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字游戏(二十六)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在黑暗中忽然从睡梦里惊醒,急促地呼吸着,突兀得觉得全身发冷。
胸口发闷,但是却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拼命的呼吸着。而在你的床边,你的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就隐藏在黑暗里面。
它在盯着你看
你看不见它,它融在黑暗中,但是你却能很明确的知道,此时的房间里面并不是你一个人。
或者又是你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骤然间一抬头,看见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同伴恐吓自己的一张鬼脸,一定会被吓一跳。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身边的异常的现象,所以总会有些东西趁着这些时候悄悄地接近。
而后在你无知无觉的时候,来到你身边。
当你注意到它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那里很久了。
就像是尤醉现在这样,他此时拿着书,感受到那躲在书柜旁边的诡秘视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现在脚腕上拴着脚链,想要跑都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那只衣柜后面的鬼现在冲出来,那么他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
似乎是意识到了尤醉现在正在看着自己,那黑暗里面的生物骤然活动了一下,开始发出了某些声响。
传闻鬼怪会从人类的恐惧里面获得能够支撑自己行动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那只鬼却开始活动了起来。
“砰——”
“砰——”
这砰砰的声音让尤醉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别墅的一楼洗间里面遭遇到的那个镜子里面的模糊黑影,就像是蠕动的马赛克一样的黑暗生物,还有下面的一双冷青色的脚。
他的腿开始发软,更紧地捏住了里面的书,他想要张开嘴求救,但是却只能发出些许微弱的声音。
更何况
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救他。
柏寒和程子烨他们在别墅大厅里。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们想要找到这里来肯定更是困难。
而时朗方才又离开了,甚至那只凶恶的半截男鬼现在也不在房间里面。
他真的可以得上是孤立无援了。
“时时朗”
他哭了起来,从椅子上面软着腿跳了下来,心里还抓着那本书,他脚上的锁链哗啦作响,将他能够活动的范围限制在这个房间的范围内。
他勉强喊得声音更大了些,声音里细细微微地打着颤儿,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
“呜呜呜,时朗!!时朗你在哪里呀!”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目前这却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救他的人了。
他还他爱他,就在刚才的时候。
他跪在他的面前,用一种被猎食者的姿态,无比虔诚地他爱他。
就像是一位信徒对着他所信仰的神灵顶礼膜拜。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自己这样的废物,但是如果他真的像是他得那样喜欢自己。
那就一定不会让他就这样死掉的吧!
“时朗,时朗!”
求求你了,现在出现吧,救救我
你不是喜欢我的嘛,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不出现?
他拖着锁链,就像是一只被拴住链子的可怜动物,无助地撞在大门前。
他用力地想要打开门把,但是门被锁住了。
“咔嚓。”
锁无法打开的声音无情地冰冷撞击在他的心上。
并且他脚上的脚链也已经到了尽头。
白皙的就像是柔软的波浪一样起伏着,他用出最大的力量拍打着房门,发出些许微的声音。
他的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白色的纱裙被拖在他的身后,就像是被人扼在心无处可逃的蝴蝶翅膀一样颤动。
他穿上这身白色的纱裙之后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纯白色的面纱乱糟糟地堆在他的头发上,露出下面惊惶,双颊泛着红意的一张湿漉漉的漂亮脸。
他漂亮白皙的脸上被沾染上了血迹,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婚礼现场上因为不想要和丈夫结婚,所以抱着裙子,偷偷和情人私奔的新娘。
令人心疼,但是又悄无声息地引起人心中的某些不可言的施暴欲。
想安慰他,却也想要欺负他,让他哭得更厉害。
想要让他眼尾泛红,抓着自己的衣摆对着他求饶。
可恶,一群狗男人!当初搞老婆搞得一个比一个更欢,一到出事了真的什么事儿都指不上
老婆你和我走吧!这些狗男人我们全都不要了!统统丢进垃圾桶,爱谁捡谁捡去吧!
我早就看那个叫做时朗的浓眉大眼不像是个正经人,看起来就是个会骗人的样子!你就知道把老婆关黑屋亲亲舔舔,不知道留下来保护老婆吗!不知道给老婆留下点什么保命的东西嘛!
我愿意称时狗为最狗,程子烨都没有他狗
想要能乖乖保护美人的乖狗狗!
主人不要的坏狗不要扔,裹上面包糠丢进油锅里面炸一炸,隔壁的孩儿都馋哭啦!
老婆老婆不哭哦,老婆我和你贴贴!
呜呜呜就我特么一个人害怕吗?我也被吓哭了好不好,我要抱着老婆和他一起哭呜呜呜呜
楼上的!老婆现在已经在我怀里了!不许和我抢老婆
斯哈斯哈老婆被吓哭的样子真漂亮斯哈斯哈
尤醉急促地呼吸着,这种黑暗里面的窒息感更深地笼罩了他,就要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从他的头顶上压迫下来,彻底将他掠夺和占有。
尤醉瘫坐在了地面上,依靠着冰冷的铁门,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头藏了起来。
就像是一只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面,就当是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笨鸵鸟。
层层叠叠的白纱垂落,露出下面他参与着些许束缚红痕的雪白大腿。
白色的丝袜之前被时朗脱掉了,现在少年白皙柔软,形状完美的腿就在黑暗中微微地颤着,几乎白得像是在发着光。
他中还抓着那忘记被他放下来的书。
尤醉几乎要无法呼吸了,他就要窒息在这样永夜一样浓重的黑暗里面。
他的身体上严格来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种窒息感是来自于他的精神上的。
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之前时朗也曾经带给他这样的感觉。就是那种阴暗的冰冷的,就像是毒蛇一样的感觉。
他实在是太讨厌黑暗了,他甚至是睡觉的时候不开灯都睡不着的那种人,但是此时,在这里,到处都是无法躲避开的黑暗。
恍惚之间,他已经想象不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过外面明亮温暖的日光了。
他甚至都已经不那么想柏寒了
他现在在心中无比渴望的是能够看到碧绿的草坪和湛蓝色的天空,感受到阳光晒在皮肤上的那种微微刺痛的干热感,闻到鼻尖传来的刚刚被切割过的草坪散发出来的酸涩清香味道。
他想要听见人类正常孩子的嬉闹声,看着在草坪上面飘过去的几只五彩斑斓的热气球。
他想要和正常的人话,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面看着风筝和气球,一点点地舔舐,慢慢地一个人吃掉一整只冰淇淋甜筒。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还被囚禁在这样冰冷的房间里面,而且脚上被人拴上了脚链。
就像是一只只能够用来取悦主人的宠物一样,被拴在了这里。
钥匙还被厉鬼吃掉了,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有人想要杀死他的话,现在真的是轻而易举。
“唔”
他用一只捂住了自己的脸,声地哭泣了起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发生这些恐怖的事情,被关在废弃的别墅里面,被鬼怪恐吓,被自称为杀人狂的变态所囚禁
除了柏寒学长答应做自己的男朋友之外,简直是没有一件好事。
他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呀,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喜欢一个人就要遭遇这样可怕的事情吗?
那他是不是当初不喜欢柏寒就好了
他就不会因为想要和他接近,硬着头皮来参加这次的灵异社团探险活动,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可悲的境地之中
但是柏寒柏寒啊
他所爱着的那个柏寒学长呀
尤醉在门前瑟缩了起来,他刚才拍打房门,但是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灯光在大门的位置已经暗淡了下去,这里是黑暗和光明的边缘。
他不知道时朗现在在什么地方。
也许他早已已经离开了,他对着他完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之后就走了。
将他一个人留在这房间里面。
而且门后面的黑暗里面也并不是什么天堂,他也曾经偷偷跑出去过。
那里面隐藏着生长在地面和墙壁上面的鬼脸,他们都吐着长长的舌头,闭着眼睛。
只等着他靠近,就会一点点地将他像是一只冰淇淋一样,慢慢地吮吸着吃掉。
他的身前和身后,几乎全都是鬼怪,除了他自己蜷缩起来所形成的那个臂和膝盖之前的狭的空间之外,这里甚至没有任何地方能够供自己躲避。
并且他的力气很,他就是一个废物,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乖乖地等待着降临在他身上的伤害。
多么诱人又美丽的,完美受害者。
“砰——”
“砰——”
那阴魂不散的,噩梦一样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甚至是没有一丝掩饰的,就是向着尤醉的方向走来。
尤醉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柏寒的身影。
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已经软了下来,此时他甚至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
他马上就要死了。
死在这样冰冷的房间里面,孤零零的,如果柏寒学长找到了这里,那么也只会发现他的尸体。
不,他还是不要找到这里来的比较好。
就让他以为他还活着,这样他就能永远地当他心中的那个鲜活漂亮的少年了。
“砰——”
“砰——”
声音更近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冰冷的湿寒气,顺着地面传递到了尤醉的下半身上。
酥麻的痛感从身下传来,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低着头,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
自己终于要被鬼怪杀死了吗?
黑影逐渐出现,笼罩在了他的面前,遮挡住了他眼前的光。
现在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当想到自己终于要死了的时候。
尤醉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一丝解脱。
就像是终于能够从这黑暗里面解脱出去,无知无觉地离开,再也不用感受这样被一点点软刀子割肉一样的痛苦。
只是可惜,他最后也没有能和柏寒学长见上一面。
“砰——”
那噩梦一样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此时它距离尤醉的距离已经很近,近得尤醉几乎能从自己臂的缝隙里面看见那像是生物一样蠕动着的黑色。
而在那黑色最下面支撑着的,则是一双颜色青白的,布满累累伤痕的湿漉漉的脚。
那只鬼,就站在尤醉的面前,距离近得快要贴到他的身上。
尤醉能感觉到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很难描述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视线。
那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视线,这种视线就像是捕食者吐出来的黏腻红舌一样在他的身上左右滑动。
它马上就要杀死我了。
尤醉的心里面泛起一阵冰冷的绝望寒意。
他眨了眨眼睛,眼泪立刻流得更凶了,直愣愣地从眼眶里面流出来,就要往地上砸。
他屏住了呼吸,焦灼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但是过了大约有几秒钟的时间,或者是十几秒钟的时间,那一团黑色就停滞在他的面前,将尤醉面前的光完全遮住。
那双脚,就这样伫立在尤醉的面前,一动都没有动。
脚面上能看见青紫色的脚筋微微突出,几道深深的外翻伤口出现在它的脚面上,伤口的边缘已经被水泡得泛了白,就像是死去的鱼类漂浮在水面上,翻着肚子露出来的白肚皮。
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传到了他的鼻腔里面,仔细闻去,里面甚至还混合了些许带着腐烂的芳香。
尤醉的心脏几乎就要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甚至就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忘记了。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没有流动,他就像是陷入到了那种恐怖电影里面被恶意放慢的慢速镜头一样。
时间的流速几乎都在这里被放慢。
完蛋了啊啊啊!老婆求求你了一定要活下来啊拜托了!
主播不要死啊!救命救命救命,谁来救救美人啊!不管是哪个狗男人或者是什么鬼都行!只要你们这次能够救我老婆的命,我之后就再也不吐槽你们总是对着我老婆亲亲舔舔了!
对对对!我甚至可以做主把老婆嫁给你,所以快点来人啊啊啊!主播不要死啊呜呜呜,我超级喜欢你的
d时朗是什么狗东西,把老婆用链子锁起来就不管了!d智障,长得再好看也是垃圾攻,狗渣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时狗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老婆了啊啊啊!
要是我老婆这个本死了,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弄死那个狗币!
此时在尤醉的心中,想到的却不是柏寒。
他的心中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他之前对于外面的畅想,无边无际的明媚阳光,草莓味的甜筒在舌尖融化的味道。
他在这一刻将他原本看得比山还高的爱情也抛到了脑后,陷入到了人临死前对自己人生走马灯的回顾中。
直到过了好一会,尤醉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已经被杀死了。
那双脚才缓缓地从尤醉的面前离开了,它稍微距离尤醉远了一些,让两人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上。
“砰————”
“砰——”
“砰————”
那声音就响在尤醉的身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从眼前的鬼怪身上所发出来的声音。
那声音锲而不舍地响着,很规律,很有节奏。
“砰————”
“砰——”
“砰————”
尤醉已经哭得朦胧的眼睛睁大了些,他似乎从这声音里面听出了什么
虽然他并不通晓摩斯电码,但是对于最出名的求救信号,也就是长短长的求救摩斯电码还是有了解的。
长,短,长。
而此时,那只站在他身前的无比恐怖的厉鬼,正在不断的发出这样的信号。
尤醉努力思考了一下,竖着耳朵听起了那声音。
首先是一声“砰”。
然后是隔了很短时间,就又接上了一声“砰”。
第二声和第三声之间的空隙很长,就像是拖出了一个长长的破折号。
最后第四声紧跟在第三声之后,快速而轻飘地就结束了。
没有错,的确就是求救信号。
那最为经典的,被困住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向着外面绝望地发送着的求救信号。
那只紧紧贴在尤醉身前的厉鬼,并不是想要杀死他,而是无助地站在他的身前,只为了能够让他更清楚的听到从它的身上传来的声音。
它正在用它的方式,来和尤醉求助
一只凶残可怕的厉鬼居然在和一个最为弱的人类求助。
尤醉不可思议地抿起了唇,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当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最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时,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丝底气。
就算是情况再坏,也无非就是死在这里罢了。
他之前都坦然地接受了自己马上要被鬼怪杀死的事实,现在还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微微抬起了头,但是却还是不敢看向那个鬼的方向,只是声嚅嗫着快速问道。
“你,你是在和我求助吗?”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他不知道明明这幢别墅里面有这么多人,但是对方却偏偏只是找上了自己。
可能是因为自己最笨,也最弱,就算是被它抓起来,被它靠得这样近也根本就不会去反抗,只能被它吓得乖乖贴在门边,听着从它的身上传来的声音。
尤醉想到这里,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如果是柏寒或者是程子烨遇上他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二话不直接就对着眼前的厉鬼就一拳砸了上去。
可是他也不会打架,也很明智地知道自己就算是动也是打不过别人,索性就乖乖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等死了。
自己真的是好没用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从他第一天晚上来到这幢别墅里面开始,在卫生间里面被那只鬼吓到的时候
它就已经盯上他了。
就像是捕食者一眼就在羊群里面挑出了那只最为弱的,跑得最慢的羊一样,然后开始对着他追逐。
而后很有耐心地等待那只跑不快的羊落单,再接近,而后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你你到底是要我做什么啊?”
尤醉看见它似乎没有反应,但是却也没有继续接近的意思,于是就声问道。
他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却也有勇气问话了,就是声音还是很了,并且还颤颤地抖着,时不时地磕巴一下。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一股冰冷黏腻的液体从他的臂上滑了下来。
准确地,是涌了出来。
他本来死死抓在上的那本书,几乎都要被忘记的书。此时在这一瞬间开始疯狂地从那些书页里面往外喷涌着一股股鲜血。
就好像他此时抓在中的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具刚刚被割开了喉咙大动脉的尸体。
这些疯狂涌出的鲜血顺着尤醉的臂滑落,转瞬之间将他的半个身子都染成了血一样的鲜红色。
鲜血顺着他身上的裙摆一滴滴地滑落下去,落在地面上。
尤醉反应了两秒钟才惊叫了一声,将中的书吧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书在地上弹动了一下,更多的鲜血咕噜噜地往外冒着,就像是形成了一个的血液喷泉一样,这些鲜血的颜色更深,就像是即将凝固一样,并且里面还混合着的近乎于固体的血块。
尤醉咬住了自己唇,惊恐地看着面前那本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的书。
过了好一会,那书才逐渐停止了喷涌血液,只是整本书都已经被血液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尤醉不知所措地缩在原地。
他的面前就是那本血书,而那浑身漆黑的怪物则是在他和那本血书之外,正站在一个靠近墙壁的位置,还是用那种怪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尤醉感觉到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纱裙,胸口的抹胸沉甸甸地坠着,湿漉漉将他的皮肤和衣料黏在一起,透出些许苍白的暧昧肉色。
他身上一半的白色纱裙现在已经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面前的这只鬼,似乎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意思,相反,它似乎是想要和他传达某种信息
那关键的东西,应该就是在这本书上面。
但是为什么要用这样恐怖的方式,来来传信啊
尤醉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至少不会像是他想得那样死去了。
他一边哭一边往前爬了两步,伸出一只,颤颤巍巍地抓住了那本血泊里面的书。
面前的这只鬼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它仍然就是那样安静地站在墙边,从它的身上还传来了那种砰砰砰的声音,还是那种规律。
长,短,长。
它很难开口话,但是它却在用莫斯电码不停地对着尤醉着:
“救救我”
“救救我”
尤醉用颤抖着的指翻开了那本书,书页湿漉漉的,要很轻地分来才能不把书页弄破。
其中的大部分的书页都是被突然涌出的鲜血给染成了红色。
尤醉虽然力气不行,但是却很是有耐心,他一点点的将书页翻过来,用指碾开重新黏在一起的页面,一张张地将书翻开。
这是一本艺术学的书籍,有些提供展示的著名画像,在一旁有着表示备注的配字。
几乎全部的字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有的还晕染开了,变成红黑的奇怪颜色。
但是其中却有着几个字,一点都没有被血液沾染到,洁白无比,所有的鲜血都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绕着它们,就像是要主动避让开一样。
过上几页,就会出现一个这样子的字。
尤醉从前往后慢慢地数着,将这些支离破碎的字逐渐拼凑了起来,组成了几句话。
我。在。墙。里。面。
好。冷。
尤醉的抖动地越来越厉害,重重地咬着唇,几乎就要拿不住里面的书。
但是他却还是努力地控制住了这种恐惧,继续读了下去。
放。我。出。去。
求。求。求。
救。救。我。
孩。子。
在尤醉读到这里的时候,他继续往后翻去。
但是最后的这一张书页上,却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出现文字。
而是出现了一张贴在书面上面的女人的血红色的脸。
女人的脸就像是一张大型的一寸照片一样,深深地陷入贴在书页上。
她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脸上也布满了各种蜈蚣一样扭曲的伤痕,其中最为严重的那一道刀疤,是直接地从中间将她的脸劈开的,几乎将她的上下两张脸分成了两半。
就连鼻梁都被彻底斩断成为两截,看上去格外可怖。
从她被切掉一半的张开的嘴里面,流出一点微弱的细细血流来。
很显然,刚才的那些疯狂涌出的鲜血就是从这个女人的口里面被吐出来的。
“吧嗒——”
那滴血顺着书页滑落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消失不见。
尤醉中的书摔在了地上。
他的脚都已经没了力气,无力地张了张嘴,发出一声轻软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