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会再让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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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里话外,除了不信任的意味在,还充斥着淡淡的谴责。

    苏应一怔,脸色以显而易见的速度很快灰白下来。她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整个人也如被针扎后泄了气一样,失了生命力。

    “我知道的。”她宛如被捏住颈皮的猫,连带着三魂七窍也被抽取去了,眼底有些凄惶之色,“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你们不信我,也很正常。”

    段忱没话,只是拦在秦淮身前,无声中送客的企图相当明显。

    “段忱……”

    秦淮轻声唤住他,声音很快从屋中蔓延开来,尤沾着不甚明朗的水汽:“你先不要急,让苏姐完。”

    他的声音一向不算多响,现在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出来,尽管是温和的,也坚定得不容置喙。

    苏应收紧了手上的力气,紧紧攥着那根录音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儿无处安放的慌乱情绪:“阿淮,我绝不会让你涉险的,我真的没骗你。”

    “我可以证明的,我不会帮助任何人害你……”她急着要自证清白,猛一咬牙,竟然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刀,朝自己扎了下去!

    这变故发生得太突然,秦淮离得太远阻止不了,而段忱又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淮身上,更是来不及拦住她的动作。

    眼见那把刀乘着极强的速度凛然而来,就快要扎进苏应的身体里时,先有人抢先一步夺过了刀,然后用力将它掷在旁边的地上。

    空手夺白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秦淮望见他指节上那道显眼的口子,虽然切得不深,但殷红的血珠还是不断冒出来,让人的心脏突突飞跳个不停。

    他身体先于出口的惊呼先一步抢上前,扶着段忱的手腕仔细查看。尽管那只是浅浅的一道擦伤,但秦淮的眼帘还是狠命一跳。

    “对不起。”

    秦淮默不作声盯着那道伤口瞧,不但是在看段忱平白遭受的伤,还透过它反思起其他的事情。

    毕竟,这是因他而起的事端。

    “就算再往上搭十几层关系,也跟你无关。”段忱收回手,自然地错开指腹,将它挡住了,“而且这算什么?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秦淮在看秀的时候遭的那些罪,才是让人连想到都要窒息的。从那时候,段忱就近乎赌咒发誓地下了个承诺,绝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

    段忱转回过身,看向同样脸色很恍惚的苏应时,语气更冷凝了些:“你不用做这种事情,更不用单独做给我看。相信你是他的事,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是信你的。”

    那把刀充其量只算是匕首,而且以这个力道,并不会致死,段忱认为她之所以下了狠手,只是要用一种偏激的方式证明自己没谎而已。

    “我不是——”苏应话还没完,反倒自行停下了。她的情绪俨然很激动,却不再是紧张,“阿淮,姐对不起你。”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她真的要动摇了。

    “姐,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秦淮安慰着她,“再段云婧是冲着我和段忱来的,本就和你没关系。”

    无论是谁,遭受这样可怕的无妄之灾,都很难不被心中的恶魔吞噬,让自己完完全全保持清醒理智的状态的。

    他见对方眼神更黯然许多,心里不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只好顺着苏应的思路继续下去:“而且,你已经把录音拿出来了。你来是想告诉我有危险吗?”

    苏应嘴唇颤了颤,把头低下去点:“现在这样的话确实有些矫情了,但在我心里,你是像我弟弟一样的。所以,对不起。”

    段忱没话,脸上的排斥之意却一直很明显。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苏应被这道并没直接看向自己的目光影响得有发慌,苦笑一下,“我不能做违法的事。”

    随身带的那把刀,是用来防身、保护自己的。苏应处于一种发怵的僵局中,她一时冲动,才做出来刚才那种失智的事。

    “我待会儿就去报警,把这里面的证据交出去。到时候,你可不可以让她看见一下,让她先不要怀疑到我?”

    秦淮没答,他侧开点身体,抬眸看向身边的人,轻声试探道:“段忱……”

    他什么都没,可这个神情,又分明是将任何讯息都出来了。段忱看他一眼,立刻转过头:“不用问我。我劝不住你,也拦不住你。”

    所有至关重要的证据,通通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这个录音笔不过是加重了段云婧的罪行,于段忱来,其实没什么作用。

    秦淮闻言一愣,刚想话,就看到对方已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杂物间外就是空地,此刻月光渐斜,如一匹凝练的白绡,顷刻间在院内铺开,四散流开去。

    秦淮的脚步很轻,像朵安闲的云轻轻飘过来去,不发出过多动响。他刚走出去,就看到段忱沉默着站在门边,眉宇间都是冷淡的,裹起一团乱七八糟的心绪。

    他默了默,走过去拉起段忱的手看:“公司附近就有药店,我给你包一下吧,免得破伤风,或者有其他的麻烦。”

    尽管段忱没回应他,秦淮还是步伐轻快去了药店,不多时拿了碘伏和创可贴来。他用棉棒蘸了碘伏细细地点在伤口上消毒,然后撕开包装,把创可贴展开了铺上去。

    在月光的照拂下,秦淮的眉目看来比平日更清秀温和,他也便垂着眼帘,耐心解释:“苏应带我入行,是我除了你和奶奶之外最亲近的人,没有她,我或许坚持不到现在。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就不能不管她。”

    他指尖轻点了点段忱的手腕,颇有点儿讨好的意味:“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段忱莫名其妙盯他一眼:“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关起来算了,等到约定的时间过去,你也不会有危险。”

    “可我不能左右你的意志,连这种解决方式,都只好想也不敢想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