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藏拙
暂时将自家老爹忽悠了过去,薛嫣稍稍松了口气。
反正她爹也不会亲自去潇长枫面前求证,她想怎么编二人见过的场面还不是由得她编。
可薛严这边她是忽悠不过去了。
送走了老爹,还有个赖着不肯走的薛严,“嫣嫣,哥现在特别好奇,你之前同那七皇子都是如何相处的?怎的你这刚回京,他就能拦在宫道上要娶你,这也太……他要有这心思,不该是先同爹提么?”
薛嫣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晓得他怎么想。”
薛严分析,“但七皇子向来不怎么受宠,我听林岳过,他在宫里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也就脸生得好看了,那张脸是没什么机会给宫外这些贵女们瞧,若是见着了,还不知有多少姑娘要被他迷倒。
不过嫁给他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他被别的皇子针对,你要嫁了他,不得还会被他连累。”
薛嫣凉凉地刺了自家兄长一句,“要论靠生的好看博得贵女们的喜爱,你应该首当其冲吧,怎的还有闲心取笑别人?”
薛严自是不肯承认,“胡,本世子靠的是才气!”
薛嫣有些头疼,懒得同薛严在这些有的没的,她就是觉着太突然了。
难不成是潇长枫气不过她之前那段时间一直诓骗他,所以想把她娶进门然后慢慢收拾?
不,不应当,今日潇长枫瞧着她的眼神,分明是没什么怨气和怒火的。
见薛嫣不吭声,薛严凑过来又用扇子戳了戳她,“哎,嫣嫣你是怎么想的。”
薛嫣本就一团乱麻,这会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便宜兄长。
伸手没好气地拨开扇子,“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少来听,都还没入春呢你就拿把扇子,嘚瑟不死你!”
薛严刷一下展开扇面,“这怎么能叫嘚瑟,这是我应了你嫂嫂,给她绘副扇面,你瞧瞧,是不是绘的格外有意境。”
叫薛嫣舞刀弄棒她行,琴棋书画就真的不太行了。
瞧了扇面半晌,她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你又不是不知我瞧不懂这玩意儿,你个京城才子手下绘出来的扇面,自是好的。只是没想到,逃婚你逃的比谁都快,现下倒是对我嫂嫂上了心,自己自己的脸,也不晓得疼不疼。”
脸自然是疼的。
薛严有些羞恼,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妹妹一眼,“我逃的可没你嫂嫂快,你刚回京,你嫂嫂准备了一桌家宴,就等着你过去呢。”
是潇云凤准备了家宴,但也就是她吩咐了厨房要做什么菜式罢了。
这就很好,薛嫣可不敢想叫公主亲自下厨给她做什么吃食,那真是想想都要折寿。
果然,等薛嫣入席时,公主正稳稳当当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她爹。
“嫣儿快来,这可是你嫂嫂一早就吩咐厨房备下的,就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
薛嫣对这个嫂嫂不上是什么感觉,不满自是不敢有,毕竟当初她哥也逃婚了,但若不是公主也逃,她也不必同七皇子周旋那么久。
且瞧见公主这张脸,就让她不由得想起了潇长枫,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多谢嫂嫂费心,嫣儿受之有愧。”
潇云凤满眼兴味,笑眯眯地对薛嫣招手,“何来受之有愧,此前可多亏你照付。”
一语双关,薛嫣一时有些不敢看潇云凤的眼睛。
想来薛严也同她了不可以把之前的事情告诉爹,一想起被蒙在鼓中的老爹,薛嫣真的是心虚极了。
薛远山望着一双儿女和儿媳,一颗老父亲的心得到了满足,可真是左看右看都好极了。
这厢家宴吃的尚算融洽,宫墙内那貌不合心更不合的父子二人正对峙着。
“父皇,儿臣出宫前,您曾承诺,待朝云归来,便在宫外赐府,封儿臣为王,不知可还算数。”
潇乾望着自己这最的儿子,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你当真想出宫建府?你可知你那些个皇兄,可都是巴不得留在宫中。虽大景已有太子,可留在宫中便有机会坐上这把龙椅,你虽资质愚钝些,但也应该知晓吧。”
皇位自是不可能传给老七,但该有的试探也不可少。
潇长枫对着潇乾再行一礼,至少表面上从头到脚都恭恭敬敬的,让人瞧不出丝毫逾越,“父皇明鉴,儿臣自知资质愚钝不可与其他几位皇兄相比,从未肖想过不该想的东西。儿臣只愿在这京中做个闲散王爷,能富贵一生足矣。”
潇乾目光微动,“你的意思是,你连封地也不要?”
潇长枫再一拱手,将谦卑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此一程去北境,儿臣见到了许多京中难以见到的景象,儿臣觉得想要管理好一方领土,实属是一件困难之事,需得眼光长远、心思沉稳之人方可胜任。儿臣年岁尚浅,恐无力担此重任,还望父皇许儿臣在这京中多做两年闲散王爷。”
潇乾审视这这个自己刻意不去关心的儿子,对他的识时务感到相当满意,他若能就如此安分,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孤准了你的请求。出宫建府,你便要迎娶王妃,可有心仪的人选?”
潇长枫袖中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表面却不显,“儿臣确有心仪之人。”
潇乾有些意外,“哦?来听听,作为你此次带回朝云的嘉奖,孤可给你赐婚。”
“儿臣想迎娶兵部尚书薛远山之女薛嫣。”
兵部尚书,正三品官员,真要议亲,起来还是对方高攀了。
但薛嫣……
潇乾面色冷了下来,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尽数释放了出来,“你可知,你方才的是谁?”
潇长枫撩起衣袍行了跪礼,“父皇,请听儿臣解释。儿臣想迎娶薛尚书的女儿,一是因为儿臣觉得薛嫣同其他京中贵女不同,她瞧得起儿臣。
二是因为,儿臣去往北境这段日子,因假扮朝云,不得已与薛嫣发生了些许肢体接触。虽非本意,但儿臣不但身为男子,更是皇子,自是要负起责任,以保皇家颜面。”
饶是何种场面都见过的潇乾,此刻也有些缓不过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