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问完片刻后，发现旁边的石头一直没有回答自己，她转过头看向石头，见他呆呆的看向自己：“石头？”

    石头回过神，“啊？”

    姜暖皱了皱眉，医生的习惯又上来了，间歇性走神、注意力不集中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老年痴呆的前兆，但想想石头才十几岁，应该只是没有休息好，“我今天能不能抓到兔子？”

    石头噢噢两声，“应该可以。”

    “冬日寒冷，兔子基本上都待在洞里，只要找到兔子洞就能抓到。”起猎的事情寡言少语的石头就变得侃侃而谈，“前几日我们上山的时候就抓到一窝兔子，一共十只，有两只都怀着兔子。”

    姜暖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没把兔子杀了吧？”

    石头：“没，留在了洞里。”

    姜暖有些诧异，“为什么不拿回家养着？”

    “家里已经养着一窝了。”石头顿了顿，“留在山里再养养，来年也能多抓一些兔子。”

    姜暖笑了笑：“这倒也是。”可持续发展更有利于保持循环生态环境，抓绝了来年这片林子就没兔子了。

    石头看着姜暖又笑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跟着我们来山里转一转，运气好能捡到一些好货。”

    姜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婉拒道：“家里活儿挺多的，也只有冬日稍微空闲一些，但冬日天气冷，雪太深了，出门一趟也不容易。”

    石头点了点头，觉得女孩子就是娇气的，“那等你想进山和我，我可以带你进来。”

    “好。”姜暖点了点头，笑着追上前面的石堆和石香，“你们走慢一点呀。”

    石香停下来等她：“姜姐姐，你走得好慢哦，你走快一些。”

    “大哥也走得好慢。”石堆很是不满，“再不走快一些兔子都搬家了。”

    石头：“来了来了。”

    四个人加快了速度进入山里，天气寒冷，温度极低，许多树枝上都结满了雾凇，轻盈洁白，宛如琼树银花，清秀雅致，美丽至极。

    几人从林间走过，寻找着掩藏在雪下或是阳坡处的兔子洞，它们运气不错，抓住了一窝兔子，大大一共十五只，看得出是一个大家庭。

    光抓兔子也觉得没意思，石头领着姜暖用谷粒儿去设陷阱抓野鸡和其他野味，然后他们就躲在雪堆后面，静静等着猎物入圈。

    “这也真的能抓到吗？”姜暖看着用绳子绑着的箩筐，她怎么感觉像是扮家家酒呢？

    石香点点头：“可以抓到的，我们每次都是这样抓到野鸡的。”

    姜暖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石头压低了声音声道：“冬日里，我爹就是用这个方法抓野鸡的，每年我们靠着卖野鸡的钱就能买两套暖和的被褥。”

    “那看来是挺不错的。”姜暖觉得石头家猎的本事还是挺强的，日子也过得很宽裕，但是石头他们好像并没有念书，她忍不住问道：“你们去念书了吗？”

    石头摇头没有，“念书有什么用？念书还不如猎，猎至少能吃饱饭。”

    石堆一脸赞同的：“读书太惨了，要背很多书，背不出来还要手板心，疼得要命的。”

    石香点点头：“我们村里念书的人越念越穷，最后还不是回家种地，我们才不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石堆附和：“还要花好多钱，把钱留着给我大哥娶媳妇儿多好。”

    石头的脸微微泛着红，他心虚的看了眼一旁的姜暖，他现在还没媳妇儿。

    “呃……”姜暖觉得石家的想法有毒，但是感觉全家上下都被洗脑了，她轻咳了一声，“读书还是很有用的。”

    石头张嘴想两句，但前方已经有野鸡出现，他立即让大家噤声，以免吓走了野鸡。

    野鸡的羽毛都被淋湿了，被冻得瑟瑟发抖，飞都飞不起来，很容易就抓住了。

    其他野羊类的大型动物并非次次都能碰见，所以他们今天抓到的都是跑出来觅食的野鸡。

    等到天色逐渐变暗时，他们一共抓了五只野鸡。

    “回去吧。”姜暖拍了拍裤腿上的雪，感觉再呆下去就要着凉了。

    石香吸了吸鼻涕，“还可以再等一会儿，兴许还能抓到几只。”

    姜暖听着呜呜咽咽吹着的寒风，“再不回去你就要着凉了，不想喝药的话就快些回家去了。”

    “好吧。”石香吸溜着鼻涕，不情不愿点了点头：“大哥二哥走了。”

    等回到了村子里，石头放下背篓，算和姜暖平分今天的收获。

    “这不行的，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姜暖连忙摆手不行，她今天只是帮忙守着兔子洞，帮忙绑了几只鸡而已，实在不好意思和人家平分。

    但石头非要给，姜暖看着背篓里的兔子和绑起来的野鸡：“这样吧，我就要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拿回家尝尝味道就行，其余的你就全部拿回家。”

    石头：“可是你这也太吃亏了。”

    “我本来也没有帮什么忙。”姜暖拿起鸡和兔，“我拿两只就行了。”

    石头也没有再劝，“那就按你的办。”

    姜暖嗯了一声，看着灰蒙蒙的天：“又要下雨了，你们快些会家吧。”

    石香：“姜姐姐，那我们走咯。”

    “好。”姜暖点了点头：“待会儿回去后记得多喝一点姜汤，心着凉。”

    “知道啦。”石香应了一声后高高兴兴地朝家里跑去。

    石头看了眼姜暖，心情不错的继续往家走了。

    等石家人走后，姜暖提着野鸡和兔子进屋，刚一进屋就被奶奶给抓住了：“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怎么跑出去了？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奶奶，我浑身暖和着呢，一点都不冷。”姜暖将野鸡和兔子递给她看，“奶奶，你看。”

    “哎哟，又抓到兔子了？”姜老太惊喜的看着野鸡和兔子，“阿暖，这是养着还是吃了呀？”

    姜暖道：“奶奶你之前不是想做一点风干鸡和风干兔过年吃吗？就用这个做吧。”

    “那成，让你爹把兔子和鸡处理出来，待会儿我就码味挂起来。”姜老太笑呵呵的朝屋里走，“之前你娘担心年货不够，现在算一算都已经能凑五个烟熏肉，吃都吃不完了。”

    姜暖看了眼灶房里挂着的香肠、腊肉、熏鱼，再加上即将挂上去的野鸡和野兔，那的确是够吃了：“娘向来都是怕东西少不够吃的。”

    “对，你娘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姜老太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儿媳妇和孙子不在家，家里都清冷了许多：“也不知道你娘那边顺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