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二、月光少年:何姐姐,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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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价这边比预期多了好几十万,上官祖心情愉悦地回去复命。

    他兴高采烈道:“阿爹,这次竞价十分顺利,总共竞得三百零五万两,比预期的二百三十万两,多了七十万两。”

    上官祖完后,才发现书房里气氛有些不对,他不明所以道:“阿爹,大哥,三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涵沉声道:“阿宗,你。”

    上官宗捏了捏眉心,“我这边出零问题。”

    “什么问题?”上官祖道:“东池官场不是一向打点得很好吗?上次都没出问题,这才一年多,怎么就有人不满意了?”

    “不是现在的这些官员,是这次朝廷派来主考的翰林官刘大人。”上官宗道。

    上官祖更加讶异了,“刘大饶把柄三弟不是查到了吗?当年他爹九月去世,他守孝三年后,为了参加八月乡试,将他爹去世的时间改为七月。”

    “这等大不孝之事,若传扬开来,丢官罢职不,还被会下人所不耻!这刘大人就不怕?”

    上官武啪的将一封信拍在书桌上,“何止是不怕,二哥你看。”

    “这刘大人表面考虑考虑,哪知暗地里竟然派人查起咱们来,好死不死的,还居然让他查出了一点东西。”

    上官宗道:“你那边那个死聊秀才,刘大人私下派人去验了尸,知道是被人扭断脖子死的。他抓着这条线往上查,意识到这中间大有蹊跷,连夜写了信送往京城,请皇上派人来详查。”

    “幸好三弟警觉,派人暗中监视截了这封信,这才没出大篓子。”

    上官祖拿起信瞧了眼,眼皮子一抽,两声冷笑哼出,“看不出这刘大人不仅有两分本事,还有两分傲骨,在信里向皇上坦承他改了他爹去世时间的事情。”

    “阿爹,接下来怎么办?”上官宗道:“二弟这边的银子已经到,人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我这里上下都已打点好,总不能因为一个刘翰林,就眼睁睁看着这三百多万两打了水漂!”

    “皇后娘娘上次送来的五十万两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现在被皇上禁足,一切多有不便,只怕银子一时不能到位。”

    上官武道:“这银子,咱们不能放弃!”

    “阿爹,儿子这边上下打点已经花了十几万两,特殊情况取消大人们虽然不会怪罪,但已经送出去的,万没有再收回的理由,显得咱们上官家家子气。”上官宗道。

    “还有那些富家子弟,今晚个个竞得名额,本来已经做着举人老爷的命,若是突然告诉他们没了,只怕会额外再生事端。”上官祖道。

    久未出声的上官涵终于出了声,浑浊的老眼中射出厉色,“这事,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他开了声,上官三兄弟齐齐松口气。

    上官武道:“既然阿爹同意,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了结了事。”

    “但他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就这么杀了,只怕会惹来不少麻烦。”上官宗有些犹豫,“长公主和皇太弟的人,还隐在暗处等着找咱们的麻烦,这事”

    “大哥别忘了,咱们不是有个替罪羊吗?”上官武意有所指道:“实在不行,将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不就得了。”

    这时上官涵问了一句只有三兄弟能听懂的话,“一切都掌握了?”

    “是的,阿爹。”上官武道。

    上官涵沉默片刻,“既如此,就按你所的去做。接下来的事情,都打起精神,万不可出半点纰漏。”

    三兄弟异口同声道:“是,阿爹。”

    ——

    叶渺今日回了郊外的村子,回去的时候沈狼正准备做晚膳。

    “宝儿呢?”她问。

    “林子。”

    “今晚我来做吧。”叶渺道。

    上次在北陵做了次失败的生日餐后,尽管程烁并不愿意让她学厨艺,叶尽渺还是偷偷跟着桃花学了几道简单的菜。

    能让程烁和宝儿吃到她亲做的菜,看着他们吃得意犹未尽连汁都不剩,对叶渺来,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你去看着宝儿,差不多了便带他回来。”

    沈狼嗯了一声,放下捕走了出去。

    叶渺围上围裙,用块碎花布将头发一包,不甚利索地切起菜来。

    不一会,几个菜炒好了,西红杮炒蛋,瘦肉炒土豆片,蘑菇汤,还有一个青菜。

    叶渺解下围裙,往外面望了望,没见到人影,正要出去喊人。

    “阿娘”宝儿软软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大腿已被家伙抱得紧紧的,“阿娘,宝儿回来了,宝儿想你”

    叶渺心中一软,弯腰将他抱起来。

    两岁多的宝儿已经很称了,让叶渺欣慰的是家伙不挑食,或许是怀着他时便带着他到处跑的缘故,家伙适应能力超强,这一年多跟着他们东走西跑,依然长得很壮实。

    叶渺亲了亲他的脸蛋,眼角余光瞟到一抹银色的光芒。

    扭头,看到那个月光般的少年阿殊,纯净的灰蓝色眸子,略为可惜的从她的大腿往上移。

    似乎很遗憾他不能像宝儿一样,抱着她的大腿,以及,被她抱在怀郑

    睫毛长长,肤色近乎透明,骨骼清奇,少年依然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长袍,赤着白玉般精致的双脚,即便从林中走来,那脚背却纤尘不染,白得好似会发光。

    叶渺再见他,依然被他这雌雄莫辩的美丽惊艳。

    “阿娘,宝儿想请阿殊哥哥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好不好,阿娘?”宝儿软软道。

    叶渺哪舍得拒绝,“当然好。”

    完对着阿殊笑眼弯弯,“阿殊,快进来。”

    少年舔了舔唇,苍白的唇瞬间染上抹艳色,“何姐姐,我想你。”

    叶渺楞了一秒反应过来他在学宝儿话,噗嗤一笑,柔声道:“阿殊,我也想你。”

    这边沈狼已经盛好饭将碗筷摆好,宝儿扭头看到桌上菜式,哇呜一声,“宝儿最喜欢吃阿娘做的菜了。”

    沈狼瞅他一眼,宝儿立马笑嘻嘻道:“宝儿也喜欢狼叔叔做的菜。”

    这个灵鬼!

    叶渺会心一笑,抱着宝儿将他放在为他特制的儿童椅上。

    将装得满满的一碗饭和勺子送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吃吧,宝儿。”

    “谢谢阿娘,狼叔叔,阿殊哥哥,宝儿开动了。”

    宝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米饭塞到嘴里,本来就肉肉的脸,顿时鼓得像个青蛙。

    叶渺温柔地抹去他嘴角一粒饭,回头对着阿殊道:“阿殊,别客气”

    话没完,却见阿殊向她这边伸着脑袋,似在等待什么。

    叶渺楞了楞,唇边笑意更深。

    她伸摸了摸阿殊月光般的银发,温柔道:“阿殊,吃吧。”

    少年满意地收回脑袋,拿起筷子正要扒饭,看到宝儿中的勺子,眨了眨眼便不动了。

    叶渺失笑,起身拿了把勺子递给阿殊。

    少年接过,嘴角翘起,灰蓝色的眸子里透出愉悦的光芒,开心地拿着勺子,学着宝儿的样吃起来。

    宝儿年岁尚,指并不是很灵活,自己吃饭的时候,容易将饭弄得到处都是,然后再用短短的指,将桌上的饭捡起来放到嘴里。

    叶渺向来不会他,只是含着笑默默看着他,替他夹菜。

    只是她没想到,阿殊不光学宝儿用勺子吃饭,也学宝儿将饭弄到桌上,然后用一粒粒捡起来放嘴里。

    若是叶渺给宝儿夹了菜没给他夹菜,便会用那双干净的灰蓝色眸子巴巴看过来。

    叶渺便给他夹一筷子同样的菜,阿殊很快开开心心吃起来。

    她忍不住失笑,有种自己养了两个儿子的感觉。

    吃完了饭,沈狼去洗碗,此时还未完全黑,叶渺牵着宝儿的在外面溜达消食。

    阿殊跟在后面看了一会,走到叶渺另一边,似乎想牵她的。

    叶渺拒绝了,阿殊心性再,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要是被程烁知道她牵他的,可不得了。

    少年被拒,灰蓝色的眸子立马如蒙了一层雾。

    叶渺有些不忍,“阿殊,你牵宝儿的也一样。”

    少年双眼一亮,绕过一边牵起宝儿的,并且学着宝儿一碰一跳的。

    后来叶渺松开,让两人玩,直到完全黑,村子里亮起稀稀拉拉的灯火。

    “宝儿,回去洗澡啰。”

    叶渺一喊,宝儿便立马冲过来抱住她的腿,“阿娘替宝儿洗。”

    在程烁的教导下,家伙其实已经开始有男女差别的意识了,不过他喜欢黏着叶渺,只要程烁不在,他便会常常忘记。

    “我也要洗。”少年道:“何姐姐,替我洗。”

    叶渺呛了一下:咳!

    这个可不行!

    “阿殊,”她委婉道:“色黑了,你该回去了,我让沈狼送你。”

    “阿殊哥哥,明见。”宝儿挥。

    少年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委屈,但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明再来。”他学宝儿挥了挥,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齐腰银色长发如月光流动,很快消失在林子深处。

    待那银色完全消失时,叶渺收回眼,将宝儿抱起亲了一口,“回去洗澡澡啰”

    ——

    银色的月光在林子里穿梭,像萤火虫一样,眨眼便到了林子另一端。

    少年绕过一片竹林,往后方走去,那里隐隐有灯光。

    走了几步,视线豁然开朗。

    一座精致的院展露在眼前,院子外面种着几株桃树,此时桃花正艳,院外大红灯笼里的光一照,越显秾丽。

    少年伸摘了一簇桃花,放到鼻边嗅了嗅,心情愉悦地推门进去。

    虽然最后何姐姐拒绝帮他洗澡,但他今很开心。

    不,应该自从遇到他的第一个朋友宝儿后,他就一直很开心,只是今犹甚。

    少年喉间发着不成调的音,往自己房间走去。

    转过一处长廊时,少年看到一个厮提着水往这边走来,站定脚想了想。

    宝儿好像是这样的,“我回来了”他欢快道。

    厮中的水桶惊得掉在地上,抬头看着少年好一会,最后跌倒在地,发出惊恐的一声尖剑

    随即好像意识到什么,用将嘴死死捂住。

    少年敛起笑容,也不出面上什么情绪,黑暗中仿佛会发光的如玉的脚,一步步朝那厮走去。

    随后,他蹲在那厮面前。

    藕粉色的长袍,层层叠叠地缀在脚边,将那精致的脚完全遮住。

    “你怕我吗?”灰蓝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地看着那厮。

    这样的一个怪物,他当然怕啊,可是怕也不能怕,这是管家交待过的!

    厮拼命想摇头,但他发现他的头动不了,他也想话,可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

    “原来是怕啊”

    少年叹息一声,苍白修长的双,一左一右地放在那厮头的两侧。

    略一用力,咔嚓。

    厮闷哼一声,脖子已扭曲的姿势挂在一边,整个裙在地上。

    “这样你就不怕了。”少年蹲在地上微笑道,灰蓝色的纯净眸子里充满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