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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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一时无地自容,稍微低下了点儿头,呼吸也是一滞。

    这样的反应让段忱心中警铃大作,甚至连声音都紧张起来:“阿淮,你刚才的不会不做数吧?”

    他像这样输不起,又不肯认账的人么?

    秦淮又好气又好笑,还没来得及什么,段忱已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望进他眼底:“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不管谁提都一样。不过...能从你那里亲口听到这些话,我真的特别开心。阿淮,不要不高兴了?”

    才没有不高兴。

    秦淮深吸一口气,等到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是虚的,有些飘着,和平日里念台词时的咬字清晰简直大相径庭。

    “我没不高兴。因为我筹备这一天,也进行了很久很久。只是...好像有点搞砸了。”他踟躇了片刻,心跳得飞快,“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段忱闻言竟然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眼神猛地一亮,喜不自胜,却不敢去问自己的揣测是否同秦淮的意思一致,竟就僵持在那里。

    秦淮见状也是一怔。莫不是,会错意了?

    他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想起扎手指的那种疼痛,就从心底激灵了一下。秦淮犹犹豫豫地抬起眼帘,睫毛忽闪着,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抖个不住:“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写个真的mai身契给你?”

    封建糟粕要不得。主要是...手疼。

    ……

    民政局里,钢印落下之际,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也让秦淮松了口气。他看着印章从高空悬着,又稳重地落下,心里止不住雀跃了一下。

    直到回去后,拿到结婚证的秦淮依旧特别开心,捏起两个红本子比照着看,翻来覆去几乎要看出朵花来了,他轻笑起来,语声微微上扬:“段忱,你是我的人啦。”

    还有什么事情,是能比将惦记了两辈子的人握在手里,更值得高兴的呢?

    秦淮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一愿和家人生活和睦、开心如意,二愿拍到更多喜欢的作品,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三愿能和所爱长相陪伴,厮守一生。

    现在人生如此,他已知足了。

    段忱坐在他身边,视线也落在整齐排列的两张证上,唇角始终勾着,眼底的喜悦久散不去,沉声应道:“嗯。一直都是你的。”

    从来只喜欢过你,只喜欢你。

    他这颗心落过尘,上过锁,只动过一次心,只完完整整喜欢过一个人。这一次动心,跨度横亘了两辈子,而即使今生重活一次,也依旧要执着地追寻下去。

    秦淮没听清,笑得眉眼弯弯:“真好。我也是你的。”

    腰间的动作骤然一沉,身后男人的呼吸也急促几分,听来仿佛有些粗重。秦淮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错了什么,下一刻,已被抱起来,更加深入地被拢进了段忱的怀里。

    他本想细看下去,手里的两张证突然被身后的人抽了过去,面对秦淮多余的担心,段忱扬了扬眉:“我心着呢,不会碰到一点儿折痕的。”

    这两张证,还要伴随他们走过漫长岁月,走完彼此的一生呢。不好好保存,怎么尽力留存住它原本的样子?

    “那你快点看,我还想再看一会儿。”秦淮抿抿唇,心里还是有点不舍。谁知段忱低眉颔首,答道。

    “我先拿开一下,放心,会把它们叠起来的。”

    段忱果真低头将它们严丝合缝地叠好,连边角也对得齐整,仿若其中象征着某种美好的寓意似的。收拾好两张证后,他将它们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这下,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两张证分毫不差地对准边角,上下接触,格外熨帖地包容着对方。

    秦淮一怔,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却忍不住偏过身子看他:“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它们收起来了?”

    别他没看仔细,这结婚证到手里的时间很短,连捂热都还没有呢。

    “回来再看。”段忱在身后扳正了他的肩,抬手将秦淮轻拢住,声音又细又柔,如同一把带着勾尖儿的刷子,“放在以前,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都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准备对着两张冰冷的证件,看上一个晚上吗?”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秦淮语声一噎,他的意识里飞快闪过从前的一些画面,脸颊也出于本能反应发烫起来:“你乱什么,我们还没办婚礼呢。”

    段忱听到后居然笑了:“那我们多办几场婚礼,在不同城市都办上一场,多过几次新婚夜,好不好?”

    到后来,他的声音便越来越轻,又近得宛如附在耳边,连呵出的热气都能直喷到耳垂边上一样,让秦淮不自在地捏住了指尖。

    “你...”

    秦淮还没来得及掐紧自己,就被突如其来的推力放倒了。对方的动作很柔,极尽温柔,甚至在把他放下来时,还留神有无硌到床的边角。

    尽管两人的心跳都是砰砰加速着,急不可耐的,可段忱却比平时更有耐心,只抚摸着他、安慰着他,委婉意地体贴着他。于是秦淮躺平了,睁眼向上看着段忱,感受到细密的吻落在自己的面庞上,又沿着脖颈而下,周全地照顾了每个角落。

    也许...夏天,本就是吃水果的好时机?

    季夏是蜜桃成熟的当令时节。雪白的桃子皮手感滑腻,透着薄嫩的粉色,内里裹着盈盈一捧汁水,轻轻捻破表皮,粘稠的汁液蘸在指尖上,愈发动人。

    是清甜的。

    秦淮抱紧了他,任由对方在自己口腔里辗转着索取,进退勾挑间,清冽香甜的气息慢慢散开,沁入心底。

    他们曾经徒劳无功地走过满是伤痛的一段路途,灵魂都变得稀薄,被灌入辛辣的折磨,都曾为一桩事、一件心结阻绊了路途,变得残损。

    而到如今,两个残缺的灵魂沉入了彼此的心境之底,交融、弥补,互相填补着对方心中的缺憾,逐渐变得立体而完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