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字游戏(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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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瞬间,尤醉感觉到了一股极致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这种恐惧甚至比那些盘踞在这幢别墅中的那些莫名鬼怪、比安和媛媛被摆弄成为奇怪形状的恐怖尸体,都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

    在这幢本来应该只有他们十个探险者在的别墅里面,此时却出现了第十一个人。

    此时,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他看来,比鬼更可怕。

    尤醉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但是脚却忍不住发软,他的眸子半开半合,纤长的睫毛就像是漂亮的蝴蝶一样上下纷飞颤抖。

    刚刚被从男人的怀里扯出来,怀里还带着点尚未散去的些微热气,白细的脚无力,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正能任由那看不清楚身影的人搂着腰抱在怀里。

    细瘦的漂亮脚踝折翼的白鸟一样翘起,微微抖动一下,就是那已经被锁上锁链的鸟唯一的抵抗了。

    那人的极为冰冷,骨节硬冷,犹如刀锋。

    指尖狎昵地从少年的脸上划过,他的指上似乎带了很多金属的饰品,尤醉细软的脸颊被卡出一道道的红印。

    完全不顾及少年此时急促的呼吸,两根修长的指直接插入到了少年的唇中,上下用力夹住了他的上唇。

    毫无温度的尖锐金属指套戳入到一团湿滑红腻里,被主人颤抖着柔软的口腔包裹住,毫无怜惜地玩弄起来。

    冰冷极寒的气息凑近,尤醉浑身颤抖起来,他能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颅靠在自己的胸前。

    那种恶毒的贪婪的,就像是在注视着什么食物的视线再次出现,毒蛇一样上下舔舐着他像是细腻蚌肉一样被强行翻弄出来的嫩软口腔。

    “唔”

    带着哭腔的轻微哽咽声从怀里传出,少年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微微上扬的眼角被欺负得泛红,卷翘的黑色睫毛紧紧地贴在下眼睑上,一点湿漉漉的晶莹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将睫毛打湿,随着哽咽声和男人深入的动作微微地颤。

    黑发黏在白皙的侧脸上,整张漂亮的脸上,一半是被欺负出的晕红,一半是因为恐惧而显出的苍白。

    少年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画布,而掌控住他的男人此时就像是一位画师,肆意地在他的身上作画。

    但是随着男人中的动作,那苍白逐渐散去,更多的绯红攀爬上的男孩的身体。

    男人合拢了指,满意地感受着男孩口中甜美软肉殷勤的服侍,一道细细的银丝从他裹着半截套的指根慢慢滑落下来,被拖长一样慢慢地滴落到了地上。

    尤醉觉得在那道光一样的冰冷视线下,自己就像是一个什么没有生命的无法感受到触觉的东西。

    如同一只被全身剃去了白毛,只能敞着一张粉红肚皮的软兔子,一张不会疼痛的可以被人肆意用笔尖在上面描绘的画布

    一个需要被切割开,做成只能吐露着软红轻微蠕动的草履虫切片,被冰冷的镊子剖开,按在光学显微镜的观测台上任人观测。

    可是偏偏尤醉却是有知觉的,他的身子并不是无知无觉的死肉。

    就像是此时,他无比恐惧地感受着那尖细的冰冷指套在他的口腔中玩弄,就像是要直接地将他的口腔刺穿。

    要死掉了

    一定活不下去的吧

    这个人可能是一个变态的疯子,是一个变态杀人魔。

    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然后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一刀刀地拿着刀切割出他身上的软肉,接着用那些像是他一样冰冷的金属衣架彻底刺穿他的身体。

    最后将他变成一具和安和媛媛一样的,冰冷的,毫无知觉的美丽尸体。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出来,顺着高高鼓起涌动的白软脸颊顺滑而无声地流淌下。

    有一部分的眼泪沿着嘴角流到了他的口腔里,他被迫尝到了自己泪水的苦咸味。

    他好害怕,他并不是什么英雄。

    他只是一个没有勇气的胆鬼。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胆鬼,一无所长的大笨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柏寒没有什么人喜欢他。

    他无时无刻地不在害怕。

    害怕没有柏寒的生活,害怕疼痛,害怕黑暗,害怕突然的声音,害怕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和接近。

    他同样害怕无尽的在满是蠕动的蛆虫和冰冷的泥土中的无尽长眠。

    而现在他要死了

    相对于死亡,他甚至更加畏惧死亡即将降临时的疼痛。

    “啪嗒——”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巴上滑落,砸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连串的珠子砸了下来。

    男人的动作一顿,似乎是被那颗眼泪给惊到了。

    他停止了一会,大约有三秒钟左右,尤醉感觉他的视线始终从未从他的脸上移开。

    那种令人不适的冰冷视线迫切地贴在他的脸上,像是密密麻麻的针。

    转瞬间男人的动作,却从无比的暴戾变得温柔了起来。

    从冰冷被暖成温热的,缝隙之间已经灌满了尤醉滑腻涎水的金属从红软的口腔中被轻轻拔了出来,再次抽出一道银丝。

    少年的口腔已经被玩得柔软无比,就像是一只全然对着入侵者敞开了自己的蚌,细软的舌尖无力地垂落着,泛着熟腻的艳红。

    一声轻轻的、似乎含着些许无可奈何无奈的男声响起。

    随尤醉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轻轻地抬了起来,有什么温柔的东西轻轻擦去了他嘴角的涎水。

    “不要哭。”

    他的声音轻且缓,音调华美,宛如大提琴。

    “为什么要哭泣呢?”

    尤醉的脸被硬冷的指骨缓缓托起来,指尖抚开他的额发。

    “你真该看看你有多美。”

    急促的呼吸扑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很稳,但是男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病态的激动。

    “像是你这样的美人,又为什么要哭泣呢?”

    “你知道你长得像是什么吗?”

    几乎已经半失去意识的尤醉自然也没有办法回应他,只能听他用那种近乎憧憬的和崇拜的梦幻语气对着他喃喃自语。

    这人就像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他明明刚刚还那样粗暴地玩弄着少年,对待他犹如一张没有感情的画布,但是转瞬间却又能够用这样的语气对着他着甜言蜜语。

    “你就像是神灵蓄意雕刻的遗迹,是这世界美丽的代表,是一具应当被放在圣坛上顶礼膜拜的神像。”

    温热的唇亲吻在他的眼皮上,带有安慰意味地舔了舔他哭得泛红的眼角。

    “你是美神。”

    “你不应当哭泣,美神是不应当哭泣的。”

    “你要认识到,你的眼泪是如此珍贵。它能毁灭一个国家,也能淹没一片沙漠。”

    紧接着,尤醉感觉自己的指尖上传来了一阵湿热的吮吸感。

    他就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一样,贪婪地含吮着他的雪白指尖。

    “你每皱一次眉,地上就毁掉一座城。你每落一滴泪,地上就会死掉一个人”

    这人一定是个疯子

    这是尤醉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不然怎么总是些疯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昨天一天都只吃了柏寒给他的巧克力,现在闻到煎鸡蛋的味道,嘴巴里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分泌起了口水。

    他的眼前现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围住了他的眼睛。

    脚也不能自由活动了。

    身子下面的触觉一片光滑,像是躺在光洁顺滑的丝绸床单上,整个身子都微微地陷入进去。

    他茫然地回想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乖,张嘴。”

    那道他昨晚上听过过悦耳男声道。

    ?好家伙,我一时不看,怎么我老婆就又被臭狗欺负了

    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狗,好家伙,好家伙,对着我老婆就是一顿狂舔,啧看把我老婆吓得脸惨白

    我以为原来的两条就已经够疯了,万万没想到,原来这里还有个更疯的

    迷药加道具,伙咋一看玩挺花啊,不过金属指套太尖了,万一伤到老婆怎么办?

    对对对,得另外带个套

    呜呜呜好可怜的美人斯哈斯哈,被变态抓住的美人斯哈斯哈

    狠狠怜爱了就是,柏寒实惨,头顶上的绿帽数加一

    斯哈斯哈,家人们快看斯哈斯哈!老婆新皮肤呜呜!被眼罩蒙住眼睛的瑟瑟老婆!

    一块东西抵在他的唇边,散发出温热甜美的味道,尤醉从其上面闻到了草莓的清甜。

    他醒来之后脑子一贯不清醒,尤其是他现在眼睛还被男人给蒙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所以男人乖乖叫他张口,他也没反应过来,就跟着男人的指挥乖乖地张开了润红的唇。

    被切割下来的三明治塞进了他的嘴里,热鸡蛋和火腿的香气,配上草莓酱的清甜都被含在口中。

    味道实在是比巧克力要好多了。

    尤醉心满意足地像是一只仓鼠一样,慢慢地在口中将食物嚼弄着,然后咽下。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

    “张嘴。”

    紧接着,另外一块食物又准时地送到了他的嘴巴前。

    在美食的诱惑下,尤醉完全放弃了思考,张开嘴又慢慢吃了下去。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食物都要细嚼慢咽。男人也一点都不着急,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切割出的三明治极为标准,就算是尤醉都能一口吞下的大。

    直到肚中的饥饿得到了缓解,血糖供应充足之后,尤醉的脑子才开始慢慢运转了起来。

    他终于回想起了在他昏睡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整个人立刻都不好了。

    本来他玩得好好的密室恐怖求生游戏,为什么画风突变成了绑架案啊。

    真是最近装废物美人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一时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这一定不是他的问题!是柏寒和程子烨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当废物毕竟也是会上瘾的。

    啊话他要是总是装笨蛋,最后不会真的变成笨蛋吧

    [二号,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很复杂,不过经过我的分析,您面前的这个应该是这个游戏的幕后大b。]

    尤醉:?什么b,你是我面前这个正在给我喂食的痴汉吗?

    [本来冒险队应该再死上几个人之后,杀死这幢别墅里面的鬼怪,最后才能见到他,但是处于你身上的某种不可控的原因这个游戏的b直接把您给绑架了。]

    “宝贝,你吃得太少了,再吃点好不好?”

    男人轻柔地用食物碰了碰尤醉润红的唇,语气低沉悦耳,活像是在诱骗孩子再吃一口糖的怪叔叔。

    尤醉:

    二号:

    他现在眼睛也看不见,对于目前身处的状况一无所知。

    大概只能等着柏寒他们来救自己了

    [二号,你分析下只凭借我自己,从这个变态b下逃出来的概率有多大?]

    二号停顿了一下,谨慎地出了一个数字。

    [0000]

    尤醉:?他应该庆幸还不是零吗?

    二号也很无奈。

    [这是根据您的武力值和体力值来分析的,没办法,您就是个废物嘛。我觉得主人您应该对自己废物的人设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的。]

    尤醉:算了算了,躺平了摆烂了,毕竟笨蛋美人又知道些什么呢?

    男人一只揽住了尤醉的腰,紧接着居然用一只就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尤醉被吓了一跳,然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放到了男人的腿上,身子自然后靠在男人的胸肌上,男人一搂住他的腰,另外一只举着叉子,语气很温柔,但是动作很坚定地捏开了他的嘴,将食物塞了进去。

    尤醉没办法,只能跟着男人的节奏,慢慢地口吃着食物。

    少年逐渐地从之前那种男人什么,他就跟着做些什么的迷蒙状态里苏醒。

    男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抱住他的臂微微用力,声音里面的笑意更重了些。

    “宝贝,在想什么,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又一叉子食物被举到了少年的面前,近乎是不容拒绝地抵在他的唇瓣上。

    “唔”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要悄悄转过脸去避开叉子,但是却又被追了上来。

    男人的语气无比温柔,但是上的动作却与之截然相反。

    “不好好吃饭的话,可是会长不高的”

    “我不”

    少年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现在他所身处的状况。

    他们在第二天的晚上,在他和柏寒守夜的时候,他们被下了迷药,而他醒来之后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并且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凶。

    “你你是什么人”

    明明是一句质问的话,但是被少年用这样纤弱颤抖的声线出来却完全毫无气势,甚至因为他尾调的上扬带了点宛若撒娇的娇甜意味。

    红润的嘴唇上覆盖着淡淡的一层亮,散发着草莓酱的甜美气息。

    勾得人忍不住想要贴上去,好好尝尝是不是也是草莓味道的。

    “我啊,是个大坏蛋。”

    男人笑着和他。

    从他的声音上来听,他似乎还算是年轻,年龄最大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我明明是一个凡人,但是却妄想要将美神占为己有。”

    少年停顿了一下,显然并没有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在些什么鬼话。

    他只是见眼前的人语气似乎还算是温和,像是能商量的样子,便试探性地软声恳求。

    “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眼睛上面的东西取下来啊,你这样勒得我好痛”

    男人看着怀里面的美人,对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用一只白软的撑在他的胸口,皱着眉头侧着头发问。

    宽大的黑色的布条将他的眼睛连着半张脸一起完全绑住,同时也是挡住了那双最勾人的,最会话的眼睛。

    一张白皙的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轻轻咬着唇,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问出这个问题。

    那黑布他明明已经绑得尽可能松了,但是却还是在少年的白软脸颊上留下了刺目的红痕,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指尖轻轻拂过。

    少年对着他求助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乖巧了。

    被蒙着眼睛,就算是现在亲上去,他也没办法拒绝吧。

    男人的心头一热,被他这样明显顺从的态度所取悦。

    甚至在他刚刚醒来,神智不清醒的时候,不管要求他做些什么他都会迷迷糊糊地照着做。

    就算是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却还是乖乖地张开口,吃下不知道身份的人递送给他的食物。

    软嫩的舌尖微微吐出,双唇将食物咬住,慢慢地吞进去。

    如果送的是什么别的东西,这时候应该也会咬住吧,并且一点都不会反抗。或许被呛到了,还要微红着眼圈委屈巴巴地问男人这是什么?

    男人在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带起胸腔上下鼓动。

    “那那个,我的问题很好笑吗?”

    少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和面前的人相处了,他似乎就是那放了迷药并且将他从柏寒身边带走的那个人,可是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却很好,并且现在还给自己食物。

    除了话古怪一点之外,似乎看不太出来是不是坏人。

    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其实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男人的下一句话却是彻底打破了他的这种想法。

    “哦对啦,忘记告诉宝贝了。其实我还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可怕杀人犯哦”

    男人得轻松温和,甚至声音里面还带着些许笑意。

    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尤醉全身的血就冷了下去。

    “我明明知道这里有鬼,但却故意给你们其中那个叫做安的同伴发送了信息,让你们来到这里送死,并且关上了大门让你们无法离开。”

    “这样算来,你的同伴们可都是我,或者是在我的筹谋下被杀死的呀。”

    他就在尤醉的面前,用这样轻松随意的语气出了这句血淋淋的现实。

    男人将一种隐秘的饶有兴致的期望目光投向了少年,就像是在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反应。

    少年被吓愣在了原地。

    一道贪婪恶意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在他的身上留恋。特别是在脖颈的位置停顿了一下,对着上面那个碍眼的咬痕皱了皱眉。

    为什么上次捉迷藏的游戏,那个烦人的柏寒没有死掉呢?

    他转而又看向尤醉。

    他会做出什么样子的反应呢?

    他会害怕他吗?会和别的人一样,觉得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吗?

    或者是,他会被他的话吓哭吗?

    最好哭出来。

    哭得眼角泛出红痕,像是一只无助的兔子一样,缩在墙角,将自己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圆球,想要努力把自己藏起来。

    真美。

    眸子里面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恶意的迷恋。

    他胆子这么,一定会被吓坏的吧。

    但是下一秒,他却看见少年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虽然还是畏惧,但是他却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道。

    “你,你不要这样。”

    他的指被人轻轻攥住了一根,被上面冰冷的金属指套给吓得指尖轻轻收缩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握住了。

    男人的掌心收缩了一下,他只要轻轻的一摆,就能从那掌上面挣脱下来。

    但是那只握住他的却过分温软,甚至还带了些许颤抖。

    明明是这样娇弱又美丽的东西,为什么在自己这样畏惧自己的情况下,却还是能主动地握住自己的呢?

    男人看着尤醉的那只握住自己食指的,紧张不安的,眸色沉了下去。

    “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就算是你是杀人犯,但是却也没有什么人是活该应该被千刀万剐的更何况,也并不是你动杀的人”

    “我们,我们都是人啊”

    “求你,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求求你了呜!”

    少年突然打了一个嗝,然后勇气散去,声音里面就彻底压不住哭腔了。

    在短短的一天内,他也见过了那样可怕的鬼怪,还有就是各种出现得很是诡异的尸体。

    这一切都让他忍不住心力交瘁。

    他很笨,他想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

    “你毕竟是个人,不是鬼啊你为什么要帮着那些鬼做坏事啊”

    大片大片的深色水渍从少年蒙住眼睛的黑色眼罩上晕染开来,转眼就将单薄的布料彻底湿透,顺着眼罩的边缘滴落了下来。

    “呜呜”

    无边的黑暗侵袭了他,带着眼罩的他几乎已经完全丧失掉了视觉,并且也失去了距离感,身子一歪就直接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求求你”

    他剧烈喘息着,鼻头上下翕动,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毛茸茸的头发在男人的胸口处轻微地蹭,像是一只找不到自己回家路的兽。

    他根本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怎么可怕的怪物,是满沾满鲜血的幕后凶,他只是仰着头,被蒙着眼睛地胡乱去蹭着他的胸口。

    被囚禁的人质在恳求着高高在上的凶,但是却又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求他什么。

    “柏寒,柏寒。”

    口中下意识地呼喊出了柏寒的名字,就像是这样能给他什么支持的力量一样。

    “呜呜,柏寒你救救我”

    “柏寒,快来带我回家”

    他声呜咽着,因为脚都无法活动,只能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的人,似乎错将他认成了他的男朋友。

    他的身体是这样柔软又鲜活,从他鲜红的颤动的唇,到全身娇软柔嫩的肌肤,甚至是他哭泣着来恳求自己的动人模样

    这些全都彰显着这具美丽得几乎可以堪称为鬼斧神工的身体并不是一具空壳,而是住着一个鲜活的灵魂。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过他并不是一只伴随着这幢别墅一同死去的游魂野鬼。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呢?

    少年柔嫩的唇蹭在他的脖颈处,香软的吐息一点点的扑打在他的脖颈上,一点点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眼罩流淌了下来,吧嗒一下落在了男人的脖颈里。

    男人的心突然就软了一瞬。

    他在玩偶屋对着少年的外貌一见钟情,将之视为自己的美神缪斯。

    本来是被那人无可挑剔的绝美外表所吸引,一时兴起就将他带了回来,充当是自己的收藏品。

    就算是之前对他好也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甚至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杀死他,将他的身体做成标本这样能够永久保存的主意。

    但是勾动他欲望的美神,却并不是一副空荡荡的空壳,而是一个柔软的,天真的,会抱着他哭泣的美丽少年。

    现在反倒是他不知道拿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怎么办了

    “柏寒”

    少年的口中还在呼喊着他人的名字。

    好像在他的心中,能够来救他的就只有那个他的废物男友。

    而此时也正是因为错将现在抱着的人错认成了他的男友,所以才会这样对着自己投怀送抱的吧。

    一股莫名的焦躁从心底出现。

    男人已经许多年都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情绪了。

    他猛然伸出粗暴地一下扯掉了少年脸后面的眼罩。

    少年被他这一下给吓了个够呛,努力地蠕动着将自己缩进男人的怀里,鸦羽一样的睫毛慌乱地上下乱颤,明明眼罩已经被人取了下来,但是却自欺自人地不敢张开眼睛。

    苍白的漂亮脸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勒痕,在少年的白软脸颊上显得格外醒目。

    男人没忍住,伸出在那勒痕上面摸了一下,皮肉温热,满滑腻,还带着一点隐晦的莫名香气。

    感好得惊人,放上去就不想把拿下来了。

    但是那错将他当成别人的少年却立刻低低呜咽了一声,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反抓住了他的,直接将巴掌大的脸埋了进去。

    随即轻微的哭泣声从心里传了出来,还有轻轻的喃喃声,听那声音似乎喊得还是他男友的名字。

    他的脸真的很,这样一埋下去,就只能看到人一块雪似的白皙柔软的后颈,随着少年的呼吸上下起伏着。里面的整张脸都要藏进去不见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他的心里面,汇聚成了的一滩温热的水潭。

    怎么有人能哭这么久的啊。

    要了命了。

    男人的眸子微微闭了闭,克制地睁开。

    他总是温柔的语气也硬冷了起来,近乎命令捏住少年后颈的那块软肉命令道。

    “喊我时朗。”

    “柏寒”

    “时朗时的时,晴朗的朗。”

    “不要!柏寒柏寒呜呜”

    少年缩着脖子,一边哭一边颤着声音喊。

    他理都不理他,也不睁开眼睛,头往人里面一埋,全当自己就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鸵鸟。

    时朗都要被他气笑了。

    偏生少年也不闹,就是一个劲的大颗大颗掉眼泪,还抱着他的不放,眼睛一闭,哭得比谁都惨。

    实在是没有办法,男人轻轻地摘下了上的套,在他柔软的发丝上面揉了揉。

    他的声音这次放轻了很多,声音低沉又温柔,像是情人的絮语。

    “行吧,我是柏寒。”

    “你乖乖呆在这里,当我的金丝雀,好吗?”

    “我保证你会很安全的。”

    少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最后了些什么。

    他方才吃得肚子饱饱,又是扑在男人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很是耗费了一番精力,现在迷迷瞪瞪地抱着男人的胳膊便又睡了过去。

    别墅的大厅中此时却一点都不平静。

    在大厅里面。

    程子烨重重地咬着牙,怒气冲天地看向柏寒,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背理所当然地被砸破了,湿漉漉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之间流淌了下来,一片狼藉。

    他近乎暴怒,看起来他这一拳刚想直接砸在柏寒那张斯文败类的俊美脸蛋上。

    “守夜看个人都能看丢。”

    “柏寒,你td是不是个废物?!”

    柏寒冷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