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坐在审讯室，目光淬了冰一样，看着言立。

    言立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少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一时贪财！”

    程律没出声。

    “少爷求你放过我吧，是安姐，都是安姐指使我干的！”

    程律这才开了贵口。

    “你在外面欠了三十万，借了高利贷继续赌，现在利息已经涨到了一百多万。”

    言立一愣，随即又嚎起来。

    “少爷，我那是被人骗了，我不知道那是高利贷！”

    程律没想到安晴会参与进来。

    如果是刚找到安晴的时候，程律或许会直接就给她担保了，这些事情都让言立一个人背下。

    可现在这四年来他发现安晴跟自己记忆里的背影相差甚远。

    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他原本就是错的

    他不愿去猜忌安晴，因为她救了自己，可现在这人却是安晴指使的

    他可以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没有胆子骗他，若是继续查下去，一定可以找到安晴指使他的证据。

    程律闭了闭眼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也第一次竟然生出一股难以抉择的无力感。

    半晌，他终于开口：“这件事是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言立这下子彻底不嚎了，惊恐的看着程律。

    这是想让他一个人背下所有的事情！

    “少，少爷这明明不是我也一个人”

    程律看着他：“程家会替你照顾好言婶的。”

    这是在拿言婶威胁他。

    言立眼里闪过挣扎，他不想进监狱，一进来一辈子就完了。

    可他妈这件事的最开始是他妈同意的，为什么进来的却是他？

    就在他还想些什么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程律看向门口。

    门一打开，言婶就哭着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程律的下属。

    言婶看到程律哭的声音了很多，像是怕他，随后又看见坐在审讯椅上的言立，哭着扑过去。

    “儿子！”

    “妈！”

    母子俩在哪抱头痛哭。

    这边下属给程律汇报。

    “老大，言婶这件事跟安姐有关。”

    程律眼神幽深，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人。

    母子俩不知道在些什么突然就吵了起来。

    “我都了不要你去，你为什么要去！”

    “妈，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找上我要是我再不还钱就砍我一只！”

    “我了我会想办法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不想当残废啊妈，我不想！”

    吵完又是一顿哀嚎，言婶抱着言立的头：“我苦命的儿子啊！”

    “苦命，苦命就要去绑架别人？”

    程律厌烦的看着还在哭的母子，突然开口嘲讽。

    下属意外的看了眼程律，在旁边充当雕像。

    母子俩一顿，看向程律，言立知道程律的意思也不敢话。

    言婶倒是很没眼色的继续哭。

    “少爷，这都是安姐安排的，全是她，她让我们给她通风报信，只要那个医生没了就能给我们一百万！”

    言婶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全部推倒了安晴身上，显得他们是被迫的一样。

    程律问：“你有证据吗？”

    言婶一怔，赶忙掏出给程律看她跟安晴的一些短信记录。

    但大多都是言婶一个人给安晴发的，安晴回复的很少，字里行间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她们很多的时候都是打电话，也没留下什么证据。

    “这只能表示你偷拍姜九儿对她心有不轨的证据。”

    言婶没想到他会这么，呆呆的看着程律。

    “少爷，这都是安姐找我们的！你不能把这些事情全部推倒我们身上啊！”

    程律并不听他们的辩解。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母子俩不再话，等着他的接下来的话。

    “第一，这些事情全部是言立一个人做的，理由是自己赌博还债，看上了姜九儿心有不轨，想卖了她好拿到钱赔款。”

    “第二，你们可以把事情推给安晴，但是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安晴指使你们这件事并不成立，而且不管怎么看你们的动都比安晴大很多。安晴是进不去但是你们不仅要全部进去，出狱后还要面临巨额赔款。”

    程律完后突然笑了一声，静静看着他们做选择。

    母子俩听完，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补充一点，如果你们选择第一个，欠的债程家还，言婶这么大的年纪了也禁不住监狱。”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言婶看看他又看看儿子，最后对着程律跪下去。

    “少爷，这件事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该动歪心思都跟言立五无关，我愿意进去受罚！”

    言立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污点。

    本来还在纠结的言立一听他妈这么，一下子又欣喜起来。

    “对，少爷都是我妈的错！都是她鬼迷心窍！你放了我吧少爷！”

    原本还有些耐心的程律一下子没了，眼神冰冷的看着言立，这种为了自己苟活连自己妈都不要的人真让人恶心。

    然而言立却像是没看见他的眼神一般，继续喊着。

    “都是我妈的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也没发现言婶从他出那句话时也没了音。

    整个审讯室只有言立一个人在哀嚎，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不上好。

    包括他妈，言婶。

    言婶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立，没想到他会把罪推到自己身上。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那是她的亲儿子啊。

    她含着泪转过头：“少爷，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放过言立吧。”

    听着言婶的话，言立跟跳了。

    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出去。

    然而程律一句让他回归现实。

    “你别忘了，你是在案发现场被抓的。”

    言立一愣像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程律懒得再跟他废话，扫了一眼充当雕像的下属。

    下属接收到眼神：“姜姐身上的伤，和案发现场的指纹都来自于你，你不管怎么推都是跑不掉的。”

    言立本来还激动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两抓着铐还想在挣扎一下，可他不知道什么。

    言婶一直在哭，觉得哭尽眼泪会有解决办法。

    下属看他们哭了一会，又看向了程律，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看见他点头，才转回头。

    “刚刚那两个选择你们还能选。”

    审讯室内的哭声全部消失，沉默了一阵。

    言立才：“我认罪，全都是我做的，跟安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