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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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留腊月,寒意料峭。

    白日里的寒冷被阳光散,现今日落西山,那股寒凉又重新席卷了上来,夜晚的长留镇因花灯节显得比白日要美上万分,灵归湖波光粼粼,莲花灯在湖面上更添了光彩,众多船只上的人把酒交欢。

    星禾跟着游神队伍跑了一整天,虽乐在其中,高高兴兴,但久了也有疲倦与困乏,他站在桥边,望向了灵归湖泊中央的游船。

    云岚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那艘船只,问道:“可是想上去玩?”

    星禾侧目看了他一眼,有些低落道:“想是想,但那游船好像有主了。”

    云岚眉眼仍是淡淡然,沉默几息后,方道:“没有,船过来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艘游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蒙上了淡淡的黄光,霎是好看。

    那艘游船果然过来了,星禾惊愕地看着船上的老船夫一落一起地操控着船桨划过来,刚才他分明是看见船上除了老船夫外还有别人,难道他眼花看重影了?

    “两位公子可是要乘船哩?”

    老船夫高亢的声音传入耳畔,星禾回了神,见老船夫笑眯眯地招呼他们上船。

    “可要上去?”云岚低沉温柔地嗓音又传来,星禾将心底的怪异与疑惑压了下去。

    寒风一吹,星禾了个激灵,望着外边寒凉的环境,又加上夜游灵归湖的吸引力,他又欢欣地登上了游船。

    登上之后云岚又对着船夫道:“你先走吧。”

    将几锭银子递给了船夫,船夫一愣,这几锭银子可顶上他一两个月的收入了,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星禾踱步至船舱内,角落被放置了几个碳炉子,噼里啪啦正燃烧着,将船内烘得十分暖和,一进来便感觉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不一会儿,厚实的大氅反倒成了多余,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他褪去了多余的衣裳,着一层薄薄的青色罗衫,白日游玩的浑身疲乏让他一下瘫坐在舒服的软榻上,云岚掀开了船上挡风的挂帘走了进来,见状眸色一深,欺身压了过去,伏在星禾耳畔,轻轻咬磨着他的耳垂。

    星禾一惊,伸手抵在云岚胸膛,想把他推开,却不料双手被他反剪在头上,双方力量的悬殊让星禾只能恨恨道:“你这是何意?放开我。”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颈脖肌肤上,星禾难耐地侧头躲闪,几息后,才听见云岚像在克制什么喘息道。

    “情蛊......好像发作了。”

    船外湖水声潺潺,船身似在被风吹着吱呀吱呀地轻轻响。

    他的话让星禾浑身僵住。

    近日来发生事太多,让他疏忽了云岚身上的情蛊问题。

    他脑子一片混乱,思索这该如何处理,情蛊发作得不到那啥只能爆体而亡,解药百灵草又被弄丢,而且只能练镜中有,举步维艰。

    星禾在思量中,没有发觉云岚松开了钳住他双手的手,抚上了他的腰带,解开了他的衣裳,或轻或重的揉着他的腰。

    星禾蹙眉,想起了之前他也同他发生过关系,被咬了第一次,第二次也不是那么抗拒了,如果云岚爆体而亡,后果不堪想象。

    他颤巍巍地伸手环住了云岚的脖子,不敢看他,轻声道:“轻点。”似要哭出来般。

    云岚明显一顿,随后好似勾了下唇。

    湖面上刮起的风更大了,掀起了阵阵涟漪,船只一晃一晃地轻轻摇着。

    *

    待星禾醒来,已是翌日下午。

    云岚不在。

    他发愣地望着头顶的帷帐,浑身的不适感提醒着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不知何时,他在昏睡中被抱回了他的居所——栖子园。

    愣了半会,他起身穿好衣裳后,蓦然听见外边蔓青争吵地声音传来,正在束发的手停顿了会,而后随意地将墨发绑在身后,紧接着匆匆向园门走去。

    只见蔓青怒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林远鹤骂道:“别在这假惺惺,我会不知你安得什么心!伪君子,滚。”

    林远鹤看见星禾的身影,立即对着云岚嘲讽道:“看看,有什么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星禾蹙眉着走近,不悦问道:“有事?”

    林远鹤刚想开口讥讽他,突然顿住了口中的话,双眼微睁着盯着星禾的颈脖。

    有些松散的衣领露出了朵朵红梅,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你......”

    星禾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蔓青,送客关门。”

    林远鹤扯了下唇角,缓缓凑近轻声道,刻薄的话语随之而来:“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多深情的人,原来也是个深夜不归,滥情的货色,脖子上的痕迹就这么露出来,不知羞耻。云师弟闭关数日,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星禾一愣,反应过来,一层薄红染了脸,拉紧了衣领,随后狠狠将林远鹤推开,怒道:“你!蔓青关门。”

    转身就被林远鹤攥住了手腕,得意道:“我本想来看望一下你的病情,顺道替师尊传达一下他的话,却没想到看到了这出好戏。”

    他能关心自己,恐怕母猪都能上树,他是十分厌恶星禾像个狗皮膏子般纠缠在云岚身边,恐怕是来探究他病得严重不严重,还有几日可活吧,星禾在心里暗忖,把手唰地抽了出来。

    “师尊找我?什么话?”

    林远鹤一愣,没想到星禾这般油盐不进,那张刚才还在得意的脸瞬间拉夸下来:“师尊叫你去找他。”

    倏然,另一道声音传来。

    “这里这么热闹啊,没想到林师侄也在。”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缓缓走来的那人。

    是师叔温雾然。

    林远鹤像突然变了脸般,刚才尖酸刻薄的表情像是不曾存在过,眉眼舒展,唇角含笑,温润作揖行礼道:“见过师叔。”

    温雾然轻笑点了点头,转身又对着星禾道:“多日未见,看你今日的气色有好转之象,我也放心了些,今日给你带了些上好的补药去补补身子。”

    一阵云烟后,几个礼盒规矩整齐地出现在他手上。

    两个伪君子。

    星禾面无表情作揖道:“多谢师叔关心。”

    一旁的林远鹤看到这一幕,笑着的表情一顿,有些僵硬,但几息后又恢复了那一副朗朗清润公子的形象。

    “我也觉得师弟的病情有了好转,竟有精力去玩得一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