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姜家人收拾收拾回了村子，回到村子便听到一阵哭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姜家大房的方向传来的。

    姜老太对姜家大房没什么好脸色，“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哭丧呢？”

    姜妈妈看着姜家门口飘着的灵幡，“娘，好像还真是在哭丧。”

    “啊？真是晦气。”姜老太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去往村尾的半道上一家人遇到了新村长周木，“婶子，你们回来了？是为了姜家大房的事情回来？”

    “不是，我们就回来修整下屋子。”姜老太看着似是过去帮忙的周家人，“你们去帮忙？”

    周嫂子嗯了一声，她们家现在是村长了，村里人哪里有仇也得管，“马老太去年冬日就不怎么好，去年冬日没死，我们还以为她能熬到她孙子考秀才，哪想到她……”

    姜妈妈感慨了一声：“是挺突然的，正月里弄得挺晦气的。”

    “可不是嘛。”周嫂子赞同的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儿姜家儿媳妇和回娘家的女儿争执了什么，晚上马老太就没了……”

    周嫂子虽不喜马氏，但到这儿也不免觉得有一点可怜，她觉得马氏分明就是被活活气死的。

    “那就不知道了。”姜妈妈错开身让他们过去，“你们先去忙。”

    “好。”周木夫妻没有再耽搁，匆匆朝姜家方向走去。

    姜家人也一起回村尾，路上看到田埂上有成片的鸭子挤在一起凑热闹，“村里咋养了这么多鸭子？”

    “是为了卖给鸭老板的吧。”姜爸爸道：“咱们家去年买了多少鸭子呀？大家肯定想凑一把热闹。”

    “那今年应该是不愁没货了。”姜妈妈忍不住称赞周木一句，“这个新村长脑子还挺好使的。”

    姜老太赞同，“比以前那个刘村长好一些，至少知道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

    姜爸爸道：“刘村长现在好像晒谷场教孩儿读书识字，好像现在大家对他也没那么怨念了。”

    “他教孩子也是赎罪。”姜老太走着走着看到村尾的院子，竹子做的院墙好像都被压塌了一些，“才两个月没回，咱们家院子都成这样了。”

    “是十二月的大雪给压坏的，之前周家来县城的时候过。”姜爸爸将压倒的竹子院墙收拾了一下，“阿策，等上完香我们今天收拾一下。”

    姜策点头：“好……”

    一家子给原主一家上了坟，然后便回家一起收拾院子，花了大半天才收拾好，然后又去砍竹子，竹林的竹子被砍掉了一大半，竹林显得光秃秃的，“村里这些人一点都没给咱们留啊。”

    “今年新竹笋可不能再让大家挖太狠，全部挖完了竹子都不够用。”姜爸爸挑着砍了一些比较粗壮的竹子，全部搬走后竹林显得更空了。

    搬运竹子的时候，姜策看到石头和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妇人从河边方向走回来，一行人迎头碰上。

    “阿策？”石头看到姜策后明显一愣，“你们回来了？”

    姜策嗯了一声，他看向一侧大着肚子的年轻妇人，“还没和你恭喜。”

    “多谢。”石头之前想请姜策来吃酒席的，但是实在没脸去叫，最后便作罢了。

    “挺好的。”姜策朝石头笑了笑，“我们继续干活了。”

    “好。”石头错身让开姜策。

    等姜策走远后，年轻妇人满眼惊艳的问石头：“石头哥，那人是谁呀？长得可真俊。”

    石头解释：“住村尾的。”

    年轻妇人哦了一声，“就是那个在县城做生意的姜家二房？”

    “是。”石头心虚的应了一声，当初要不是他娘去瞎听还胡八道，他也不至于和姜策闹这么难看，“走回去吧。”

    “好吧。”年轻妇人望着姜策离开的方向，真是俊呢，也不知道娶妻没有，要是没有娶妻把自家妹妹嫁去。

    姜策还不知自己又被惦记了，他和爹一起花了一日的时间将院子修好，又找周家买了一点麦杆儿将屋顶重新搭了一遍。

    姜老太又将院子屋里屋外收拾干净，“这才像是一户人家嘛。”

    姜策道：“奶奶，我们不常来住其实也不需要收拾的。”

    “留着以防万一吧。”姜老太又偷偷摸摸的往地窖里藏了一些粮食和肉干、腊肉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等她们将屋里收拾好，又去山上砍了一些柴火，然后在初五这日早上便准备回县城，刚走到村口时便看到马氏出殡。

    死者为大……

    他们再不喜大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争路，避开主路站在路上等着他们先离开。

    姜家大房人经过时恶狠狠瞪了姜策等人一眼，咬牙切齿，似乎在埋怨什么。

    姜策不明所以，他们家好歹跟着其他村民随了五文的礼，又不是一文钱都没出。

    姜家大房的人心底不满，姜家二房明明在县城开着铺子，却对他们不闻不问，随礼也那么抠门，真的是白眼狼！“等四考中秀才，一定让他们一家子好看！”

    姜家大房大孙媳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四那个三脚猫功夫能考中秀才都是老天爷瞎了。

    带出殡的队伍走远后，姜家人对周嫂子道：“周嫂子，我们先去县城了，家里这边有事儿就拜托你们帮忙照看了。”

    周嫂子点头好。

    姜妈妈道：“之前你是问水田对吧？我们家的两亩水田租给你们种两年。”

    周嫂子：“那敢情好，到时候我给你们三成粮食。”

    姜妈妈现在有田庄，所以不想跑回来种稻子，蔬菜也是婆婆种着的，婆婆高兴就好：“给二成吧，多余的一成就劳烦你们你们帮我们浇一下菜地的葱和菜，我怕缺水了。”

    周嫂子笑着应下，“那敢情好。”

    “今年确实可能会缺水。”

    “怎么？”姜妈妈询问道。

    “往年过年和年后几日还要下雨和下雪，等到十五以后才彻底停下，今年年前那一场大雪后就没有再下过，村里的老人们天有点怪儿。”周嫂子解释道。

    姜妈妈心底咯噔一下，难道会闹旱情？“那村里岂不是多存点粮食或是多存点水？”

    周嫂子道：“旱一点也没大碍，只要不是连续几年就行。”

    “而且咱们村挨着河流，也不会缺水的。”

    “若是这样那还好。”姜妈妈心底还是不大放心，算回县城后屯一点粮食放着。

    等离开村子后，姜妈妈同姜老太了自己的算，“娘你觉得呢？”

    “我前两日也觉得天气暖得有点快，也想和你这事儿，但是大年初一也不好这种不中听的话。”姜老太赞同的点头，“屯一点吧，粮多才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