝儿。”

    一个三四岁胖呼呼的男孩，捧着一大束野花，迈着短腿，不甚稳地跑向红衣女子。

    “阿娘，送你。”

    “谢谢宝儿。”女子接过花，将宝儿抱到腿上，亲了他白嫩嫩的脸蛋几下，拿出一个荷包。

    献宝似的道：“宝儿，阿娘给你留的糖。”

    “哇！”家伙双眼亮晶晶的，“有糖吃，宝儿最喜欢了，谢谢阿娘！”

    “阿娘觉得这个红色的最好吃，宝儿试试。”

    “阿娘好吃，宝儿一定喜欢吃。”

    宝儿伸出胖乎乎的，拿起红色软糖。

    “哇！”家伙惊呼，“阿娘，真的好好吃。”

    女子眉开眼笑，“还有这个，黄色的，宝儿试试。”

    家伙开心地将荷包里的糖全吃完了。

    两人又玩了一会后，家伙道：“阿娘，宝儿要走了。”

    女子拿起家伙送给她的花，“好啊，咱们一起回去。”

    “阿娘，记得来找宝儿。”

    怀中的家伙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女子慌了，“宝儿！”

    “阿娘，不要忘了宝儿。”

    “宝儿！”

    “姐，姐！快醒醒！”桃花焦急地轻喊。

    在那梦幻般的花园里，正疯狂寻找着宝儿的叶渺，猛地睁开眼。

    眼神癫狂，如疯如魔。

    片刻后才渐渐清明。

    原来只是一场梦。

    “姐。”桃花心疼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噩梦吗？

    叶渺闭上眼。

    是也不是。

    上一世的宝儿，自出生起，因为生病，从来没有下床走过路。

    可是梦中，她的宝儿同其他孩童并无差异。

    身上没有让她痛之入骨的药味，面上没有隐忍的痛苦之色。

    她的宝儿，是个健康、孝顺又乖巧的孩子。

    宝儿，阿娘不会忘了你，阿娘正在努力将你找回来！

    可是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呢？

    叶渺心里戾气四蹿，五脏六腑如灼烧。

    想嘶吼，想破坏，想毁灭，想让时间的脚步加快！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一醒来就是三年后！？

    “姐。”

    耳边桃花担心的声音，将叶渺的理智拉回了些。

    “桃花，今儿十八了吧？”

    “是的，姐。”

    叶渺抿着唇轻轻笑了，笑容娇憨无害，眼神却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就是个搞事情的好日子。

    “桃花。”她舔舔唇，声音奇特，“帮我弄把弹弓来。”

    桃花如往常一样，什么也没问。

    “是，姐。”

    ——

    午后，叶渺以好久没出去散心为由，一个人出去了。

    桃花虽然担心她，但她向来不问叶渺为什么，只服从叶渺的命令。

    叶渺独自走在青州城里的大街巷。

    积雪未融，冷风肆虐，正午的太阳仍然没有半点温度，街上来往的人并不多。

    许多商铺都关着门，或是半开着。

    叶渺一直朝前走着，走向她记忆中的地方。

    一阵寒风吹来，叶渺打了个哆嗦，拢紧身上的红色披风。

    无意间，被巷子里不远处的一个蹲在雪地里的身影吸引。

    头上戴着顶毛绒绒的帽子，帽子上垂着两个灰灰的球球。

    看不到长相，只看到冻的通红的，正在费力地将地上的雪拢在一起。

    叶渺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蹲在地上的身影意识到有人走近，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玩雪。

    叶渺双眼一亮。

    是个漂亮的丫头呢。

    三四岁左右，虽然衣裳上很多补丁，洗得白白的，但眼睛又大又黑，嘴巴的，脸蛋因为吹了风，红扑颇。

    好萌好可爱好漂亮！

    怎么办？好想拐回去，给宝儿作媳妇！

    叶渺摸摸肚子，可是还得等四年，宝儿才能出来呢。

    好可惜，先拐回去，帮宝儿养着可以吗？

    她蹲在丫头面前，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二丫。”丫头细声细气道。

    嘤嘤，声音好好听。

    “二丫，你在做什么呀？”

    丫头头也不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我在堆雪人。”

    叶渺看着她肉乎乎的脸蛋，忍不住伸戳了戳。

    好软，好好玩。

    丫头鼓了鼓嘴，将脸侧了侧。

    叶渺玩上瘾似的，又伸出指头戳了戳。

    丫头似乎有些不高兴，撅起嘴。

    怎么能这么可爱！？

    “二丫，喊声阿娘来听听。”软软的声音，像狼外婆一样诱哄着。

    丫头瞟了她一眼，继续玩雪。

    她有阿娘，她才不要换阿娘呢。

    叶渺又戳了戳，软软道：“乖，喊声阿娘，我给你糖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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