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西门求药
“霓裳!”
李宓惊喜回过头,如蒙大赦,转头冲方应看道:
“多谢侯爷,只是府中有事,我便先行离开,有缘再见!”
完也不等方应看回应,拱了拱手,嫣然一笑,提着裙摆奔向霓裳。
“侯爷,可要……”
随从走上前,正要些什么,猛然瞟到方应看眼中的狂乱之色,吓了一跳默默退下了。
李宓瞟了眼身后,见方应看等人未追上来,松了一口气,抱着霓裳欢喜道:“表姐,姨如何愿意放你出来了?”
向来快人快语的霓裳此时却吞吞吐吐,扭捏道:
“你回府便知了。”
怀着满心疑惑,李宓一进神侯府,便看到一个白衣胜雪的人坐在正堂,板板正正、剑气冲天。
李宓看了眼霓裳,又看了眼西门,心中有了猜测,眉梢轻挑:“西门吹雪,你不是推迟了赌约,怎么今日便到了?”
“解药,你赢了。”
五个字,却在李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知道陆凤错过此情此景,会不会悔断肠。
冷若冰霜的西门吹雪,见霓裳进门,瞬间散了周身的寒意,目中竟有缱绻之色。
见两人目光交缠,难分难舍,李宓低声咳了一下,霓裳方才惊醒,虽略有些羞涩,却大大方方坐在西门旁边,动作十分自然。
从来都是霓裳催李宓讲故事,这次,终于也轮到她了,李宓捧着热茶,一脸好奇:“吧,怎么回事儿?”
时疫那会儿,李宓让霓裳前往万梅山庄求救,初时并未成功。
盖因她性烈如火,而西门吹雪冷若冰霜,两人一见面便不对盘。
三言两语起了机锋,霓裳负气离开,却又遇到前来寻衅滋事江湖宵,她生性刚直,自然看不过眼,同他们了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霓裳力有不逮之际,西门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这一来二去,便有了交集。
“后来,我放心不下,亲自为你押送粮草、药材,他也跟着,又发生了许多事,方才……”
讲到动情之处,霓裳捂着脸颊,笑得一脸甜蜜,而西门却越来越难受,额上滴汗,捂着胸口忍痛。
见状,李宓赶忙封住他的穴道,带人来到安平院。
霓裳倒是一点不焦急,扶着西门坐在院子里,嘀咕道:
“你这院子弄得越来越雅致了,是花七的手笔吧,他和陆凤呢?”
手中配着药,李宓呲笑一声,叹道:
“我亦不知,他两今日神神秘秘的,不得是去群玉阁查案不敢让我知晓。”
“啪!”霓裳拍了一下桌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西门,咬牙切齿道:“男人都喜欢去那地方,下次,表姐也带你去见识见识楚风馆。”
“不可!”
“不可!”
李宓正想问楚风馆是什么地方,就听见两道激烈的反对声,刚入院子的花满楼原本温和的脸有些僵硬,而坐在石凳上的西门,其冰块脸也寸寸龟裂,再难冷静。
“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西门、花七,你们也有这一日!”
院子里,独留陆凤一人笑得站不稳,一直擦拭眼角笑出的泪花,翻来覆去调侃两人。
讨的陆凤,惹得花满楼满院子追着,用扇子敲他,而西门也默默拔出了佩剑。
李宓与霓裳对视一眼,齐齐失笑。
一阵药香过后,解药治成,李宓将汤药递给西门,唇角一勾,坏笑道:“表姐夫,今日先喝汤药,五日后,我让表姐将药丸给你,需连服月余,半年不能动武。”
顿了顿,李宓又瞟了眼霓裳,郑重其事交代道:
“切忌,更不能动情。”
一席话,惹得霓裳羞恼不已,赶忙捂住李宓的嘴,不要她再了,而西门却镇定自若,掏出怀里的契书,递给李宓:“诊金。”
接过一看,除了合芳斋、酒楼,竟然还有多,李宓单拎出来几张:“药铺的契书,是不是拿错了?”
“见面礼。”
此言一处,霓裳赶忙将所有契书折好,不容拒绝地塞进李宓怀里。
两姐妹笑闹之际,陆凤用手肘杵了一下西门的胸口,调笑道:“西门啊西门,你这面若冰霜的,也学会讨好姨子了?”
西门冷冷瞥了一眼陆凤,未置一词,一副你个孤家寡人难以理解的表情,惹得陆凤一阵心酸。
一旁的花满楼亦笑着点头,想起花满楼讨好大、舅子的架势,陆凤更是酸得牙倒。
众人笑闹一阵,便在安平院摆了一桌宴席,自娱自乐,席间陆凤正色问道:“西门,你与叶孤城决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门难得皱了皱眉,疑惑道:
“我亦不知,我只碰到过他一次,江湖上便盛传我将与他决斗。”
“奇哉怪哉,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又如何算得准你会来汴京呢。”
陆凤叹口气,百思不得其解,而唯二略知其中关节的李宓与花满楼,对视一眼,低头吃菜,闭口不言,徒留他一人苦思冥想。
宴会散去,众人各归各家,此后,除陆凤四处折腾之外,李宓只在花家别院与神侯府之间出入。
两点一线,未敢四处转悠,就怕被某个煞神逮到,盖因不知为何,对着他,李宓总有些心虚气短。
这日,李宓一脸愁容走进花家别院,同抚琴的花满楼叹道:“我那日就奇怪,表姐为何如此着急让我收下契书。”
着将手中的信件递给花满楼:
“姨来信,姨丈觉得西门剑道至诚,但杀心太重,为人冷漠,不是良配。”
“此次表姐是从白须园偷溜出来的,遂希望我从中和。”
两人兜兜转转这许久,居士二人居然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花满楼叠好信件,想起居士对自己的态度,虽不厚道,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她愁眉不展,花满楼着扇子,温和地安抚道:
“居士心中自有论断,若西门兄是真心待霓裳,居士未必不应,明月不必忧心。”
闻言,李宓思虑一番,也想通了,点头赞同道:
“其实我忧心也无用,姨和姨丈可固执了,才不会听我的,西门得历经一番磨难了。”
见她耸耸肩,没心没肺地吃糕点饮茶,花满楼心中升起一股无奈,想起神侯、阿飞、叶孤城等人,他也是一阵头疼。
见她回过头来给自己喂食,花满楼忙扬起微笑,道了一声:“很甜。”
感受到指尖的湿润,李宓忙擦了擦手,掩饰般抚弄桌上的金背红菊。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临近决战之际,一日夜里,叶孤城白衣飘飘,抱着人飞进了神侯府。
一见他怀里的女子,李宓惊呼出声:“映月!”
美如画中仙的女子,正是李宓曾在诡楼救下的素衣女子,亦是江别鹤与钟无骨的私生女。
她被亲爹亲哥卖入诡楼,自李宓救下她之后,改名江映月。
赶忙让叶孤城将她放到榻上,迅速起针治伤,待女子气息平稳,李宓擦了擦额角的汗,回首便见叶孤城端坐在屋内饮茶,灵光一闪:“映月不会是我未过门的堂嫂吧?”
“有何不可?”
叶孤城不否认,已令人大为震惊,但叶孤城可不是会解释的人,李宓只得放下心中好奇,笑道:“那钟伯睡着也要笑醒了。”
“恩,她的伤势如何?”
“诡楼楼主的寒冰掌,我曾治过这样的伤势,想治好不难,只是我这儿正好缺一味药。”
“什么药?”
“南海红莲,极阳之物,正好克制寒气。”
“方子写给我,先稳住她的伤,决战之后,我带她回飞仙岛。”
三言两语便定下了女子的去向,叶孤城趁夜离开,烛火下,李宓却摇摇头,觉得堂哥委实不解风情,追妻之路怕也任重道远。
待次日映月醒来,李宓方才知晓他二人的因缘际会。
“我本在娇娘的酒楼、彩楼中演些茶道、剑舞,那日有一温家人拦住我的去路,是叶城主救了我,他本就负伤,为此还中了毒。”
着,映月苍白的脸上泛出别样光彩,痴慕不已,李宓抽了抽嘴角,她可不信堂哥能被温家人伤到。
“我本暂居城北院,却不知为何被诡楼楼主察觉,我武艺不敌,被他伤,恰巧又碰到叶城主,他一来,诡楼楼主便遁逃而去。”
被同一男子救了两次,更何况他还如此文武双全,仙人之姿,映月早已芳心暗许,脸上全然是女儿情态。
见状,李宓捂着脸,牙酸不已,心中暗自腹诽,叶家别院在城郊以南,一南一北,怎么能如此巧就能碰到。
为映月治伤之际,决战之日终于到了,直放出风声至今日,朝野之中,震荡不已,诸葛与蔡京派系,均有死伤。
而方应看,深受今上器重,俨然一副左膀右臂的姿态,汴京之中,无人敢触他的霉头。
入夜,李宓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担忧,在映月的怂恿恳求下,前往皇城,同众多江湖人一起,一观这空前绝后之战。
抬首望去,夜风中,只见两个白衣飘飘之人站在屋檐之上,各自举着剑,气氛焦灼,大战一触即发。
李宓哂笑一声,转而从侧门悄然溜进皇城,心中暗道:假的西门和叶孤城都弄出来了,这幕后之人,果真大手笔!
宫门外,有人暗中正要对李宓放出暗器,脖子一凉,他瞪着眼,不可思议地朝后看去,仰着倒下了。
“拖走。”
作者有话要:
碎碎念:灭哈哈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