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熊孩子钟嘉瑞
“他脸是挺嫩,跟姑娘似的,我都没使劲儿就红了。”
这话一出,钟嘉瑞原本就哭的有些发红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配上脸上那些被抽出来的道道,瞧上去狼狈极了。
钟大娘子愣了一下,立即厉声质问,“你无缘无故为何要对我儿动手!”
薛粟一点也不怵对方,“这位大娘,您是否应该先问问自己儿子方才了什么?”
大……大娘?
钟大娘子今年不过将将三十,还是头一遭被八九岁的孩子叫做大娘,钟大娘子当即就有些呼吸不畅。
但对方理直气壮的态度让钟大娘子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家儿子。
钟嘉瑞梗着脖子嚷嚷道,“我的有什么错,他姓薛不姓潇,算哪门子的殿下!还有钟承泽这个下贱玩意儿,一个庶出还想越过我去,跟他那个下贱娘有什么区别!”
如此恶毒的话从一个孩子嘴里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俱是一惊。
能的如此熟练,想来这些话已经深刻地印在了这孩子的心里,在他的意识中,他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也不知这钟家平日里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对着钟大娘子指指点点起来。
不论这薛粟是不是沇王亲生,也不论他姓薛还是姓潇,都已经是记了名的沇王府殿下,就是正儿八经的皇族,哪里容得了钟嘉瑞这么胡。
钟大娘子没想到钟嘉瑞能秃噜出来这么一堆得罪人的话,连忙上手就去捂他的嘴,“你这个死孩子,你在什么东西!”
钟嘉瑞要气炸了,旁的人欺负他就算了,怎么平日里最疼爱他的娘亲也帮着外人欺负他。
钟承泽还看着呢,他娘居然就来捂他的嘴!
钟嘉瑞气的有些上头,抓住他娘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哎哟!”钟大娘子下意识推了钟嘉瑞一把,钟嘉瑞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墩儿。
大抵是没想过自己亲娘会推自己,钟嘉瑞直接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马球会钟大娘子是待不下去了,捂着受伤的手连忙叫厮扶起钟嘉瑞。
但钟嘉瑞这会气上头了,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地上也不肯起,就是一通哭嚎。
眼见丢人马上就要丢到满京城的官宦世家都知道了,钟大娘子也顾不上疼儿子了,命令厮强行将钟嘉瑞带走。
临走前钟大娘子还狠狠瞪了钟承泽一眼。
她虽待不下去,但还不能带走钟承泽,因为钟承泽的请柬是独一份、康二娘子单独递到钟家三房的。
原因无他,钟嘉瑞顶着「薛严」的名头,才气自是不用多。
本就是国子监的监生,等他日过了乡试就能参加春闱,这等才华自然会一路平步青云,不趁着他还年幼巴结巴结,等人高中再想巴结就来不及了。
等钟大娘子匆匆同康二娘子告罪带着钟嘉瑞离开之后,僵持的气氛才算缓和过来。
方才钟嘉瑞的那一番话也是不少人都听见了,相信过不了今晚,就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钟家书香世家,钟家二房的钟林岳更是气度非凡,如今还担任了大理寺卿。
难以想象同为钟家子孙,钟嘉瑞的言行能被教成如此令人发指的不堪。
薛嫣当初让薛粟姓薛的时候,就有想过他会不会因为姓氏而被人质疑,但没想到人能有这么大的恶意。
稚童定然是受了父母平日里的影响,才能口出恶言。
同为钟家子弟,旁边那个子不也姓钟么,瞧着就颇有点少年风骨。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就渐渐散去了。
钟承泽也拱了拱手去了别处,不扰这一家三口话。
薛嫣见着桑雉守在薛粟身边,方才那么多人围着,她也只是红着眼,如今见到自己和潇长枫了,却扑簌簌掉起了眼泪。
薛嫣好笑地掏出帕子给桑雉擦眼泪,“旁边还有人看着呢,来我看看,哎哟,眼睛都要肿了,快别哭了。”
桑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婢女,怎么还反倒叫王妃来哄她,“是奴婢不好,刚刚没护好殿下,叫他被人欺负了。”
薛粟严肃地拽了拽桑雉的袖子,“桑雉姐姐,那个叫钟嘉瑞的方才都被我揍哭了,明明是我欺负他,你可不能假话,阿娘不让我们撒谎的。”
潇长枫这下也忍不住笑着揉了揉薛粟的脑袋,“阿妩,他方才那么你,你可委屈?”
薛粟摇摇头,“先生,人会因旁人的话委屈,是因那话正好戳中人心中软弱的地方。可方才钟嘉瑞所的我皆不在意,自然不会委屈。”
到这,薛粟突然顿了顿,“不对,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他了承泽哥哥,的很难听,不然我也不会动手揍他。”
承泽……哥哥?
潇长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你出来玩一次,就多了个哥哥?”
薛粟双眼亮晶晶的,“方才那个钟嘉瑞趁我看投壶推我,我差点就摔倒了,是承泽哥哥扶了我一把。且后来钟嘉瑞言语冒犯于我,承泽哥哥也替我训斥了他。承泽哥哥是好人。”
潇长枫听着薛粟一口一个「承泽哥哥」,心中有些吃味。
来京城有一段时间了,薛粟除了对他们夫妻二人和桑雉外,还没对人如此亲近过。
即便是对着他那几位先生,也是敬重犹豫,亲近不足,实实一个戒心十足的家伙。
这钟家的子倒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就能让薛粟对他如此亲近。
薛嫣让桑雉缓了片刻,便让她继续跟着薛粟去玩了。
难得来次马球会,不能因为出了一点事就拘着他。
潇长枫凑到薛嫣身边,酸溜溜地开口,“那钟家子什么来头,你可曾见过阿妩如此迅速地亲近旁人?”
薛嫣惊奇地扭头瞅了瞅他,“你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酸?”
潇长枫干咳一声,“我只是怕他年纪,被人诓骗。夫人难道就不担心他交友不慎?”
薛嫣背着手往马球场那边走,边走边,“啧,怎么承认自己吃儿子朋友的味如此之难?男人心啊,真是深不可测。”
“呃……”他不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