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卷一听见手机声音, 马上兴奋地爬过来，两只胖爪爪十分自觉地过来接手机。

    江翊文就把他抱到腿上，然后把手机塞到他的爪爪里。

    视频还没接通呢, 卷卷就急切地对着屏幕喊：“爸爸。”

    江翊文笑着摸摸他的圆脑袋，不知道章君墨在哪里，信号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连接了好久才接通。

    章君墨的脸一出现，肥卷就兴奋地把自己的胖脸凑上去, 连声喊：“爸爸，爸爸。”

    江翊文悄悄竖起耳朵听，但章君墨的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冷静, 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卷卷怎么还不睡觉？”

    肥卷哼哼唧唧地撒娇：“爸爸，飞飞啊。”

    章君墨轻笑一声，“卷卷想买飞飞？”

    江翊文在旁边解释了一句，“我跟他你坐飞机出差了。”

    “没有坐飞机, 在国内。”

    “你现在在哪里？”

    “在酒店。”

    江翊文无语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别担心，没什么事，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江翊文知道, 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答案的, 只好道：“那你注意安全。”

    “嗯。”

    肥卷看不见手机屏幕, 不太乐意了，胖嘟嘟的身体在江翊文怀里扭来扭去, 圆脑袋还拼命地往上够。

    所以他的脑袋尖尖时不时在画面里闪现一下。

    章君墨看笑了。

    江翊文只好把手机屏幕往下移，把卷卷的胖脸搁在正中间，肥卷高兴坏了，盯着屏幕上章君墨的脸哈哈傻笑。

    “卷卷，你和爸爸多几句。”

    肥卷伸着胖爪爪去抓屏幕, 他大概以为这样就可以把章爸爸从手机里抓出来。

    抓了两把后没有丝毫动静，他就疑惑地瞪着大眼睛看，还用自己的胖手指在章君墨脸上戳戳。

    “爸爸啊。”

    江翊文笑眯眯地给他切换了镜头，章君墨的脸顿时变了，里面成了卷卷的胖脸。

    因为凑得太近，都快搁不下了。

    肥卷举着两只爪爪，茫然道：“啊……”

    江翊文把他的脸拉远一些，“卷卷你看，这是谁？”

    肥卷想也不想，“爸爸。”

    “你再仔细看一下。”

    肥卷每次洗漱都要趴在镜子前瞅半天，所以他对自己的胖脸是认识的，但从没在手机里看见过，一时就有点迷茫。

    因为看得太专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等他发现是自己时，嘴巴就咧开了，兴奋地摇头晃脑。

    章君墨一边和他们话，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父子俩的笑声是全世界最动听的背景音乐。

    好不容易哄着肥卷挂了视频，江翊文笑着点点他的鼻头，“这下满意了吧。”

    肥卷哈哈笑着往他怀里扑。

    *

    章君墨三天后才回来，公司里一堆人等着他开会，但他还是先去了托儿所。

    他给江翊文过电话，所以卷卷知道爸爸今天回来，他都好几天没看见爸爸了，这会儿就心急地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朝外看。

    要不是阿姨拦着，他能直接搬着凳子坐到走廊里去。

    每来一个人他就仰着胖脸看看，发现不是就又低着头去啃手里的东西，直到章君墨进来。

    肥卷马上把东西往兜兜里一塞，兴奋地扑过去，扒在章君墨腿上，大声喊：“爸爸！”

    以前他不会喊这么大声，但今天太激动了。

    章君墨弯腰把他抱起来，笑道：“卷卷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

    卷卷把自己的毯子拖过来给爸爸看，阿姨怕他受风，就给他裹了张毯子，从外观看简直像个圆乎乎的饭团。

    章君墨笑笑，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肥卷高兴地扭扭，然后撅着嘴巴也在爸爸脸上亲亲。

    三天的短暂分离，非但没让父子变得陌生，反而让他们更加亲昵了。

    江翊文一转头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眼底顿时漫上愉悦的笑意。

    章君墨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过来扰他工作。

    肥卷粘爸爸粘的紧，非要跟着他走，章君墨只好把他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他开会的时候就让秘书帮忙看着。

    一家人的生活重回正轨。

    等11月结束后，江翊文就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研究生入学考试、章氏的年会，还有卷卷的一周岁生日，都在12月。

    一月的时候，卷卷还要当封泽的童装模特，卷卷都答应了，那章君墨自然也同意了，这给封泽高兴的，恨不得把江翊文给供起来。

    每天下班后，照顾卷卷，哄他睡觉这些事都是章君墨一个人在做，江翊文每天都要在书房里复习到深夜。

    肥卷刚开始还想偷偷摸摸进去和爸爸腻歪，但后来多了他也就记住了，很乖地和章爸爸一起睡觉，哪怕想和爸爸玩也只是坐在书房门口，等江翊文出来的时候他趁机上去蹭个抱抱。

    考试过程持续两天，章君墨早上一定会带着卷卷去送他，考完再带着卷卷去接。

    彻底考完出来时，江翊文被同学拉着聊了一会儿，走出教学楼时天色已经黑了。

    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团子冲着自己奔来，嘴巴里还大声地喊着：“爸爸，爸爸！”

    卷卷现在离一周岁也没几天了，长得越发快，都要和别家两岁孩子那么高了。

    他像个炮弹一样扑进江翊文怀里，江翊文笑着把他一把抱起来，高兴道：“卷卷吃过饭了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肥卷兴奋地往他怀里拱，江翊文心疼地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两口。

    章君墨慢悠悠地走过来，江翊文看着他，心里也很感慨。

    章君墨工作本来就很忙，再加上现在是年底，工作量大得惊人。这一个多月他还要一个人照顾卷卷，每天负责哄他，卷卷虽然乖，但毕竟是个精力旺盛的宝宝，章君墨这段时间必然是非常辛苦的。

    但他却一个字也没过，连考试都掐准了时间接送他，不知道给江翊文省了多少心力。

    一见他，江翊文就觉得安全感满满，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无所不能似的。

    “辛苦了。”

    章君墨轻笑一声，“你也辛苦。”

    两人相视一笑。

    肥卷在江翊文怀里腻歪了一会儿，就抻着脖子往章君墨那边爬，他大概还记得章爸爸过，爸爸这几天很累。

    江翊文把他抱紧了点，安慰道：“没事的，爸爸以后每天都可以抱卷卷了。”

    “抱啊。”

    卷卷现在词汇量也丰富多了，很多音都能发出来。

    “是呀，卷卷高兴吗？”

    卷卷立刻点点脑袋，“啊！”

    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地去吃晚餐，吃完再一起甜甜蜜蜜地回家洗澡睡觉。

    晚上，卷卷格外亢奋，他在江翊文身上爬来爬去，江翊文实在受不了他，就把他抓过来，让他在身边躺下，和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卷卷，你马上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卷卷鼓着胖脸努力想啊想，高兴道：“牛牛啊。”

    这是他唯一吃过的零食，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两个可以吗？”

    肥卷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数数都能数到十了，自然看不上二，所以一听就果断晃晃脑袋。

    “不。”

    江翊文失笑，“那你要几个？”

    肥卷认真地伸着两只胖爪爪，想想觉得不够，又把两只胖乎乎的脚丫子举起来。

    “一百。”

    他也不知道一百是多少，但章爸爸过，一百比十多。

    在他的脑袋里，这应该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了。

    江翊文“为难”道：“可能魔法变不出这么多，我们先来十个好不好？”

    肥卷十分纠结。

    江翊文就握着他的胖爪爪耐心地给他解释，“你看，卷卷的手只有十根手指对不对？”

    肥卷懵懵地点头。

    “所以十已经非常大了呀，卷卷可要吃到明年了。”

    肥卷一听明年这种遥远的词汇，马上高兴了，在他的脑子里，这一瞬间冒出的大概是他的房间被牛奶棒塞满的画面。

    殊不知，他生日可是12月30日。

    睡两觉就到明年了。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江翊文就睡着了，他最近比较累，连故事都没来得及讲，肥卷也不吵不闹，就躺在他身边玩自己的胖爪爪，努力数数。

    越数越满意。

    爸爸没有骗他，十果然很大呀，数来数去都没有比十更大的数呢！

    嘿嘿。

    数着数着，他也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看起来可爱极了。

    章君墨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大一抱在一起睡着的画面，他笑笑，把父子俩一起抱住，挨个在他们脑袋上亲亲。

    第二天是周六，章君墨很早就去了公司，江翊文带着卷卷吃完早餐后就又回床上赖了一会儿。

    肥卷就在床边的地毯上摆弄玩具，偶尔认真地摸摸自己的圆肚子。

    因为江翊文，让他饿的时候提醒他。

    肥卷不知道饿是什么意思，一般爸爸们问他饿不饿他都是想也不想就点头的，但现在爸爸在睡觉，所以他只好像模像样地摸摸肚子。

    江翊文看他这个认真的模样，笑道：“一会儿如果肚子叫的话就表示卷卷饿了。”

    其实卷卷早餐吃得多，这会儿肯定是不饿的，所以他越摸越茫然。

    还不如给他一个明确的信号。

    结果肥卷努力地低着脑袋，想把耳朵凑到肚子上去，等发现凑不上去就急道：“爸爸。”

    江翊文笑坏了，连最后那点睡意都快笑没了。

    “卷卷别担心，你坐着也能听见。”

    肥卷就不动了，看样子好像连玩具都不想玩了，专注听肚子的动静。

    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了。

    等到十点多钟，恰好是水果时间，江翊文从床上爬起来，给卷卷倒了杯水，卷卷喝了几口，突然兴奋地拍拍自己的肚子，“爸爸，嗡嗡。”

    他只会一个拟声词，所以下意识地了嗡嗡。

    江翊文装模作样地凑过来听听，也高兴道：“卷卷饿啦，爸爸给你洗水果吃。”

    肥卷兴奋地爬起来，尾巴似的跟在江翊文身后，江翊文到哪他就到哪，转悠来转悠去，一点都不嫌累。

    江翊文只好搬了张凳子给他，让他坐在厨房门口，哄道：“卷卷在这里等爸爸好不好？”

    肥卷乖乖地点头，但依旧扒着门框往厨房里面看。

    他以前不会这样，大概还是这一个多月对他疏忽的缘故。

    江翊文给他洗了两颗葡萄，给他爪爪里各塞一个，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这种情况卷卷一般会左边右边轮着啃一口，但他今天却只吃了右边的，左边爪爪里那颗一直没动过，一直到江翊文做完午餐出来抱他。

    肥卷高兴地把右边那颗葡萄举到江翊文嘴边，奶声奶气道：“爸爸吃。”

    “卷卷留给爸爸的吗？”

    “啊。”

    江翊文有点感动，“谢谢卷卷。”

    肥卷高兴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蹭。

    吃完午饭后，江翊文带着卷卷出去玩。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卷卷围着毛绒绒的围巾，衬的胖脸更加圆乎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商场和超市。

    江翊文算好好给卷卷买几个玩具，虽然章君墨还有卷卷的爷爷奶奶已经给他买的够多了。

    但毕竟是生日。

    肥卷裹得像个胖球，哒哒哒兴奋地在前面带路，他来过很多次，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超市的入口。

    但他要是能这么心无旁骛，他就不是肥卷了。

    没一会儿就偷偷摸摸朝肯德基的方向走去，他第一次来就看上了人家肯德基，但一直没成功进去过。

    江翊文走到他旁边去，故意道：“卷卷，你是不是走错啦，这不是去超市的方向呀。”

    肥卷就不好意思地笑：“爸爸。”

    江翊文把他抱起来，“卷卷走错啦，我们应该往这边走。”

    肥卷不甘心地朝肯德基那边看，但又不好意思，只能扭着身子撒娇。

    “我们快走吧，去玩了万一卷卷喜欢的飞飞被别的朋友买走了怎么办？”

    肥卷一听就有点纠结，但还是用依依不舍地眼神回头看。

    父子俩正笑闹着，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江翊文一看，表情顿时严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