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她们去了张大夫所在的医馆药铺。

    张大夫看到姜暖进来：“姜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买一点香料。”姜暖道。

    张大夫噢噢两声，“那你们要什么直接让学徒给你们抓。”

    姜暖点了点头，“要八角、香叶、茴香、桂皮和花椒这些。”

    “要多少？”

    姜暖道：“一样要一点点，凑起来一百文的就行，也可以多一点。”

    等学徒去抓香料后，姜暖坐在看诊台旁边的凳子上，“张大夫你觉得那个孩子是风寒吗？”

    张大夫不敢。

    姜暖又问：“你遇到那种类似病情的病人可多？”

    张大夫想到以前也有许多个因为腹痛而死的孩，他心底有些不安，不会都是误诊吧？

    姜暖犹豫再三问道：“张大夫，你知道文家在哪里吗？”

    张大夫愣了一下，随即猜到了姜暖所想，“你想试再去提醒一下？”

    姜暖迟疑的点了下头，“总觉得放心不下。”

    张大夫心底也犯嘀咕，难道真的和这个姑娘的一样？如果真是那样，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但是刚才林大夫孩子没事了：“我刚才看到斜对面林大夫已经回来了，他现在那孩儿已经喝了他开的治风寒和安神的药已经睡着了，明日起来应当就没事了。”

    “是吗？”姜暖皱了皱眉，自己在医院工作几年，见过急性阑尾炎的手术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不可能看错的。

    张大夫：“姑娘，我知道你帮崔一月顺利生产，也算有几分运气和本事，但你终究并非是挂诊的大夫，缺少一些经验，判断错误也是有可能的。”

    姜暖抿唇，“我并没有看错。”

    “林大夫是我们这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他既然没有问题了那就是没有问题了。”张大夫这话也是安慰自己。

    姜暖皱眉，“张大夫，你今日也是发现有些不对劲的，若不然最后也不会将我寻过去。”

    张大夫摇头：“我虽觉得诧异，但后来细想觉得是我大惊怪了，文家的孩子娇生惯养，身体不如普通孩子好，平日头疼脑热的时间也很多，这并不能明什么。”

    姜暖摇头，“张大夫，人命关天，还是得重视才行。”

    张大夫叹气：“姜姑娘，我也知道，可林大夫了……”

    “他也可能看错的。”姜暖还是很担心孩的状况：“张大夫，你知道文家在哪里吗？我想去看一看，要不然心底一直乱得很。”

    张大夫叹了口气，但人命一条，他也于心不忍，万一有奇迹呢，“文家在罗巷，位于县衙后门那边的巷子，姑娘你可以看试试，但文家那老太很固执，不一定会相信。”

    “尽人事听天命。”他们不信，但自己不能不，人命关天，姜暖还是要多提醒对方一句才行，她同张大夫道了一声谢，然后和哥哥了一声。

    “哥哥，我实在是不放心。”

    姜策颔首，他理解妹妹作为有医生的心情，如果有能力救却不去救。

    如果因为周围人的几句质疑就退却，放任孩子去死，她这辈子可能都会良心不安，“去看看吧，实在是劝不动也没办法了。”

    “我再提醒她们一下。”姜暖也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儿去死？

    姜暖完后便匆匆跑去了县衙后门的罗巷。

    张大夫看着姜暖跑远的背影，他其实是很欣赏姜暖那日快刀斩乱麻、剖腹产子的决策，大夫仁慈有坚持是好事，希望能通文家吧。

    罗巷周围这里住着的基本上都是县城里比较富裕的人，今天上午办寿宴的庄家就住在入口的方向，离了半盏茶的距离。

    姜暖很快找到了文家，敲响了门，清楚了来意。

    门房老头想到少爷的确身体不舒服，便也不敢耽搁，“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去通报老爷。”

    姜暖点点头：“多谢了……”

    门房老头关好门进去了。

    姜暖则站在门口等着，此刻已临近酉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冷风呜呜咽咽的吹着，像是又要下雪了。

    虽然穿着棉衣，但依旧抵挡不住冷冽的寒风，姜暖将双手插入袖子里，来回走动着取暖。

    莫约等了盏茶功夫，大门吱的一声响。

    姜暖立即朝拉开的大门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安的奶奶，老太太不满的看着姜暖，“你来做什么？”

    “老太太，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再过来看一看安。”姜暖连忙明来意。

    “我孙子好得很，现在喝了药就不疼了，现在已经睡下了。”老太太冷着脸：“他根本不是你的什么劳什子病！”

    不可能呀！姜暖皱了皱眉，自己不可能判断错误的：“老太太，你能让我进去看看吗？我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急性阑尾炎，如果是的话必须重视起来。”

    “你少咒我的宝贝孙子。”安的奶奶怒骂着姜暖，“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人就来冒充大夫，你是想害死人你才甘心？”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担心他的状况。”姜暖耷着肩膀，十分无力的看着安奶奶，她知道很难让人相信，可是那是一条生命，“或者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没有问题话的你们也放心，是不是？”

    “不需要！林大夫都没问题了，你一个姑娘懂什么？莫要咒我孙子。”老太太着从门后端出一盆水直接朝姜暖泼了过来，“滚远一点，晦气的玩意儿！”

    姜暖被泼得个正着，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再顺着往下流到了身体上。

    她冻得瑟瑟发抖，她咬了咬嘴唇，抬手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老太太，你，,”

    老太太骂道：“快滚，要不然我再让人泼你一桶泔水！”

    姜暖微微闭眼，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尽了她所能做的一切。

    姜暖没有再在文家逗留，转身出了城，等走到城门外和姜妈妈她们汇合后，家人都心疼得不行。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不能好好话吗？怎么能把冷水直接往你身上泼？”姜妈妈心疼得不行，拿着刚买的布料给姜暖擦拭了一番，“里面湿了吗？”

    姜妈妈着就要脱自己的棉衣给姜暖穿。

    “没有。”姜暖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她病了就算了，再多一个人生病不划算。

    她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县城，撇了撇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快要下雪了，我们快些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