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二媳妇儿的娘家在马家村，离青山村大约隔了十几里地远，需要先从村子往县城方向走六里地，等到了岔路口时再往另一边的山道走五六里地便到了。

    因为时间紧急，姜暖也不敢耽搁，收拾了一下便穿上滑雪板直接冲了出去。

    姜家人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让姜策跟了上去，同村的刘老二和过来求助的人看着咻的一下飞出去的两人，都傻了眼，他们借来的牛车大概是用不上了。

    时间紧迫，姜暖没有再等刘老二他们带路，直接问了路就出发了，十几里地的距离，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到了。

    马家村有灯，隐约还传来惨叫声，所以姜暖很快找了过去，在一处砖瓦房外面停了下来：“请问这里是马树林的家吗？”

    “是。”一个满脸茫然的男人看向姜暖，“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姜暖解释：“我是青山村过来帮忙的，你们家有人去寻了我。”

    “是姜姑娘？”卖板栗的妇人闻声跑了出来，“姜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妇人着直接朝姜暖跪下磕头：“求求你了。”

    “你先别急。”姜暖将妇人扶了起来，看着屋里传来的动静，“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妇人擦了擦眼泪，“我姐姐这一胎一直生不下来，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大夫和产婆都没有办法，求求你帮忙看看。”

    姜暖嗯了一声，跟着妇人走进了柴房里，里面弥漫着血腥。

    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点点烛光亮着，产妇就躺在稻草铺成的地上，旁边还站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其中一个老太婆对着产妇喊着：“你用力呀！别像没吃饭似的！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真的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

    卖板栗的妇人眼睛一下就红了，“婶子，我姐都这样一天一夜了，如果能生出来早就生出来了。”

    “我生树林他们几个的时候一下子就生出来了，就像拉屎一样容易，哪像你姐，真是没用。”

    卖板栗的妇人气得红了眼，“我姐当初生大丫的时候也不难，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这里请了大夫过来帮忙看看。”

    马家老太婆：“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张大夫和产婆都在这里，你请这种人过来添乱做什么？”

    一旁的产婆也：“就是，一个都没有生产过的丫头片子懂什么？”

    姜暖懒得听这些老太婆多，走到产妇身边跪下，发现产妇的鼻息已经十分微弱。

    她快速的帮产妇检查了一番，发现产妇的宫口早就已经彻底开，而孩子却一直没有生出来，证明是里面出了问题。

    她摸了摸产妇的肚子，发现上面有明显的压痕，“你们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帮她把孩子生出来咯。”产婆得理所当然，“你一个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的赶紧出去，不要耽误了孩子生出来，知不知道？”

    马家老太婆呵斥着：“崔二月，你赶紧将你带来的人赶出去，什么都不懂还跑来装大夫，耽误了我的宝贝孙子出生，有你好看的！”

    卖板栗的妇人也就是崔二月慌张的看向姜暖：“姜姑娘……”

    姜暖沉下脸，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绕颈几周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压直接将肚子里的羊水全都压没了？等羊水流完，你的宝贝孙子也得缺氧而死。”

    “什么意思？”马家老太婆听不懂姜暖的话，茫然的看向身边的产婆：“什么意思？”

    产婆也不懂。

    姜暖喝道：“简单就是如果她一尸两命，你们两个就是罪魁祸首！”

    在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低下，怀孕生产本就不易，难产死亡的比比皆是，一个村子没有十个也有五个，所以马家老太婆并不以为然，“就算这样也是她的命不好。”

    产婆也：“就是，命不好怪得了谁。”

    马家老太婆忍不住又问：“她死了我孙子能活吗？我孙子能活就行。”

    产婆：“一尸两命了怎么可能活？”

    马家老太婆张了张嘴，脸上也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反正她也生不出儿子，等她死了让树林重新去个屁股大会生儿子的媳妇儿回来。”

    崔二月气得咬牙切齿：“婶子，我姐还活着。”

    马家老太婆：“反正又没得救了，死了也是自己命不好。”

    姜暖在急诊室外面见多了重男轻女、不在意儿媳妇命的婆婆，但是这两个老太婆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观，“你们都给我闭嘴！你们也是女人，怎么能出这么狠毒的话？”

    马家老太婆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儿？”

    “姜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崔二月听到姜暖的声音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转过头给姜暖跪下来，“姜姑娘，你当初救了我家宝，肯定也能救我姐姐的，对不对？”

    “可以救，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我可能需要采取一点特殊手段。”姜暖看着奄奄一息的产妇，对崔二月：“现在你姐姐已经没有力气生产，孩子也绕颈无法动弹，羊水也快流光，再折腾下去两个都活不了，现在我需要对你姐姐进剖腹手术，将孩子取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马家老太就开始撒泼闹了起来：“哎哟喂，这个人可真的是狠呀，把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那人还能活吗？真的是黑心肝的东西，你是想让崔一月死无全尸啊！”

    崔二月也蒙了，她没想到姜暖的方法竟然是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这……这实在是违背常理。

    姜暖也知道大家无法接受这样先进治疗方式，如果产妇还有力气。

    她也不会提出来，但是现在迫在眉睫，她必须提出来这个唯一的方法：“选择剖腹救出孩子，她们两个都还有一线生机，反之，她们必死无疑！”

    崔二月满眼泪水，嘴唇颤抖着，“姜姑娘，只能这样吗？”

    姜暖颔首，“按照我的治疗方式，这是最佳办法。”

    马家老太婆不同意，“你又不是大夫，你胡八道什么？人家张大夫都没有办法，你一个丫头能救活她？我怀疑你是贪图我儿子的容貌，想谋财害命！”

    姜暖听到马老太婆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贪图那个满脸褶皱的男人的容貌？她又不是收废品的，什么垃圾都收！

    她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唯一可以提供的办法就是剖腹产子，至于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