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认真背书的姜暖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学徒，“帮什么忙？”

    学徒：“何家孩一直高烧不退，期间还肚子疼、抽搐、呕吐，我师父瞧了是按照风寒对症下药。

    但是他想到之前文家的孩，心底有些担忧怕是他看错了，所以想请你过去帮忙看一看，也好让大家放心。”

    姜暖抿了抿唇，想到之前的的事情，心底隐约有一些犹豫：“你师父让你回来请我去，何家可知道？”

    学徒点头，“师父看诊后开了药，但孩子未见有所好转，所以师父便又向何家提议了请您过去帮忙看一看，何家知道当初文家的事情，所以请您务必要过去看一看，还诊费会一并付给您。”

    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姜暖也不好不去，而且她作为大夫使命感，也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干坐这儿：“领我过去吧。”

    何家位于城南，离医馆盏茶功夫的距离。

    匆匆赶过去的功夫，姜暖已经和学徒了解了这个何家，何家在县城的身份和文家相似，都是军户身份。

    何家父子长年累月都在边关，偶有休假时才会回县城，所以家中只有何家老太太、何家少夫人以及一对儿子在家。

    姜暖点了点头，“为何咱们县城这么多军户？”

    学徒问道：“姜姑娘，您不知道咱们云州离边城很近的吗？”

    姜暖还真不知道，她们穿越来以后一直为了生计发愁，很少关注银钱粮食以外的事情，也没有同大家听过这周围的情况：“很近？”

    “是的，从咱们乐至县到边城州城只需要两日的时间。”学徒道：“大部分军户家眷都住在边城，但也有一些住在云州，我们县城里就一共住了两户有官职的军户。”

    姜暖问道：“没有官职的就不算，是吧？”

    学徒点头：“有兵役……”

    “不过这两年没有战乱，朝廷也未曾征兵，所以我们县城这里的兵役不多。”

    姜暖同学徒话间已经抵达了何家，一进入何家后便被张大夫迎了进去：“姜姑娘，你来看一看他的症状，现在一直高烧不退，身体还有寒战、抽搐的情况出现，我给他针灸和喂了药，但是一直不见任何好转。”

    张大夫压低了声音道：“另外我也按照你之前给另一个看诊时的手法去按了按，他腹痛很明显，而且主要在右下腹部的位置，这是不是你之前的那个病？”

    “我的先去看看。”姜暖急忙走进屋里去，然后就看到孩儿疼得有呕吐的症状。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和孩子的母亲询问了一下，最后确认是孩急性阑尾炎，而且还是细菌引起的感染。

    姜暖抿了抿唇，“他的症状和之前文家孩的一样，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立即进行手术，如果不同意可以让张大夫开药施针，但是效果不见得会很好。”

    虽然她没有仪器，没有指检，但她知道孩子已经有70%穿孔的可能，“给你们一盏茶的考虑时间。”

    何家老太太：“一盏茶？这个时间会不会太少了？我之前见你同文家的是可以考虑一个时辰的。”

    “当时老太太你也在？”姜暖看向何家这位老太太，莫约五十左右的年纪，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满眼都是精明之色，“如果你在的话当时应该知道孩子肚子还在脐周疼痛，还未疼到下腹部，现在你家孙子已经疼到了下腹的位置，如果再不迅速做决断，我也不能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何家老太太看了眼已经六神无主的儿媳妇，“那你要怎么救他？”

    姜暖道：“切开腹，然后割掉疼痛的位置，然后缝合起来。”

    何家少夫人满眼泪水：“可是剖开腹部会死人的。”

    “对，有可能。”姜暖点了点头，“但是也是一线生机。”

    “万一不是呢？”何家少夫人开始胡搅蛮缠，“万一你是误诊了呢？”

    “如果我不是有九成确定是这个病，我是不会这么肯定的和你的。”姜暖微微拧眉，“何夫人，选择权在你们的手上，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也可以像文家一样将我赶出去，也可以再泼我一盆水。”

    “但是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他的情况比上次文家孩的情况更严重。”

    何家少夫人都要疯了：“这可怎么办啊？”

    何家老太太和文家关系不错，经常会来往喝茶，所以知道文家孩的情况以及突发的病故。

    所以她心底还是很愿意相信姜暖的：“姜大夫，那你可有几成的把握能保证我孙子活着。”

    如果有抗生素、医疗设备，她可以九成九的把握，最后0.1成是给自己留一个余地。

    但是这里没有抗生素和医疗设备，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有相熟的搭档，所以她不能这么：“只要按我的做，我有五成把握。”

    何家老太太脸色一白：“只有五成？”

    这是姜暖随口的，其实她有七成的把握，主要是怕感染和失血的问题。

    不过现在是寒冬腊月，天气寒冷，感染的几率大大降低：“如果你们能按照我的方式来做，可以高一点。”

    何家老太太还是很犹豫，“这可该怎么办啊？要不……”

    何少夫人坚决不行：“娘，沐他会受不住的……”

    姜暖看了眼屋里疼得已经叫不出来的孩儿，“最后六十息，若是你们不愿意，那你们就请其他大夫好了。”

    姜暖很想上去帮帮他，但是她必须要孩子家长同意才行，要不然她可能刚冲进去就被家丁给绑起来扔出去了。

    张大夫叹了口气：“二位，你们别看姜姑娘年纪，但是她对这种疑难杂症的病症很在行的，你们快快做决定吧。”

    何家老太太也想呀，可是她们也怕啊，万一不成功怎么办？万一是误诊怎么办？那岂不是白挨刀了？

    就在她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浑身寒气的男人匆匆走了进来：“让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