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二百零四十二章 绷带与魔药缠拢后的伤残融合恶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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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十二章绷带与魔药缠拢后的伤残融合恶意(中)

    “那我走?”

    “”

    “我走了啊?”

    “”

    “我走了!”

    斯威特法师回魂了。

    她到底是在薇薇安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前制止了她。

    安娜贝尔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薇薇安,别理隔壁床的他就是无聊刚刚你要和我什么?”

    快要满30岁的**师,第一次当着朋友的面和男朋友搞这种学鸡式传纸条安娜贝尔还不习惯正大光明暴露恋情,再如何成长,她的脸皮还是有点薄。

    虽然这个年龄在法师塔里稚嫩到能算宝宝级别。

    安娜贝尔自觉,作为一位很矜持的女士,她基本是没有对亲朋好友秀过恩爱的。

    嗯,绝对没有。

    撇开那家伙和自己在泽奥西斯的互怼不谈(现在也依旧是互怼就是了),他们恋情刚开始就不得不一直维持着地下状态——

    八年前是因为她的家族;八年后是因为她的害怕。

    毕竟八年后是她主动倒追他,对方之前对他们铺天盖地的绯闻态度不明、对她家族方面的事也不闻不问、匆忙工作更没主动提出过公开要求安娜贝尔那时实在摸不准要不要公开。

    好不容易她确定他是在认真和自己长期发展的态度了,又碰上藤蔓、假葬礼与圣堂的动荡。

    所以,无论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要偷偷摸摸,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的。

    如今,那些暗处的威胁终于告一段落,这是第一次,她不需要再遮掩他们的情侣关系,直白迎上朋友“你男朋友和你怎么这么幼稚你们能不能不要秀恩爱”的目光。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互传纸条是学女生才干的事,都是烦人的巧克力脑袋把她带幼稚了!都是他!他的错!

    而且我也没什么会秀恩爱好不好,今天是正式的第一次

    薇薇安看不懂她此刻内心的别别扭扭弯弯绕绕。

    她只知道自己很想摆出麻木的死鱼眼,并扯下她病床旁的白窗帘。

    “你在乎我刚刚想什么吗,斯威特,你压根不在乎,你满脑子只有隔壁床丢过来的纸条。”

    “我才没”

    “我这话时是在你看着纸条傻笑两分钟之久之后。”

    “”

    “而且现在你又露出了傻笑。”

    “”

    安娜贝尔很用力地清清嗓子,并借着清嗓子的动作用左狠狠压了一下嘴角。

    太不争气了,怎么一张糖纸就能被哄好。

    虽然这张糖纸曾包裹的是巧克力奶糖虽然这张糖纸递来的时恰到好处虽然这张糖纸上的单词明他也清楚记得他们每一次争斗的细节虽然、虽然

    “我可没有做出学女生才会做的傻事。”

    安娜贝尔嘟哝起来:“本姐才不要和隔壁床连话都不肯对我的蠢熊秀恩爱。我可还没消气呢,成年人的脾气是很持久的。”

    薇薇安围观对方在宿敌争斗中只能做出学女生才会做的傻事多年围观对方光速炸毛又光速被哄好消气多年围观经验丰富不想嗑瓜子兰姆:啧。

    “而且,这又不是学生的纸条,这是糖纸”

    “哦,幼儿园的糖纸。”

    “总之,咳,这不重要,刚才的只是个插曲你刚刚打算和我聊什么?”

    薇薇安默默看着安娜贝尔悄咪咪缩着没扎针的左爪把糖纸塞到自己的枕头底下,心想,真应该扯开帘子,让那混蛋看看这媲美兔子进窝推果果的一幕。

    嗯,还是算了,改天她过去给布朗宁复述一遍,让他明白自己拒绝见人的时候错过了多少,气死他。

    想到这里,薇薇安就不由得想到那天。

    黑夜与白昼交界的那一刻,下弦月与稀薄的太阳同时挂在天空的两角。

    他们从可怕绝望的昏迷中纷纷醒来,仓皇奔进森林,所看到的天空下的洛森布朗宁。

    嘶。

    究竟为什么那个样子他要拒绝给安娜贝尔看啊,这只雄精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或者他的审美观也有问题?

    那样子明明连她都看得瞳孔地震呆滞良久、多年磨炼的定力差一点点就崩盘、以至于被后赶来的尤莉卡狠狠弹脑瓜崩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当众丢脸,薇薇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不给看也好,他拉上帘子不给看也等于不能看安娜贝尔,现在不定比安娜还难熬,哼,有的是苦头吃。

    苟精灵。

    薇薇安移开视线,到底没再指出被蠢兔子偷偷昧下的糖纸:“我,尤莉卡顶多能封锁你醒来的消息两天,两天后就要”

    “啊,你那些探访慰问。”

    到这里,安娜贝尔也有点头疼了。

    作为一个幼时还算体弱多病的贵族,她是知道贵族之间所谓的“探病慰问”有多么烦人的——

    来的都是和你不熟你也不想熟的奇怪家伙,的都是和你无关你也不想搭理的话题。

    贵族之间不存在“给你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嘱咐你好好养病”,刺探啊,锋啊,虚假关怀啊,他们会制造一堆弯弯绕绕,恨不得烦得病人心神紊乱、让他们康复艰难。

    但也不能完全是坏心眼,大家都会按照礼仪乖乖预约,还会送上与自身家世相称的合适礼物有不少贵族都将病弱期视为好会,以此物色心仪的合作伙伴、联姻对象。

    毕竟,不像安娜贝尔,在优越的生活条件下,纯粹因为“病痛”住院的贵族太少了。

    他们大多数躺在病床上都是活蹦乱跳的,之所以穿着病号服,都是出于这样那样的深层理由。

    嘛,不管如何,对安娜贝尔而言,这是个只有弊端的麻烦。

    躺在病床上还要和那些人虚假营业,否则,躲避久了,会有不好的流言。

    幼时她无法拒绝,长大就更不能任性。

    应酬嘛。

    “反正那是后两天的事”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就不想操心了。而且,每次不都那么过来的往好处想,起码会收到不少礼物。”

    到最后时她扬高嗓音:“和某个只敢躲在窗帘后削兔子水果的蠢蛋不一样。对吧,薇薇安?”

    某个躲在窗帘后削兔子水果的蠢蛋:“”

    该蠢蛋默默放下里的刀,掰碎了削到一半的兔子西瓜,直接扔进嘴里,嚼。

    亏他还特意衍生到数百公里外挑的汁水饱满的大西瓜,明天削个榴莲送过去好了,熏死她。

    安娜贝尔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兔子形状西瓜片并不知道明天会被榴莲熏醒斯威特:“哼!”

    薇薇安看着她,又看看窗帘后的隔壁床,欲言又止。

    “怎么了?”

    “斯威特,你知道,现在在法师界的认识中,你是突然开窍、大笔追求布朗宁法师后,见到对方跳塔自杀,又悲伤主持葬礼的吧?而那家伙现在在法师塔那边还是‘死亡登记中’?”

    “对啊,怎么了?”

    薇薇安:“”

    薇薇安看着这人疑惑且清澈的大眼睛。

    明明她都反复强调、刻意提醒到这份上了。

    果然知道布朗宁待在旁边就降智了吗。

    所以啊,亲爱的,你现在的形象已经无法做到“高贵冷艳”了,是“情伤之后不能自己”啊。

    单身+独居+漂亮+冷艳+家大业大+寡妇文学+大概率空窗寂寞无以排解。

    在外界的bff已经叠满了,亲。

    这次来探病的主流群体绝对会变成一大波心怀不轨的雄性哟。

    “薇薇安,你要什么?”

    薇薇安又看了眼白窗帘,转转眼睛,吞回了口中的提醒。

    反正,既然布朗宁就在她旁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大不了他会生几次闷气,但还是能做到替斯威特把关、赶跑心怀不轨雄性的在“驱赶追求者”方面他兢兢业业且偷偷摸摸地做了多少年,如果不是他自觉暴露了丢脸,一律咬死不承认,薇薇安都想给他颁发一份“防盗达人”奖杯了。

    生几次闷气也好,谁让他不肯露面。

    薇薇安想通了。

    “没什么。”

    她一笔带过:“你得对,这些烦心事左右也是两天后考虑来来来,聊点别的,你有没有看我之前送你的杂志,哎呀我跟你封面上那个胸肌超大的男模特”

    “嘭!!”

    是隔壁病友的不锈钢床板发出了噪声。

    安娜贝尔:“”

    薇薇安:“他又怎么了?”

    没怎么,犯病。

    我真该给窗帘弄个隔音魔法了,天天就知道偷听。

    安娜贝尔面无表情:“大概是对我和你讨论那本杂志的行为表达抗议。继续,薇薇安,我是有那么点和你讨论的欲|望。那个胸肌大的怎么了?”

    “嘭!!”

    薇薇安:“你确定要继续?”

    隔壁真是好苟的精灵。

    安娜贝尔冷哼一声:“快点,薇薇安,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胸肌大的怎么了?特别帅吗?”

    你这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有好奇心,你简直满怀恶意。

    “嘭!!”

    但薇薇安到底不再是过去惯爱煽风点火、在破坏情侣与支持情侣之间来回摇摆的过激妈妈粉——

    去过森林,经历过那一天,见过那样的洛森布朗宁。

    她此时已经完全给出了认可。

    便赶在隔壁折腾烂自己的不锈钢床板前耸耸肩,道:“那个胸肌大的比例有点失调,身材完全没你男朋友好。”

    安娜贝尔:“”

    隔壁病友:“”

    安娜贝尔眼睁睁看着荆棘爬到了薇薇安的背上,冲她煞有介事、分外嘚瑟地摆了摆叶子。

    安娜贝尔:“我以为你是要刻意嘲讽他呢,薇薇安。”

    你嘚瑟个球,现在不给看不给摸,比下全世界的男模特也没用。

    不要摆叶子了!不要噼里啪啦开嫩芽了!不要给我携带彩色花花气场了!区区一束破荆棘!又不是我出口夸你是我朋友出口夸你!

    “这个点有什么好嘲讽的,”薇薇安随意地,“身材好大抵是这家伙唯一无法诟病的,肌肉形态或”

    安娜贝尔眯眼:“等下。那个杂志上的男模都是裸|身。肌肉形态,你怎么做的比较?”

    薇薇安咳嗽起来:“不,我看的是骨架子”

    安娜贝尔:“兰姆。”

    薇薇安:“那什么,你以前对我刻意夸过”

    安娜贝尔:“这种无聊事,我才不会夸他。”

    她缓缓:“你见过我男朋友上半身赤|裸?”

    “他以前打球”

    “他以前打球从不穿短袖t恤。”

    “他游泳”

    “他游泳都是挑游泳馆的学徒走光,在闭馆之后。”

    “他、他运动会”

    “他运动会像个智障一样把自己封存在重达数公斤的玩偶服里。”

    “”

    可恶!这种连借口都不好找的了解度!

    薇薇安脑子嗡嗡嗡高速运转,在安娜贝尔越来越可怕的注视下心出汗——总不能是那天见到——她可是被布朗宁郑重要求保密——可恶,究竟为什么要保密,那只精果然脑子有问题——

    安娜贝尔:“你啊,兰姆。为什么?”

    危急时刻,薇薇安感到后背被戳了戳,是荆棘偷偷摸摸写了一个单词。

    她立刻大声道:“红牛!红牛!是你喝红牛!你喝红牛喝多的时候对我们的!”

    安娜贝尔:“”

    啧。

    斯威特法师阴沉着脸靠回枕头,心想,自己真的应该认真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