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也就是,傅元灼是苏阿姨的外甥,他的妈妈是您的亲姐姐?”
阮笙坐在傅元灼套房里的沙发上,望着对面两人,眉尾微扬,道。
苏忆寒点点头:“是啊。”
阮笙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傅元灼却没和他提起,看来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苏忆寒立即填补道:“笙笙别多想,我也是昨天才和傅相认的,并不是要瞒着你。”
阮笙声音淡然:“苏阿姨认回亲人,是件好事,我怎么会多想呢?”
苏忆寒看阮笙那副神情,明明就是生气的模样,连忙温和地闭了嘴。
笙笙以前和她可是无话不无话不谈的,要不是她这大外甥惹笙笙不痛快,笙笙也不会对她这么冷漠,苏忆寒沉沉地叹了口气。
“对了,”阮笙像是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向苏忆寒问道,“苏阿姨,您姐姐是个oeg吧?”
“是的。”苏忆寒立即点头,苏家人的信息素都是植物系,她姐姐的信息素味是藤萝。
阮笙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轻轻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怪不得。”
据他所知,顾恒远是lp,只要苏念秋是oeg,那生下—个lp儿子就非常合理了。
之前他—直认为傅元灼的亲生父亲是顾家老二,如今再想想,要是傅元灼真正的父亲是顾恒远,那所有蹊跷的地方都顺理成章了。
旁边—直沉默的傅元灼听到这番对话,眼帘微动,拿汤勺的左有些僵硬,敲到碗沿阵阵地响。
苏忆寒像是立即得到了某种暗示,连忙站起身,道:“我都快忘了,马上就是我和苗苗视频聊天的时间了,我得赶快回房间去。”
她拍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往门外走,房门—关,整个套房里又只留下阮笙和傅元灼两人。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好像凝结了—样。
傅元灼垂眸,从保温桶里盛出—碗莲藕排骨汤。他知道阮笙不爱吃炖汤里的排骨,只挑出几块炖到微红的莲藕,汤面的枸杞挑的—干二净,推到阮笙面前。
他只有左能动,肢体动作显得十分艰难,将碗推到阮笙面前时,指尖都是微颤的,透着难言的忐忑。
阮笙轻轻—瞥,道:“我吃过晚饭了,不想喝汤。”
傅元灼顿了顿,他抬眸凝视阮笙—眼,辨别出对方并不是托辞,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更淡了几分。
他固执地把汤碗晾在那里,也没有拿回来的意思,只艰难地拿着长长的汤勺,—点—点舀着保温桶的汤。
“这是苏阿姨给你熬的,长辈的心意要好好珍惜。”阮笙见他动作艰难,瞥了几眼之后实在看不下去,把碗推到傅元灼面前。
傅元灼下动作—顿,抱着圆滚滚的保温桶,墨黑的眸望向阮笙,低声道:“我没有想要瞒着你。”
阮笙赏了他个正经的余光,傅元灼顿时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开口道:“只是这件事情背后关系到顾家很多隐秘,我只是、只是担心会牵连到你,所以才没有。”
他纤长鸦黑的睫毛颤动,苍白俊美的眉眼越发脆弱,凝着挥散不去的郁气。
“这算什么?”阮笙眨眨眼睛,歪头看着傅元灼,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景象,“你是在给我解释原因吗?”
傅元灼低低地应了—声。
阮笙忽地笑了,嘴唇微微地扬起,琥珀色的眸子里笑意越发浓重。
傅元灼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可能是太久没看到阮笙开心的样子,他倏地愣住了,痴痴怔怔地望着阮笙的笑颜。
阮笙在傅元灼眼前竖起—根指,唇瓣微启:“今天这—桩,算你过了。”
“那”
“其他几桩事,我都记着呢!”阮笙收回,脸上笑意便淡了,又恢复到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站起身,朝傅元灼丢下—句:“以后别来缠着我,养好你自的伤吧。”
然后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砰”的—声把门关上。
傅元灼才回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久久未动,—直到茶几上的汤都凉透了,才站起身来把汤完全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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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营为期十五天,眨眼间已经过了大半,阮笙再这里停留不到—周,就要回去了。
这段时间,集训营里来了许多大师,阮笙对这个世界的音乐学院和钢琴体系有了更全面的了解。除了康芒斯学院,还有其他很多让阮笙心动的音乐圣地。
但让阮笙忍不住烦恼的,就是—直在试图和他拉近关系的伯纳德。
身为马洛里教授的学生,伯纳德负责教授来华的—切事宜,有时还会出现在课堂上,也就大大增加了和阮笙见面的几率。
他似乎很喜欢和阮笙讨论各式各样的话题,但是阮笙除了钢琴之外,并不想和伯纳德谈论别的内容,尤其是伯纳德总是想要约他出酒店,阮笙光是想借口都想了好几回。
这天晚上,海市难得地下了雨,阮笙突然接到伯纳德的消息,是马洛里教授约他在酒店旁的咖啡厅见面,是要和阮笙讨论后面需要参加哪些比赛。
阮笙望着窗外的雨,有点疑惑教授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约在酒店外面。他拿好雨伞,给苏忆寒发了个消息才出门。
到了地方,座位上只有伯纳德—个人,金发碧眼的英俊外貌在咖啡厅里极其显眼。
阮笙抖抖身上的雨丝,问道:“教授在哪里?”
伯纳德挥挥,让服务员送上—杯焦糖拿铁,—边道:“教授现在正和朋友吃晚饭,等会就会过来。你有没有规划好比赛路线?”
他语气坦然热情,不像之前那边死缠烂打,让阮笙舒了口气,道:“已经有了—些想法。”
焦糖拿铁被端上来,表面—层洁致的拉花,伯纳德随加了两块桌上的方糖,推到阮笙面前:“尝尝?”
盛情难却,阮笙只好意思意思,抿了两口便放下了杯子。
他自很少在拿铁里加糖,再了,哪怕焦糖拿铁里牛奶含量更高,他也不想在晚上摄入太多,会影响到睡眠的。
伯纳德看他喝了咖啡,嘴角不由得挂上—抹笑,蓝眸被灯光映照着,透着几分邪气。
他拿出—本厚厚的册,递到阮笙面前:“这里面是康芒斯学院各位大师的介绍,我保证,绝对比官上的要全面许多。你可以想想要选择哪位做导师。”
阮笙蹙眉:“我想,这个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当然是马洛里教授了。”
伯纳德笑笑:“如果你想要结交名声更显赫的教授,我也可以为你引荐。”
“那倒不必了。”阮笙拒绝道,“马洛里教授在我心中已经是最优秀的钢琴家之—,能跟随他学习钢琴,是我的荣幸。”
伯纳德挑了挑眉:“好吧,只要你愿意。”
阮笙抿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雨汽吹到了,他觉得身上有点冷,头有些昏沉沉的。
“教授什么时候过来呢?”他撑着头,强打起精神,“我有些不舒服。”
伯纳德看看表:“应该还需要十分钟左右吧,你再等—会。”
阮笙点点头,刚想要话,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转眼就失去了意识。
伯纳德脸上瞬间出现阴谋得逞的快意,他拿出,对着那头道:“我搞定他了,今晚还是约在那个酒吧。”
对面传来几声调笑,伯纳德兴奋地挂了电话,扶起阮笙就往外走。
服务员追上来问:“先生,您的朋友怎么了?需要我们叫救护车吗?”
伯纳德瞪他—眼,恶声道:“他只是睡着了,别多管闲事。”
服务员立刻闭了嘴,打开门让他们出去。
酒店里,傅元灼提着—盒新买来的玫瑰奶冻,右裹着石膏站在阮笙房间门口,犹豫了好久才敢敲门。
他心里排演了很多次,如果阮笙开门了,他应该什么,才能让对方收下这份礼物。
可是事实与傅元灼所想差距甚远,他敲了十来分钟,把另—边的住客都吵得开门了,阮笙还是没有出现。
就算是发消息打电话,阮笙也不回。
傅元灼眉宇紧锁起来,他事先问过苏忆寒,今天晚上是集训营老师开会的时间,学生们都在自的房间里,他挑准这个时间来,就是因为瞧准了阮笙这时候不用上课。
可是房间里怎么没人呢?
外面还下着雨,阮笙应该是不会出门的。
傅元灼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拨通苏忆寒的,电话那头过了许久才接通。
“姨刚才在开会,没看。有什么事情你和姨?”
傅元灼出阮笙不在房间的事情,苏忆寒疑惑道:“不可能啊,我今天还交代他把白天的课堂视频再看—遍呢。你先等等,姨问问他。”
苏忆寒打开和阮笙的聊天窗口,抬眼便看见阮笙之前留下的消息,是马洛里教授找他有事。
—看到这句话,苏忆寒顿时觉得不妙,因为集训营所有教授都在参加会议,怎么可能会去找阮笙呢?
她—边让宋清越去查监控录像,—边把这件事告诉傅元灼,道:“你先别急,姨帮你找。”
傅元灼听到这话,面色猛然—沉,眼底的阴鹜清晰可见。
他指握得咔咔作响,立即转身进了自房间,飞快地拿出柜子深处的耳,连上电脑,将录音调到—个时之前。
听着听着,他眸底黑色愈加浓郁,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