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两日的事情，姜家对石头的感官直线下降，现在看他走过来，几人都想装作没有看见。

    石头似也看出姜家人对他的排斥了，他羞愧的捏了捏拳头，但还是鼓足勇气往前走去，“阿策，之前的事情对不住，我娘嘴巴没藏住事情，让村里人都知道了，都是我们家不对……”

    如果换作客气一点的人可能点个头、客套的一句没事就走了，但是心底会一直记着仇。

    但是姜妈妈不想顾着石头面子，如果只是一次就算了，可是石头三番两次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真的无法忍受：“当然是你们家的不对。”

    “我们家不止一次过我们两家不合适吧？但凡你听进去了一句话，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石头低头应是，“婶子，都是我的错，但我是真心喜欢阿暖，真心想要求娶的，以后会对她好。”

    姜妈妈终于知道儿子没办法同石头沟通是什么意思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和他话真的要把自己气死。

    姜妈妈没有再什么深奥的话，也不想再试图和他道理，非常直白的道：“石头，就冲着你娘的那个性子，我们是不可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石头张了张嘴，但被姜妈妈直接断了：“你别什么空话，你娘这辈子都改不了，你也别让我女儿去忍一下，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你也别你们给高聘礼这种话，我家不会卖女儿的！”

    石头想的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脸色胀成了猪肝色，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姜妈妈完直接催促着大家继续往前走，“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

    姜暖抬步跟上去。

    石头看着姜暖欲言又止，想唤一声可被姜策给挡住了，他羞愧的看着姜策，“阿策？”

    姜策没应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石头望着姜策离开时潇洒的身影，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凉，同时心底涌出一股距离感，一种自己似乎永远也追不上的距离。

    姜家人没有管石头，径直推着车往村外走去，路上姜妈妈对姜暖：“阿暖，无论是在这里还是现代，我的意思都很明确，你不必将就，不必为了所谓的责任、眼光就一定要选择嫁人生子，你不喜欢不愿意，我们都不会强迫你。”

    “阿暖，你娘得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希望你遵从本心，不喜欢不愿意就一直待在家中，我们可以养你们一辈子。”

    姜爸爸看着越发出落的漂亮的女儿，“我们会一直护着你的。”

    “谢谢爹娘。”姜暖眼眶有些润，无论到了什么环境，父母永远是无条件支持她护着她的人，哪怕这里习俗、制度都截然不同。

    姜妈妈揽住女儿的肩膀，“傻孩子，和爹娘什么谢呢？爹娘希望你们有出息，希望你们幸福，而不是换个时代就沦为男人的附属品，成为男人的生育机器。”

    姜策嗯了一声，“对，阿暖不必如此。”

    姜妈妈看着一双儿女，“你们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们想为这个家里分担，但我更希望你们过得舒心。”

    姜策回答着母亲的话：“娘，我们也不是孩子，该做什么我们都有数的。”

    姜妈妈还想话，但周家嫂子挑着水桶从另一边过来了。

    周家嫂子放下水桶，“你们又要去县城做事了？”

    姜妈妈颔首应了一声是。

    周家嫂子看了一下板车上的货物，“你们怎么还运这么多柴火、葱这些去？”

    姜妈妈解释：“县城买这些贵。”

    周家嫂子笑了笑，“这倒也是。”

    “我们走后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房子，若是有什么事儿来通知我们一声。”姜妈妈着拿出一篮子昨儿捡的白菇和灰孢递给周家嫂子，“周嫂子，这是我们昨天捡的，我们昨儿也吃过了，煮汤炒着吃都很鲜，送给你尝尝。”

    “哎哟，这种菇子有毒的。”周家嫂子一看到蘑菇脸顿时变了颜色。

    “这个是没毒的。”姜妈妈再三保证，“我们昨日就吃过不少的。”

    周家嫂子不大相信，“真没毒？”

    姜妈妈道：“真的没毒，县城里还有人摘去卖呢。”

    周家嫂子听到能卖钱，很是心动，“能卖钱？”

    “真的，就是这种菇子。”姜妈妈没有撒谎，菜市场的确有卖蘑菇的，不过买的人不多，只有吃过蘑菇的人才敢买，“好像一斤能卖三四文钱。”

    周家嫂子有些兴奋，“山上多的是，随便捡一点也是几十斤。”

    姜妈妈：“但是山上菇子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没毒的，你认不得就只捡这一种，这一种是保证没有毒的。”

    周家嫂子诶了一声，“那我回去试试去。”

    “你要是不放心就试试让虫子之类的吃，虫子吃了没事就没问题的。”姜妈妈再三叮嘱了几句后，“那我们家的院子就劳烦你看着一下。”

    “你放心，我保证帮你们看着。”周家嫂子心底舒坦，觉得丈夫得对，就是得和运气好的姜家多来往，自己家的财运也会慢慢变好的。

    等走远后，姜策问母亲：“娘，你不担心她乱摘出问题？”

    “周家人脑子没那么笨，人家很精明的。”姜妈妈声道：“我们不是不乐意看村长胡来吗？让周家人多去县城几趟，总有机会知道人丁税具体是多少的。”

    姜暖回头看了眼周家的方向，“娘也她很精明，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出去。”

    “那得看看有没牵扯到利益。”姜妈妈觉得人心是最难测的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变换，未来的事情谁得准呢，“走吧，牛车还在村外等着我们。”

    一家子推着板车继续往外走，此刻正是下响，大家都在地里干农活，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不过出村时，他们还是听到姜家发生争吵的事情，莫约是姜老三的妻子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媳妇后吵架了，马氏出言呵斥：“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再吵吵得全村人都知道了，怎么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娘，到底是谁丢人？他和其他女人搞一起，被人家的男人发现上门来了，他早就把脸都丢尽了！”姜老三的妻子也是泼妇，破口骂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儿子再不好，马氏也不容许旁人道，“男人有本事是好事，别的男人想勾搭还勾搭不上呢，你就是一个妒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瞎叭叭什么呢？你再叭叭我撕烂你的嘴巴！”

    姜老三的妻子叉着腰，“你有本事起来撕！”

    马氏挣扎着坐了起来，拿着放在床边的拐杖朝门外扔了出去，“你这个混账东西，老三怎么娶了这么不孝的东西，我要让老三休了你！”

    “我为你们姜家生儿育女你还想休了我？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心狠？”姜老三的妻子直接将手里的夜壶扔到了马氏的房间里，“你休了我，你就自己起来端屎端尿！”

    马氏气得站起来想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媳妇，可她过年时摔的腿还没好，没有拐杖支持，她刚站起来就直接脸朝地的摔在了地上，刚好摔在了夜壶里倒出来的一滩明黄色的液体上，臭的她直呕。

    马氏呕吐过后依旧无人搭理她，她哭着大骂着：“我要让你老三休了你这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