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宴会2
倏然厚重的朱门被推开,一紫金长袍的俊美男子信步而来,仿佛一行一举中都带着从容和优雅贵气,随后又缓缓跪伏在皇帝面前不卑不亢道:“微臣见过陛下。”
星禾微微瞪圆了双眸望着那个男人,惊讶不已。
令星禾惊讶的倒不是他的俊美和气质,而是他满头的白发,这种白发应该出现在老人中,但配上他的气质,却仿佛是相配的。
皇帝笑道:“爱卿快平身,朝道掌门,这就是国师。”
朝道仙人点了下头,以表示礼:“曾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国师笑着摇了摇头,但笑不达眼,令人看不清情绪:“这不及朝道仙人您,只是冒昧地以这种方式请您们来,委实失礼,迫于无奈,还望君包涵。”
道完又像是不经意间地撇了星禾一眼。
星禾一愣,讪讪地收回因惊讶瞪着他的视线,垂眸看向桌上的食物。
不过他刚才的什么意思?这平朝为何这么大费周章地抓他们过来?
霎时间星禾脑袋困惑重重,又悄悄地望了眼朝道仙人他们,却蓦然地瞧见云岚神情冰冷地望着国师。他印象中的云岚神情是冷,却是清冷,不会令人看了就战栗,而这般带着杀意的冰冷是极为少见的。
朝道仙人又浅抿了一口热茶,轻声道:“国师不必如此客气。”
星禾听得懵,手里攥着的花生米被他搓破了皮衣,微微蹙着眉听着他们几人在周旋谜语,两三番言语后,方见国师入席。
星禾将视线一转,却在不远处看见一熟悉的面孔,这么那日闯进来调戏他的炸毛松鼠吗?
他微眯着眼凝视少年,手中花生米被他碾成了两瓣,琢磨着这少年能上桌席来,身份确实不一般,应该是皇子什么的。
那少年仿佛心虚般低着头,不与星禾对视,星禾也懒得理他。
几息后星禾看到了皇帝那的酒瓶,但是他这桌没有,一时眼馋,又转头朝站在他背后的侍女声问了句:“这没有酒吗?”手指悄悄指了指桌面上的食物。
侍女:“公子您要吗?奴婢可以为您添酒。”
丝竹管弦之声,言语欢畅之声,夹杂在一起,使这个宴会中显得异常喧闹,星禾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却好像被隔了好几米外的国师听见了,只见国师倏然盯着他,极轻笑了下。
更别离他很近的朝道仙人与云岚了。
朝道侧目看了他一眼,但星禾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只顾着和侍女话,他十分高兴地点头:“要的要的。”
但瞬息星禾耳畔传入了道凉薄的声音:“不许喝酒。”
星禾一愣,转头看向了朝道仙人,蹙眉有些不甘的模样,最后只能忿忿不平地听从朝道仙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瓜果糕点。
等到宴席散去,星禾都有些懵圈的感觉,觉得他是被拉去当了背景板。
直到回到寝宫里,看见云岚坐在他床上,星禾内心大叹:这是什么操蛋的人生。
不过他觉得云岚肯定知道些什么,便佯装从容对他道:“你来了啊,平朝皇帝为什么要我们来这?”
室内除了他们两人倒无外人,星禾也不怕直呼皇帝。
“那皇帝有事求于朝道仙人,怕他不来,便要挟他。”
云岚一边,一边起身到星禾面前,执起星禾的手,牵着他到屏外的木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罐白色瓷瓶,似又丝丝的酒香溢出。
星禾眼神瞬间明亮不已,刚才他径直地望床上走,没有发现这桌上竟放着酒,但旋即星禾又不确定地问云岚:“你带来的?”
云岚笑得温柔,低声道:“是,宴会上看你嘴馋,便想带给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星禾倏然有些不自在,却不知脸上悄悄浮起绯红,在红光烛影下,竟比那如霞的桃花还要艳上三分。
星禾断断续续道:“可是……我的身子不太适合喝酒。”以往的肆意此刻在云岚面前竟有了忌惮和刻意,不知是在紧张喝酒,还是在紧张云岚的宠溺。
云岚抬手轻抚上他的发顶,拂去了星禾头顶不心沾染堆积的雪,柔声道:“无事,我可护住你,你高兴为好。”
星禾:“真的?”
云岚:“嗯。”
星禾伸手去拿酒瓶,微微一愣,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入,没想到云岚还体贴地帮他热了酒,几息后又反应过来,拿过茶杯斟酒,没有酒杯,倒也勉强凑合。
星禾将其中一杯递到云岚面前,自己又拿起了另一杯,温酒入肚后,激起层层暖意,星禾感叹道:“冬天最适合喝酒了,舒服。”
几息后。
星禾:“再来一杯,嗝。”
云岚眼眸里闪过促狭笑意:“你醉了。”
星禾挥了挥手中的茶杯:“没醉,你给不给我倒?”完还上手捏着云岚的脸,倘若清醒的他看见这幅场景,定会捶死自己手贱,是嫌命不够长了。
“唉?这手感真好,你是哪家的公子?真好看,不如我娶你可好?”星禾傻傻笑着问云岚。
云岚笑着拂下他的手:“你早为我妻。”
星禾:“什么?”
云岚轻叹了一声,似安抚:“你该休息了。”
星禾懵懂地由云岚抱去了床上,看着云岚为他脱去外衣和擦脸,蓦地握住了云岚的衣袖:“你喜欢我吗?”
云岚手停顿了下,低声道:“喜欢。”
星禾突然甩开了云岚的衣袖,气哼哼地转过声背对着云岚:“你骗人。”
云岚欺身而上,隔着锦被拥住星禾,温热的呼吸气撒在星禾耳垂,低声道:“没有,我曾对天地发过誓,生生世世唯心系于你,如若背叛,天雷劈。”
星禾红着双眸,没有动静,半响后,哽咽弱声道:“我不是他。”
云岚的手更用力地捆住星禾腰身,唇瓣吻着星禾修长白嫩的脖颈,出的话有些含糊:“你就是他。”
夜漫长长,风雪交加,挡不住满室的缱绻热意,支离破碎的声音被朱门敛在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