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结局后
“你可就吹吧,陆鸡,我可听琉璃了,若不是燕伯伯及时赶到,你这凤凰,怕是再也飞不起来。”
无视李宓调侃的目光,陆凤抖抖眉毛,放下手中几块猪骨,搓了搓泛着油光的手指:“明月,看破不破,这个道理,怎么如今你还是不懂?”
“我不需要懂!”
将盘中仅有的卤猪手夹给陆凤,李宓见他满身狼藉,奇道:“荒岛之事已过了半余,你怎地还狼狈成这样?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原本侃侃而谈的陆凤顿了顿,默默安静下来,一副心虚的样子。
“恩?”
李宓狐疑地盯着他瞧,陆凤赶忙转了一个方向,抱着一盘花生米躲开了李宓的视线。
这时,就连一旁笑着的花满楼,也纳罕起来: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陆凤,多少年了,从未见过你这般?”
“哎,来话长,你两别问了。”
此事过于丢脸,陆凤自不想让人知晓,尤其是促狭的李宓。
见他兴致不佳,李宓同花满楼相视一眼,随意寻了个借口,善解人意地避开了。
片刻之后,待她返回屋中,却见陆凤脸上满是郁结之意,花满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宓朝着花满楼投了一个询问的目光,花满楼面色沉重地摇摇头,叹道:“陆凤这个麻烦,只能由他自己解决了,我们,爱莫能助啊。”
虽不知是何事,不过李宓一见花满楼的表情,便放下心来,毕竟,十二闯祸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
看来,陆凤没什么大事。
“对了,七童,方才十二又被九月挠了,你是没瞧见,奶团子可怜得不行。”
“哈哈,十二不过四个月大,如何躲得过老练的九月。”
着,十二便奔进来,奶呼呼,软嘟嘟,憨憨的一团,额上秃了一块,吧唧摊在李宓脚边,嘴里哼哼唧唧,吐着舌头喘粗气。
黑白相间的幼犬,正是临行前,冷血赠与李宓的。
见此,李宓口中直呼可怜,宝贝似的将它抱在膝上,细细抚慰,十二也是乖觉,狗头直往李宓手里拱,依赖的模样,让李宓很是受用。
木屋不大,其间陈设,与安平院内并无不同,陆凤一摸桌下的印记,便知是花满楼的手笔,无怪乎李宓如此适应。
无意中瞥见堂后的摆件,陆凤冲花满楼眨眨眼,掩着嘴低声问道:“七童,你怕不是把花家搬空了吧?”
花满楼横了陆凤一眼,面上一副少见多怪的神色,放在桌下的手比了一个数字,陆凤瞪大了双眼,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口有些发干:“养媳妇,如此花钱?”
花满楼肯定地点点头,叹道:“不然你以为,为何几位兄长,如此卖力经营家产,若有子嗣,开销便更大了。”
“不可不用?”
陆凤左看右看,也觉得有些物件华而不实,见李宓拿着猪骨逗弄十二,花满楼纵容一笑:“舍不得。”
“哎”
曾几何时,想他陆凤也是来去如风,无牵无挂,若见花满楼如此,定然调侃他,如今想起那人拿东珠当银子使的架势,也为自己的将来深深担忧。
夜已深了,李宓独自前往白飞飞的居所,花陆二人一人一把躺椅,月下对酌,须臾,陆凤坐起来,指着花满楼,一脸羡慕:“花兄啊花兄,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你的日子最是舒坦。”
耳边虫鸣,天上星河,佳人在侧,这样的日子,即使是他陆凤这个爱热闹的人,也觉得惬意的。
“七童,你与明月何时大婚?”
“爹请大师算过了,来年中秋,是个不错的日子。”
“哇,那我定要到江南观礼了。”
能让陆凤关心家长里短的,也就只有花满楼了,而花满楼深知好友的脾性,笑着调侃道:“你来就好,花某只求陆大侠别把麻烦带来。”
“哈,你也太看不起我陆凤了。”
“错,花某正是十分看得起陆大侠。”
“七童,你跟着明月学坏了。”
“妇唱夫随。”
……
宿醉一场,陆凤迷糊中听到李宓的怒喝,还以为有敌袭,“噌”从榻上跃起,开门一看,眼前的场景让他哭笑不得。
只见十二叼着蓝色布片四处乱窜,尽找一些低矮之处,李宓够不着,一人一狗围着篱笆转圈。
“看我灵犀一指。”
陆凤趴在地上,按着十二的头皮,从他嘴里抠出蓝色布片,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涎液,将布片展开一看,叹了一声:“明月,你这绣的,是鸭子吧?”
“绣得还挺传神,你看这鸭嘴,多圆,哈哈哈。”
陆凤嘚嘚瑟瑟席地而坐,逗弄幼犬,全然没注意花满楼的脚步顿了顿,而身后的李宓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去你的鸭子,是鸳鸯!”
“哈哈哈,那啥,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去找司空摘星比轻功,我先走了!”
深知自己闯祸了,陆凤一跃而起,顾不得身上的尘土,将十二裹着锦缎塞到李宓怀里,运起轻功逃窜而去。
“陆鸡!”
李宓挥着锦缎,气急败坏,奈何内力未曾恢复,只得眼睁睁看着陆凤跑了,空中留下一串嚣张的嘲笑声。
正所谓,陆凤捣乱,花满楼遭殃,生闷气的李宓,将矛头对准了才从屋内出来的花满楼。
“呵呵”花满楼凉凉一叹,冲李宓露出讨巧的笑容,像极了闯祸的十二。
“噗”
李宓绷不住,捏着锦缎笑了出来,胸中哪还有气,她放下怀中的十二,提起石桌上的食盒,走向花满楼:“用朝食吧,陆大侠跑了,正好便宜我,是吧?花大侠。”
花满楼接过她手上的食盒,大手包住她的,直到手有了暖意,方才放开。
“这里哪有什么大侠,花某,不过是个会种花的账房罢了。”
花满楼将膳食摆在桌上,心细地用帕子擦了擦筷子,先递给李宓,李宓自然接过,挑挑眉:“去岁不是当上掌柜了?”
花满楼摇摇头,煞有其事道:“实不相瞒,花某家中,已有李掌柜。”
“贫嘴”
李宓嗔了他一眼,为他夹了一块茄盒,笑容之中,满是甜蜜。
山中无大事,时间似乎慢了下来,若不是陆凤前来,二人却不知已过了月余。
“七童,一刻钟后,湖边。”
屋外传来钟声般的喊声,花满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片刻之后,带着佩剑,匆匆离开。
李宓收拾好碗筷,慢吞吞前往湖边。
谷中气候宜人,鸟语花香,自木屋往前走了三里,地上逐渐泛起潮湿,眼望去,只见亮晶晶的湖边,花满楼一袭白衣,手中的剑舞得越发快。
“七童的剑法精进了许多。”
素衣的白飞飞从身后走来,看向花满楼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他若是早日跟着你高叔修行,剑法可比叶孤城。”
“白姨,倒也不必如此夸赞。”
李宓无奈,当初入谷,白飞飞夫妻可是嫌弃花满楼嫌弃得不得了。
一个“过于瘦弱”一个“武艺不佳”,如今,倒是一口一个“七童”,比待她还好。
白飞飞亲昵地捏了下李宓的鼻尖,笑道:“还不是为了你,否则,你高叔何至于此。”
“这倒也是,七童来之前,我从未见高叔习过剑法。”
准确来,是李宓从未见过他执剑,一直以来,她只以为,高叔是个厨子,没想到,还是个顶级剑客。
“当年,我与他因误会分别,生下阿飞,身子不好,万幸有你搭救。”
想起曾经,白飞飞一阵恍惚,当年她、沈浪、他、朱七七,四人之间的事,已不清谁对谁错。
早年,她的手段,确做得过火,无怪乎,他远渡重洋,追求极致剑道。
“后来,他与你娘赌,他胜,则可带走我和阿飞,他败,则需在谷中照顾众人。”
见那俊秀的中年似有所觉,回首相识,冰雪消融,白飞飞冲他一笑,转头对着李宓叹道:“自他败在你爹手下,已有十五载,此后,他便不再执剑。”
见李宓脸上带着复杂的感慨,白飞飞摇摇头,释然笑道:“来,我还得感谢七童,若不是他,你高叔,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执剑了。”
白飞飞此言,的是实话,若不是她二人发生如此大的事,须得隐居于此,花满楼又十分勤奋,天资上佳,那人定不会重燃修习之心。
那头,中年与青年拆招,花满楼一身内力已然用尽,手抖的不像话。
“锵”不过一瞬,便被高叔挑飞了手中剑,长剑飞出,竟刻进树中,穿透而过!
足见其力道!
花满楼站在原地,擦掉额头的豆大的汗,有些气喘,高叔却气定神闲,呼吸丝毫不乱,仿佛败花满楼,与砍了一捆柴,无甚区别。
见他收剑,花满楼躬身行礼,虽这一月,每日都是如此,可花满楼依旧震惊,震惊江湖中,还有此等剑法卓绝的前辈隐居于此。
“今日就到这里,休息一刻钟,你再练一个时辰。”
完,高叔转身走向李宓二人,脸上的表情回暖:
“飞飞,明月,午膳用叫花鸡可好?”
听到这句,李宓瞬间来了精神,已回味起那清香软糯的滋味,连连点头:“好好,高叔做的叫花鸡,简直就是天下最绝!”
“得了,她近日可有些上火,再加一道拌菜吧。”
高叔接过白飞飞手中的锦帕,胡乱擦了擦额上,白飞飞看不过眼,拿回锦帕替他擦拭。
片刻之后,两人相携,越走越远,风中传来两人的交谈声,温馨又平淡。
“拌菜微苦,明月与你都不爱吃啊。”
“那就再做一道雪梨羹。”
“如此甚好,还是飞飞你想得周到。”
“你啊,对明月如此细心,何时能对阿飞耐心一些。”
“男儿家,就得摔摔,不然,如何顶天立地。”
“是啊,阿飞如今已是捕头,你看他回不回来探望你。”
“哎,这有甚,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行啊,姓高的,你不急我也不急,我看你何时能抱上孙子。”
“不急不急,先立业后成家,自有好姑娘成为咱的儿媳。”
“怎么?你是嫌你自己成家早了?”
“哪有,飞飞……”
作者有话要:
剧场:
李宓娘:没想到吧,我老公是剑仙,你这种的,只能给我当个伙夫。(对着落败的老高叉腰狂笑)
李宓:其实娘亲你是早就知道高叔厨艺好,对吧,毕竟你们三个大人,煮的东西只能糊口,那可真算不上好吃。(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粥)
李宓娘:嘘,厨艺不厨艺不重要,我主要见不得有□□离子散,毕竟高飞,噗嗤,挺好听的。(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