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文看着章君墨含笑的眉眼, 暗暗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章君墨这样的人，就应该像以前那样, 永远运筹帷幄、睥睨天下，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眼底始终藏着一抹阴郁。

    不符合他的人设。

    买完水果，肥卷两只爪爪合抱着一只大芒果, 咧着嘴巴哈哈傻笑。

    江翊文想给他拿过来他还不让。

    他就这么抱着芒果，和爸爸们一起去看电影，精神头十足。

    这会儿是他的午睡时间, 江翊文本来还担心他困，现在一看，哪有一点困的迹象？

    为了照顾卷卷，章君墨选的是动画片, 恰好是和机器猫有关的，江翊文也喜欢。

    他给卷卷也买了张座位，肥卷是第一次进电影院, 高兴地张着嘴巴看来看去, 连爸爸把他爪爪里抱着的芒果拿走了都不知道。

    过会儿看电影的人陆陆续续进来, 慢慢地把四周都坐满，肥卷好奇地探着脑袋看看, 他眼力比较好，很快就注意到很多人面前的那个洞洞里摆放着什么东西，偶尔还拿起来喝一口。

    还有人手里抱着一桶什么东西，闻起来又香又甜。

    肥卷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蹭的就亮了，他伸出胖爪爪, 拍拍旁边的章君墨，用气音道：“爸～爸。”

    因为刚才进来之前江翊文跟他过，进去以后要声话，不能吵到别人。

    章君墨摸摸他的脑袋，也压低了声音道：“卷卷怎么了？”

    卷卷立刻伸着胖爪爪拍怕面前的洞洞，然后拍拍自己的圆肚子。

    他大概以为这是电影院发的，每个人都有，只是爸爸笨蛋没有去领。

    章君墨笑笑，“水喝多了要去洗手间的，你想看到一半去洗手间吗？”

    肥卷迟疑了一秒，然后又高兴地拍拍自己的胖腿，大家都是把爆米花放在腿上的。

    他知道不能随便指着人家，这样不礼貌。

    章君墨看了一眼，转移话题道：“卷卷想吃芒果吗，刚才超市的叔叔帮你切了一盒。”

    本来是不想给他吃的，怕他把座椅弄脏，但现在只能拿出来给他了。

    肥卷毫不犹豫地点头，但看着爆米花的眼神还是很渴望。

    “卷卷乖，那个你还不能吃，等你能吃的时候爸爸给你买，好吗？”

    肥卷拿到了芒果倒也好话，“嗯。”

    章君墨给他塞了一块兜兜，然后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准备随时给他擦。

    江翊文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时不时从卷卷的盒子里叉一块芒果吃，然后再给章君墨递一块。

    一家三口在电影院的黑暗中，默契地分食着一整盒香甜的芒果。

    卷卷刚开始还闷着头啊呜啊呜，可等机器猫开始从兜兜里往外拿东西时他就不动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过会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兜兜，宝贝似的摸了一把，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

    江翊文声对章君墨：“完蛋了，他该不会觉得他的兜兜和机器猫一样吧？”

    章君墨忍笑：“大概是的。”

    江翊文：“……”

    再到机器猫给自己脑袋上插了一只竹蜻蜓，然后就飞起来时，肥卷连芒果也不吃了，两只胖爪爪扒拉着前面的椅背，仔仔细细地看。

    然后全程都是这个状态，连芒果被两个爸爸吃光了都没发现。

    从电影院里出来，肥卷肉眼可见地亢奋了起来。

    他一会儿拉拉自己的兜兜，一会儿举起胖爪爪摸摸自己的脑袋。

    他的想法很简单，兜兜，他有，脑袋，他也有，那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机器猫会的，他也会吗？

    这可给他高兴坏了，一路都在嚷嚷着：“猫猫，猫猫。”

    江翊文直觉不太好，他感觉家里要乱了。

    章君墨倒是依旧镇定，“没事，过几天兴许就忘了。”

    “但愿吧。”

    *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才回去。

    肥卷依旧很兴奋，他一左一右搂着兔子和机器猫，哒哒哒地在家里晃来晃去。

    机器猫是电影院送的纪念品。

    江翊文给他放好洗澡水，今天不是浴桶，章君墨给他买的浴缸到了，很可爱。

    “卷卷，过来洗澡了。”

    肥卷又搂着两只玩偶哒哒哒跑进浴室，江翊文看了他一眼，然后去拿他的毛巾，一转身的功夫，他就把两只玩偶都丢进了浴缸里。

    “爸爸，洗洗。”

    江翊文虽然很无语，但也没什么，“卷卷要给它们洗澡么？”

    “啊。”

    江翊文以为他就是丢进去玩的，结果肥卷居然真的很认真地在洗，两只胖爪爪一本正经地在兔子和机器猫的肚子上揉来揉去，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江翊文也不他，随便他洗，等把卷卷洗干净后，还认真地问他：“卷卷洗完了吗？”

    “嗯。”

    然后把三只一起从水里捞出来，他把卷卷放到床上，也来不及处理两只玩偶，就把他们拧干放到了浴室门口。

    章君墨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江翊文和卷卷交代了几句就去了浴室洗澡，顺便收拾卷卷的衣服。

    等他全部弄完出去时，发现浴室门口的两只玩偶居然全都不见了，不用肯定是卷卷拿走的。

    他赶紧去找卷卷。

    找到的时候，卷卷正踮着脚费劲吧啦地举着一只爪爪，想把那只兔子丢到他的魔法床上，江翊文看到的时候，他刚好丢进去。

    他的床单立刻被浸湿了一片。

    江翊文：“……？”

    他莫名其妙道：“卷卷，你是想让兔子跟你一起睡吗？”

    肥卷晃晃脑袋，不系！

    “那你为什么要把兔子丢到魔法床上？”

    卷卷高兴地大声道：“牛牛啊！”

    江翊文懂了，之前章君墨跟卷卷只要睡魔法床，第二天就会有两只牛奶棒，卷卷大概是想让兔子帮他睡，然后他自己和两个爸爸睡。

    这样两不耽误，简直完美。

    难怪他今天抱着这只兔子死活不撒手，原来是着这样的九九。

    江翊文扶额，一个字都不出来。

    卷卷看兔子在魔法床上躺的好好的，就满意地出去了，胖爪爪里还抓着那只同样湿漉漉的机器猫。

    江翊文赶紧把兔子拿出来，然后跟在他身后道：“卷卷，你是要把机器猫放到爸爸的床上吗？”

    肥卷摇摇头，江翊文刚想松口气就见他把机器猫直接丢进了他的玩具筐里。

    里面的飞机，汽车什么的顿时变得湿漉漉一片。

    江翊文：“……”这都是什么操作？

    他把机器猫拿出来，耐心道：“卷卷，你的飞飞不能碰水哦，你看机器猫还是湿的。”

    肥卷拉拉自己的兜兜，不解道：“爸爸，猫猫啊。”

    江翊文想了想，试探道：“卷卷是想让机器猫把玩具变厉害吗？”

    肥卷高兴地点点头。

    江翊文：“……”到底是怎么联想到的？

    机器猫厉害，是因为他的兜兜厉害，又不是和他待在一起，东西就会变得厉害。

    他把玩具往旁边放，空出一大块空间来，然后把机器猫放进去，“卷卷，这样放可以吗，只要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肥卷倒也好话，很爽快地答应了。

    江翊文默默叹了口气，他家肥卷倒是知道物尽其用。

    一会儿等章君墨出来，江翊文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章君墨也笑坏了，伸手在肥卷的圆脑袋上摸了一把。

    肥卷只顾着低头折腾他的故事书，完全没在意两个爸爸在笑他。

    江翊文问章君墨，“明天牛奶棒还给他吗？”

    章君墨点点头，“给一只吧，算是对他开动脑筋的奖励。”

    江翊文揶揄道：“他这点一定是遗传你了，我可从就是个老实孩子。”

    章君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距离拉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道：“找牛郎的老实孩子？”

    江翊文：“……”这一趴能不能过去了还？

    他抓起卷卷的枕头挡在自己胸前，弱弱道：“你过今天不做的。”

    今天下午在超市的时候，别以为他没看见，章君墨可是买了好多那啥，江翊文粗略看了一眼，至少也有十盒吧。

    超市的收银阿姨还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不过，等看清章君墨的脸和身材时，同情就变成了欣慰。

    现在这一堆盒子就光明正大地堆在卧室的架子上，卷卷是看不见的，但江翊文自己只要进出，眼神必然会下意识地看过去。

    章君墨是故意的！

    章君墨笑容慢慢变淡，修长的手指玩着他的发尖，“以后我们就用这个。”

    江翊文放松身心，懒懒地躺在他怀里，“其实我还挺喜欢孩子的，以前就喜欢，有了卷卷以后就更喜欢了。”

    章君墨轻轻嗯了一声，其实他也喜欢，但如果孩子是以牺牲江翊文的健康为代价，那他必然是不要的。

    江翊文知道他担心自己，所以也没再什么，反正现在还没有，等有了再吧。

    *

    第二天早上，原定的计划是一家三口回章家，让江翊文和卷卷正式和章家人见面。

    本来以为最困难的地方是自己的心态，江翊文还一直安慰自己，不用紧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卡在了肥卷这里，搞得江翊文都没心思紧张了。

    江翊文无奈道：“卷卷，真的没有竹蜻蜓呀。”

    肥卷洗漱完以后，就对着镜子认真地看自己的脑袋，时不时地拉拉自己的兜兜，像是在等待竹蜻蜓自己冒出来。

    然后他就可以插上直接飞去爷爷奶奶家了。

    江翊文搞清楚他的意思后，简直哭笑不得，他都哄半天了，结果肥卷坚决不肯下来，非要撅着屁.股趴在这里，等竹蜻蜓冒出来了他才走。

    江翊文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神秘道：“卷卷，你把眼睛闭上，竹蜻蜓可能就出来了。”

    肥卷信以为真，马上就把眼睛闭上了。

    江翊文赶紧拿着昨天从某个包装上拆下来还没来得及扔的皮筋，给卷卷扎了个冲天辫。

    肥卷发量还可以，江翊文还特地给他弄了个造型，看起来就像一跟糖葫芦似的，不过只有三颗很的“果子”。

    中间卷卷忍不住要睁开，江翊文就哄他：“马上就好了，卷卷数三个数。”

    一直到扎完也没数完。

    为了不让卷卷怀疑，江翊文极力夸张道：“天呐，卷卷的冲……竹蜻蜓好厉害，连机器猫都没做出这种呢，这可是最厉害的一种了。”

    的嘴巴都干了。

    肥卷惊喜地看着自己脑袋上的那根东西，身子扭来扭去，高兴得不得了。

    他还迫不及待地去给章君墨看。

    章君墨正在书房里看文件，肥卷哒哒哒地冲进去，兴奋道：“爸爸。”

    快看卷卷！

    章君墨轻轻一抬眼皮，而后又抬起头：……

    江翊文给他解释了一下，末了还声催促道：“快夸他，用你毕生所学，用力夸他。”

    章君墨：“……”

    江翊文完就离开了，他得去洗漱换衣服。

    肥卷哒哒哒跑到章君墨身边，仰着胖脸，期待地看着他。

    章君墨倒是没夸他，而是直接把卷卷举到了肩上，在书房里玩了一会儿。

    肥卷大大地张着手臂，书房里满是他兴奋的笑声。

    连江翊文在浴室里都听见了。

    搞定了卷卷，两个爸爸收拾起来就快了，十五分钟后，一家三口上了车。

    肥卷今天一反常态，一直想往前面爬，脑袋探来探去的。

    司机放轻了声音道：“卷卷，不可以往前面来，这样不安全的。”

    章君墨提醒道：“他是想让你夸他的头……竹蜻蜓。”

    昨天司机也一直跟着他们，机器猫玩偶是看见了的，自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然后十分配合地把卷卷夸了一遍。

    肥卷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江翊文趁机用安全带把他绑住。

    肥卷也不管，美滋滋地晃着脑袋，做着飞起来的白日梦。

    管家谢祁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江翊文对他也不陌生，一下车就笑着招呼，章君墨负责把卷卷从车里抱出来。

    肥卷把两只胖爪爪举起来护住自己的脑袋，可千万不能撞坏了。

    谢祁看见章君墨怀里的卷卷时，表情明显地怔了一下。

    肥卷兴奋地把自己的胖脸凑过去，给谢祁看他脑袋上的宝贝。

    “卷卷，叫谢爷爷。”

    其实这个辈份是有点乱的，章文昊和苏思君叫谢祁谢叔，章君墨为了方便就叫谢伯，现在卷卷叫谢爷爷。

    不过一个称呼，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卷卷高兴道：“呀呀啊。”

    然后继续用亮闪闪的眼神看着谢祁。

    谢祁奇怪道：“卷卷怎么了？”

    章君墨就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一遍，谢祁也笑得不行，热情地把卷卷一顿夸，夸的卷卷更兴奋了，张着手臂让他抱。

    进屋后，章文昊和苏思君也迎了上来，苏思源也在，还有其他人，大多数江翊文都在苏思源的生日宴上见过。

    也不用章君墨和江翊文，谢祁就把卷卷的事情了，大家都笑坏了，各个都抢着来夸他。

    章文昊一次都没抱过卷卷，所以这次就格外积极，谁来都不给，卷卷也配合，乖乖地坐在他腿上。

    因为他发现爷爷特别纵容他，他只要伸伸胖爪爪，爷爷就马上把好吃的东西放到他爪爪上了。

    过会儿苏思君把卷卷抱了过去，笑着捏捏他脏兮兮的爪爪，“卷卷昨天去看机器猫了？”

    肥卷兴奋地点点脑袋，“猫猫啊。”

    江翊文就把他昨天在家里做的事了一遍，听到兔子那段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朗笑声。

    肥卷也跟着傻乐。

    苏思君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道：“今天就住家里吧，明天直接去上班。”

    然后她又低着头对卷卷亲昵道：“卷卷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爷爷奶奶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还有玩具。”

    从上次去托儿所见过卷卷后，家里的家具就做过一次大处理，卷卷的房间也准备好了，苏思君怕江翊文不好意思，也给他准备了房间。

    章君墨低着头去看江翊文，江翊文悄悄推了他一把。

    在章家父母面前，章君墨什么事都看他，弄得他很强势似的。

    其实章君墨压根也没想这些，他只是习惯性顺着江翊文。至于章家父母，那就更不会多想了，他们只觉得这样的章君墨更有人情味。

    比以前冷冷淡淡的简直好太多了。

    肥卷今天仗着有爷爷奶奶纵容，简直是要造反的节奏。

    江翊文不过就是出去和苏思源了几句话，他就爬到首席上去了。

    而且还像模像样地捧着自己的碗，认真地在选菜吃。

    章家这样的家庭一看就知规矩极重，江翊文赶紧给章君墨递眼神，想让他把卷卷抱下来。

    章君墨笑笑，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过去坐下，和卷卷也就隔着两三个位置。

    “没事的，让他吃吧。”

    肥卷坐在章文昊怀里，章文昊刚才用公筷给他夹了好几次菜，然后他就默认了爷爷夹的菜都是给他的，等章文昊给自己夹红烧肉时他也自觉地把碗捧过去。

    “呀呀啊。”

    章文昊筷子险些一抖，他对卷卷期待的眼神毫无抵抗力，差点就把肉放下去了。

    “卷卷，这是爷爷的，你不能吃这个。”

    肥卷转向苏思君，委委屈屈道：“呀呀，蛋啊。”

    爷爷是坏蛋，自己吃好吃的，不给卷卷吃。

    江翊文默默地吃了一筷子菜，章君墨好笑地看着他。

    苏思君以为卷卷要吃蛋，赶紧把卷卷抱过去，把那碗温度适宜的蒸蛋给他端了过来。

    “卷卷想吃蛋啊，奶奶来喂你。”

    肥卷本来想趁着爷爷奶奶在，偷偷吃一块红红的，现在见奶奶没理解他的意思，急的扭来扭去。

    “啊……红红啊。”

    他还不会叫奶奶，只会用啊来代替。

    苏思君看向江翊文，疑惑道：“翊文，红红是红烧肉的意思吗？”

    江翊文抬起头，解释道：“是所有红色的菜，他每次都想吃。”

    桌上的人都笑了。

    苏思君笑眯眯地摸摸卷卷的脑袋，“卷卷最乖了，红红现在还不能吃，但奶奶会给卷卷留着的，等卷卷能吃了再吃。”

    卷卷嘴巴扁扁，显然对于没骗到红红很是失望。

    但蒸蛋递到嘴边的时候，他还是啊呜一口吃下去了，倒是知道不委屈自己个儿。

    吃完饭后，客人都离开了，章文昊和章君墨各自去公司。

    江翊文和苏思君就一边聊天，一边带着卷卷在院子里溜达。

    肥卷顶着一根“糖葫芦”，高兴地晃来晃去，偶尔还美滋滋地晃晃脑袋，仿佛马上就可以起飞了似的。

    过会儿他大概发现不对，就转过身来看着爸爸和奶奶，胖爪爪摸摸自己的脑门，疑惑道：“啊……”

    江翊文故作不解：“卷卷怎么了？”

    卷卷仰着胖脸，大张着两只胖胳膊，“爸爸，飞飞啊。”

    “卷卷还是飞不起来吗？怎么会这样呢？”

    肥卷气呼呼地跺跺胖脚丫，“猫猫，蛋啊。”

    见他又蛋，苏思君奇怪道：“蛋是什么意思？”

    江翊文不好意思道：“是坏蛋的意思。”

    苏思君回想起刚才吃饭的一幕，忍不住笑了。

    卷卷这个机灵鬼！

    为了让卷卷忘记竹蜻蜓这件事，江翊文走过去，故意在他脑袋上比了比，惊喜道：“哇，卷卷长高了。”

    苏思君也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嘛，有了这个辫儿，咱家卷卷可是大高个了。”

    肥卷举着两只胖爪爪摸摸自己的冲天辫，兴奋地看着爸爸和奶奶。

    江翊文索性把他拉到墙边，给他比划道：“卷卷原来有这么高，现在都这～么高了，一下子高了十公分呢！”

    卷卷张着嘴巴，胖脸上满是惊叹，十公分在他眼里就是很多很多了。

    多的他都数不清了。

    “啊……”

    卷卷像是求证一般，转头去看苏思君。

    苏思君自然是顺着江翊文的话更夸张地来了一遍，这给肥卷高兴的，胖乎乎的脸通红通红的。

    走路都恨不得把脑袋仰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