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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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盘……岩盘怕是凶多吉少。

    一行人鱼贯而入坐上7座越野车, 童必祥驾驶车辆, 黑明辉坐在副驾驶,宋查猜被捆在第二排正中的位置, 两边分别坐着九鸟和杨志, 最后一排是姜铎和林逆涛,以及两人当间隔绝着的,沉重又厚实的透明墙壁。

    上车后,林逆涛忽然低声嗫喏了一句:“杨叔,老黑叔,对不起。”便低垂下脑袋,像是怕自己的面目会惊骇到别人一般头都不敢多抬一抬。

    闻言, 杨志转过身去看向林逆涛,又抓着他的手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了一句:“还活着就好,”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他实在狠不下心来苛责眼前这个找寻了整整八年, 再见面时却伤痕累累破破烂烂, 全然不知道爱惜自己不,还时刻准备着把自己逼入绝境的熊孩子。

    黑明辉却望都懒得多望他一眼,背对着他骂道:“你对不起的人多了, 不用急着现在就道歉, 等这事了结,老子非得拿荆条好好抽你一顿不可, 就让你跪在你爹妈坟前抽!”

    “……”

    林逆涛不敢再出声, 只是瑟缩起肩膀, 倚靠着座椅一角,脸冲向车窗,恨不得整个人缩进车门夹缝里。

    眼见林逆涛像只干瘪的气球般躲在角落全然没了气场,姜铎心思复杂的盯着他看。从拳场出来,压迫了自己一路的愤恨、恼怒、苛责与悲伤,却都抵不过真正见到他时,心底泛出的一丝丝心疼和怜惜。

    心内痛骂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他就真是根稻草,也活该他被大风刮到山崖底下去,我就不该再管他!可面上,姜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涛。

    可涛不这样想,自己的手指还没碰上,涛却仿佛怕被毒蛇咬到一般,往后缩了一缩。

    巨大的悲伤漫了上来,姜铎痛苦又颓然的收回手……心道也是,无怪乎别人的闪躲和恐惧,就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血管一根根抽出来,用刮刀钢丝球仔细刷洗一遍。

    一点点针剂,就能改变整场人生的走向,人的意志脆弱如斯。

    每年的警务实战培训和各类知识讲座里,预防职业暴露总是重中之重一讲再讲的内容。姜铎不在一线,但是与派出所或监管场所的基层同僚们谈论起特殊人员搜捕工作的安全意识时,每每总是谈“针”色变。

    侦查工作中,询问嫌疑人的既往病史和体表检查是办案程序最重要的一环,因为大家都明白,大家也都害怕,哪怕指尖轻轻碰到一点点肮脏的针尖,或者是沾染上携带病毒的一点点血迹。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会让办案人员整个身心和背后的家庭濒临崩溃的边缘。

    想到这,姜铎便缩回后排座椅的另一角,尽量远的拉开与林逆涛的距离,颓然的开口

    “老疯子把我的药换成了阿扑吗啡,我没染上毒瘾,但是别的,就不好了……”

    猛然惊醒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多么伤人又愚蠢的动作,林逆涛抬手便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又急忙抬起头看向姜铎,急切又慌张的向姜铎声辩解:

    “我不是怕你,我不是怕你,姜晓堂……对不起,对不起。”

    再次听见这个,姜铎凄然的笑了笑,心头积压着沉重又难以消抹的灰暗,让他恼怒又心烦。眼下他实在没心情去理会林逆涛,而是偏过脸,坐得更远了一些。

    林逆涛彻底慌了,冲上前想要攥住姜铎的手,谁知指尖还没递过去,姜铎却赶苍蝇一样抬手赶开自己。

    他恨我,我做了这么恶毒的一件事,他怎么能不恨我。

    想到这,双眼紧盯着神色漠然、仿佛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姜铎。

    林逆涛手足无措的僵在那,越发不敢多动一动,只得蜷起肩膀低垂下脑袋,慢慢缩回车门边,两手撑住面颊紧紧捂着脸,双唇紧抿,一语不发。

    致密又厚实的空气渐渐聚拢,又迅速撑胀起来,重重积压在狭的车厢空间内,让车上的人全都屏息沉默着。

    半晌后,察觉到身边那位居然一直没动静。姜铎按捺不住的再次转向他盯着看了一会,却见他一直捂着脸浑身抖作一团。姜铎想也没多想,倾身上前伸出手,一把掰开他捂住脸颊的手指。

    果然,满脸眼泪鼻涕都快把五官黏在一块了,加上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青青紫紫的肿块,简直难看的要命。

    “你又哭?”

    大概是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柴刀居然也会哭,车前排的几位,包括宋查猜,集体齐刷刷的往后转脑袋看向他。

    再一看,众人一愣。此刻的柴刀已经变成软趴趴黏答答的废柴,正顶着一张通红、软弱又有些可悯可怜的脸静静的呜咽着淌眼泪,鼻涕口水混着血痂在脸上纵横交错着,浑身不住的蜷缩颤抖,活像是被人丢弃在路边的野狗。

    这他妈是谁?

    宋查猜震惊了。此时恐怕没有谁会比他更愤懑,更愤怒!

    他在心里低骂着,老子居然是被这么个玩意弄得浑身是伤,还差点就走了绝路,就这么个娘们儿一样哭得一脸鼻涕口水的东西!想到这,宋查猜立即呸了一口唾沫嫌恶的偏过脸,看都不愿意再多看柴刀一眼。

    “哎……”

    看着涛这副形容,姜铎头疼的揉揉脑壳在心底大骂,我是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这他妈都什么情况了啊难道还要老子来安慰他?嘴上却着:

    “哎……我没办法恨你,你也知道我没办法恨你,对不对?本来么,这也是我一厢情愿自个儿找来的,我是个警察,我明白什么叫风险自担安危自负。碍了你的事,你要坑我我也没办法,毕竟你心里压着那么多的事情,只是,万一哪一天,你真把我坑跑了,我看你上哪儿再去找个愿意帮你擤鼻涕的。”

    闻言,连忙抬起头看向姜铎,林逆涛却气都喘不匀抽抽搭搭的急声辩解:“姜晓……姜晓堂……,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在躲你。”

    听见这个,姜铎却只是颓然的自嘲了两声,偏过脑袋,再也没什么……

    看着姜铎这副仿佛看穿了世事,万念俱灰轻避红尘的样子,林逆涛心如刀绞。可他能怎么办呢,几个时前,正是自己,亲手把姜铎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想到这,林逆涛心内狠狠的抽痛着,他宁可被注射了肮脏药物的那个,是他自己。

    心内痛苦的哽咽挣扎着,林逆涛双拳握得死紧眼泪越发收都不收不住。半晌之后,他突然咬着牙下定决心一般,扑向姜铎欺身而上,伸手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张嘴便咬了上去

    两人的嘴角都有伤口,姜铎瞪大眼睛愣怔了一秒,急忙惊恐的抬起手使劲推拒林逆涛。

    但林逆涛哪是那么容易推得开的。只见他鼻涕虫一样整个挂到姜铎身上,边使劲压覆着他,边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钳住他乱挥的手肘,往靠背上一按。在用牙齿轻轻啃咬他嘴唇,用舌尖一点点去试探他紧闭的牙关,直到姜铎气儿都快喘不上了稍稍松了一点齿缝,便立即再向前压了一压,长驱直入。

    姜铎的嘴里有甜味,林逆涛从就知道。

    从他就觊觎着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尝一尝,本以为木屋里炽热缠绵的一夜,已经是自己能贪享到的最后一次香甜的欢愉。没想到姜铎却回来了,为了自己,又回来了……

    想到这,林逆涛心内一甜,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反正我都是他的,陪他生,或陪他死,没差别的。

    于是他更加激烈的用唇齿、用舌尖、用呼吸,馋足又仿佛永不知足般,仔细去探寻姜铎嘴巴里那些细微的香甜处,再狠狠一咬,一丝腥甜沾染上自己舌尖,林逆涛猫儿一样眯缝起眼睛,尽情吸吮那点甜腻,再用舌头来回轻轻的卷扫着。

    嘴角边忽然一阵生疼,姜铎蹭的一下怒火冲天,用脑袋一顶林逆涛再拼尽力气将他推到身前,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你!你非得这样是不是?”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林逆涛却没事人一样看向姜铎,轻轻笑起来,

    “我爱你,等事情了结了,我就跟你回去。”

    “你……你……”

    看着这样的涛,姜铎满腔怒火却闷在心内无处发泄,只得双手抱着脑壳胡乱的撕扯自己的头发,“疯了!都他妈疯了!”半晌后,才见他抬起头来,愤怒又痛心的冲林逆涛低吼:

    “万一……我们俩就都没命了。”

    林逆涛却找了张卫生纸一擦满脸的眼泪鼻涕,向着姜铎甜腻腻的笑起来,轻声:“你还不明白么?我爱你,我要跟你回去。”

    “呵呵……哈哈…”姜铎莫名大笑起来,埋着头用手指紧紧捂住脸,仿佛听见什么好玩的段子似的痴笑了半晌,才认命的一抬头,却已通红了眼角。

    “你每回亲我都要耍花招,再这么下去,我真不敢再同你亲嘴了。”

    话音未落,姜铎已倾身上前,把林逆涛又拉回自己怀抱里,先是用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他,再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额发和脸颊,又按了按他红肿的嘴唇,一低头便亲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认真的亲吻,无他无我,只专注于唇舌间,只勾勒彼此的唇瓣,只细细撩拨彼此的神经,只纠缠彼此的感官和气味,只一起激荡彼此的灵魂。长长的,绵密又细腻的亲吻,模糊了气息、模糊了时间、模糊了身体,仿佛他们本来就该紧密的长在一起。

    ——————

    还他妈没完没了了!

    狭的越野车车厢内,黑明辉不忍直视的揉着脑壳,恨不得抬手扇开空气里飘散的旖旎味道和后脑勺处时不时传来的啧啧作响声,脑门顶的血管都他妈快气爆了。

    虽然来前,姜明远拐弯抹角的给他和杨志心里了点预防针,但他俩真没想到这俩熊孩子竟是玩真的,居然还真敢往这条偏道上一往无前。

    想到这,黑明辉随手捡了个烟盒便从车前排直接砸到后挡风玻璃上,大声骂道

    “你俩当我是死的吧?赶紧给老子分开!”

    被黑明辉的大嗓门吼得一愣怔,姜铎抱着林逆涛浑身受惊吓的抖了一抖,顿时气弱了三分却一脸埋怨的声嗔怪:

    “凭什么啊?”

    “你给老子滚到前面来坐!”

    “……”

    “快点!”

    闻言,姜铎和林逆涛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又依依不舍的分开。姜铎弓着背攀着汽车座椅慢慢挪到车辆中间的位置,再看向脸色黑似墨汁,就差没亲自上手撕扒了他俩的黑明辉。

    可眼见姜铎来到近前,黑明辉却瞅都懒得瞅他一眼,而是手撑椅背一跃,从座位中间的缝隙里跳出来,冲姜铎一扬下巴

    “你滚到那坐去。”

    姜铎看看那条窄缝,再看看身手矫健的老黑叔,又回身看看正望向自己的涛,想了想,忽然对着黑明辉嬉皮笑脸无耻又无赖的笑起来

    “老黑叔,我和涛身上都有伤,你可不能再揍我们俩了。”

    “少特么废话。”黑明辉明显懒得搭理姜铎,狭窄的空间里还能施展拳脚狠狠踹了姜铎屁股一脚,骂道:“赶紧给老子坐好。”又撑着椅背走到最后一排,挨着林逆涛身边坐下。

    林逆涛立即正襟危坐,身子挺得板板整整的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黑明辉却刚坐稳便一挑嘴角开始揶揄:“姜零蛋还怕我揍你呢,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叱咤果敢的黑拳手柴刀,也是我个糟老头子能揍的?”

    闻言,林逆涛弯起眼角水汪汪的看向黑明辉,却苦着一张脸声讨饶着:“老黑叔……”,企图像时候那样用可怜兮兮委屈巴拉的样子蒙混过关

    “你少来,我有什么能耐当你叔?”黑明辉愤恨的啐了一声,脸一沉正色询问,“我问你,那虎牙给姜铎换的那支药,针筒干不干净?”

    听见老黑问这个,杨志赶忙转过脸来也看向林逆涛。

    谁知林逆涛竟凝重的沉下脸,半晌才,“我不知道,我的植入式耳麦被坏了,只听得到尔扎都惹部署行动时的杂音,但听不清楚他通报的情况,我当面质问他时,他也没有回答我。”

    不知道?没回答?

    这个答案让黑明辉和杨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越发阴沉。那他刚才那个举动,岂不是真的在找死?想到这,杨志满脸寒霜,黑明辉则直接一股暴脾气压都压不住的抬起手来,差点又一巴掌挥到林逆涛脸上。

    “老黑叔!别……”

    手掌悬到半空,黑明辉起伏着胸腔阴郁着脸色气鼓鼓的看向姜铎,再看向林逆涛,最后却颓然的一掌拍到自己的腿上,愤恨的骂道:

    “这他妈叫什么事啊?你俩是要逼死我吧?好不容易才找着你俩,这下可好了,你俩让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见老姜,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林三两?”

    ……

    寂静,凝固的寂静,面对即将到来的那个万一,眼下谁都不知道是该呵斥、痛骂还是慰藉和怜惜这两个熊孩子。

    扑哧。

    凝重压抑的车厢内,却响起一声突兀的幸灾乐祸和调笑

    众人纷纷看向车厢正中央的宋查猜,杨志阴沉着脸,上前一把攥紧他的脖颈

    “你笑什么?”

    听见这个,宋查猜索性大笑出声,“哈哈?还能笑什么?笑你们呗!这样也挺好,一刀杀了他俩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就应该让这俩杂种被病痛折磨着,看着对方慢慢的烂死。”

    看着他怨愤又癫狂的样子,黑明辉拳缝骨节捏得喀喀作响,杨志也愤恨的越来越收紧掐着他脖颈的手指。

    林逆涛却忽然站起来,冲杨志摇摇头示意他松手,自己再上前一步蹲到宋查猜面前,边看着他寒凉的笑了笑,边伸出手搭到他简单包扎过的肩颈上,重重一掐

    伴随着纱布上迅速渗出的一滩殷红,是宋查猜扭曲疼痛了满脸的细密汗珠,林逆涛却越笑越深沉

    “落到阿扎云河手里,岩盘死定了,阿扎云河可没骗你,当初为了跟着你混口饭吃,他把我推下了佤邦的山崖。我的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是老天爷留着我来收拾你们的,你不肯告诉我骆驼是谁,没关系,等我抓到许久湖,我自然就能找到骆驼,只是,让岩盘铤而走险从越南跑到老街的东西,你也甘心拱手送给阿扎云河?”

    宋查猜却面目扭曲的嗤笑一声,“不留给他,难道送给你?”

    闻言,林逆涛不气不恼,手指却越掐越紧。

    一会的功夫,拇指前端已按压着纱布挤进宋查猜的伤口内,原本整齐的刀口却被林逆涛的手指越抠越大。宋查猜痛的嘴角发白鼻孔直喷气,双手挣紧到手铐边沿已磨烂了半圈手腕。林逆涛却温吞吞的慢慢使劲,悠悠的

    “你不是你嘴很硬么,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那这几下,就为当年你捅了武叔那一刀吧,在我烂死之前,我有的是时间先撕烂你。”

    “涛!”

    被抓着肩膀整个人忽然被提起来,林逆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明辉扔到后排座椅上。林逆涛莫名奇妙的看向黑明辉,却见他脸色比刚才还阴沉还难看,心内顿时狐疑的吃了一惊。

    黑明辉也瞪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后,却转过身走到宋查猜面前,用抹布塞住他的嘴,再安排杨志重新给他包扎伤口,又怒气沉沉的坐回林逆涛身边,浑身冒火又拼命压制的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问:

    “这八年来,你一直在边境?”

    老黑叔这种审问一样的语气,唬了林逆涛一跳,他立即反应过来是刚刚自己的举动过火了。

    可这八年来,自己一直是这样满身戾气又阴狠的在金三角这个油烹地狱里翻滚的,如果自己不够凶悍,哪里还有命留着给黑明辉训斥。想到这,林逆涛皱了皱眉,压着声音回道

    “四年前回去过一次。”

    “四年前?”黑明辉皱眉略一思索,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老姜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边境玩命?你是以什么身份调用省厅权级的?如果你是警察,你刚刚的行事风格,却更像个土匪!”

    “谁我是警察?”林逆涛有些着恼的顶回去,“我不是涉嫌杀人的嫌疑犯吗?”

    “你!”黑明辉眉毛拧得更紧转过身看着他,沉声,“那正好,你给我老实交待赵显龙是怎么死的?”

    “……”林逆涛目光一敛眯缝起眼睛看向黑明辉,怒不可遏,浑身戾气正欲喷薄而出时,肩膀却忽然被一阵温热包裹住,紧接着,刚刚埋进宋查猜伤口里的手指被捏了起来,正被人用卫生纸轻轻抹净上面的血迹。

    他心里一跳急忙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又蹿到自己身边的姜铎,正猫着腰紧紧圈着自己,却一脸谄笑的看向黑明辉

    “老黑叔,能不问了吗?”

    “……”黑明辉面沉似水的在他俩脸上来回扫,最后又落在姜铎搭着林逆涛肩膀的那只爪子上,脸色更加黑得惊艳

    姜铎却浑不在意,语调平静又松快的接着,“他是涛啊,时候老黑叔你最喜欢的那个,玩具摊上的变形金刚我和辉狗怎么求你你都不肯买,却偷偷给他买了一整套的那个。”

    这一句,犹如一记重锤砸得黑明辉顿时没了言语,只见他低下头憋闷了半晌,再虚脱了一般往座椅里一靠。

    “今晚你的任务是什么?你潜入边境这么长时间,找到骆驼的真实身份了么?”

    被姜铎紧紧箍在身前,耳畔有他的气息在呼吸间传了过来,林逆涛渐渐收敛住偾张又戒备的敌意,顿了两秒才答道

    “抓捕岩盘,拷问出交易地点。至于骆驼,尔扎都惹坚信他潜伏在源州公安系统内部,但是从今晚宋查猜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可能不是。”

    “不是公安?”杨志拧着眉惊叫起来,“可这不通啊,坝下那次,还有丘木木,不是内鬼干的怎么可能摸的那么准?”

    听见这个,林逆涛冷哼一声,“我阿爹当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杨叔你们出了车祸以后,我阿爹才没有联系工作组,而是和洪海叔叔偷偷跑到了边境。”

    车内的几人一时沉默没再言语,当年,林边疆指使涛帮忙给警察递消息查案子时,这个原由,其实当时的大家或多或少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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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不信还没贴完,但是卡住了,蠢作者气哭辽……实在不行就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