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之前没给别人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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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问心有愧,云厘只能从这话里听出威胁和冷意,威慑力无异于——

    我现在准备杀你了,但我里的刀不够锋利。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枪。

    什么叫直柄的还有可能。

    他怎么知道?

    他难不成试过吗

    各种细思极恐的念头不断涌起,与此同时,男人还诡异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云厘不知缘由,不自觉后退一步。

    男人却没看她,路过她身旁,继续往前,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

    将空调调回三十度。

    而后放下,走到吧台旁装水。

    发现自己又浮想联翩了,云厘想尽快点什么来缓解气氛,却来不及过脑:“那直柄的,大概要买什么样的,才能杀”

    云厘卡壳,察觉到这话的不对劲。

    男人眼没抬,安静喝水。

    “呃”云厘改口,“大概是什么样的,我避着买”

    闻言,男人看向她,视线下滑,停在了她细瘦的腕上。宛若一个无情绪器,对着一堆的数据,读出了最直观的结果:“你力气不够。”

    “嗯?”

    “买什么都一样。”

    回到俱乐部,云厘还停留在刚刚的状况。

    这么一想,他们的对话好像过于惊悚了。

    像刚入门的新不惧后果,明目张胆地请教惯犯,什么样的伞威力足以杀人。

    一个敢问。

    另一个也敢教。

    再想到临走之前,还十分傻逼地来了句“多谢指教”,她就恨不得连夜坐飞离开南芜。

    夏日燥热,随风烧上耳尖,冷气也降不下温。云厘捂了捂脸,却连都是滚烫的,像在反复提醒她刚刚的丢人时刻。

    不远处的何梦佳发现她,喊道:“闲云老师。”

    云厘从思绪中抽离。

    这才发现原本分散的人,这会儿都聚集在二楼中央一个开放式型休息区。长弧形长发,一群人坐在上边聊天,还有几人站在旁边。

    整体氛围极佳。

    走过去后,何佳梦问她:“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充好电了吗?”

    “差不多了。”想了想,云厘又道,“休息室有人在睡觉。”

    “谁啊?我刚刚跟你一块去的时候没看到呀。”

    “昨天接我的人。”

    “啊?”何佳梦转头,“老板,你昨天找谁去接人啊?”

    云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沙发的正中心,坐着一个陌生又抢眼的男人。

    身穿着淡印花衬衫,下搭休闲长裤。眼含笑意,整个人翘二郎腿后靠。斯文又温和,连气质都写着“贵公子”三字。

    贵公子挑眉,似是才想起来意:“我下去一趟。”

    跟其他人客套几句,他起身离开。路过云厘旁边时,停步,彬彬有礼朝她伸:“初次见面,我是徐青宋。”

    云厘愣了下,也抬:“您好。”

    徐青宋虚握半秒,松开:“昨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云厘干巴巴道:“没关系。”

    像是来开粉丝见面会的,随着徐青宋离开,其余人也作鸟兽散。

    来时的四人团体凑到一块,何佳梦的兴致半分未减。三句不离徐青宋,程度接近被洗脑透彻的传销分子。

    之后也没等到徐青宋回来,一行人返程。

    快到酒店时,何佳梦跟云厘提起了回程票的事情。本来是应该直接订往返票的,但先前云厘用打算在南芜多玩几天为借口,晚点再给她发日期和航班号。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不过何佳梦也没催她,只让她定下来之后一声就行。

    提及这事,云厘的心情就沉重起来。

    她这次从西伏过来,好听点是为了工作,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她跟父亲云永昌吵了一架。导火索是,她瞒着云永昌考上了南理工的研究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云永昌就特别反对云厘到另一个城市读大学。

    高考填报志愿时,他一不二,硬是让她全部都填本地的大学。云厘反抗几次未果后,只好口头应下,背地里第一志愿还是报了理想的南理工。

    那会儿云厘想得天真,觉得正式被录取了,云永昌总不会不让她去。现在看他现在这个态度,当初自己如果真被录取了,他肯定也会同样狠心会让她复读。

    所以也不知道该这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差一分她就考上了。

    最后云厘还是如云永昌所愿,留在了西伏。

    本就一直遗憾当初落榜,所以考研的目标院校,她一开始就定在了南理工。

    而云永昌的态度也跟四年前一样。

    她从就在他们眼前,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他们根本就放不下心。

    老一辈对这些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西伏也不是没好大学,想读又能考上的话,报考本地的也一样。

    云厘只能用跟当时同样的方式,假意备考本校的研究生,打算来个先斩后奏。考过了之后,也一直不敢告诉云永昌,每次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母亲杨芳和弟弟云野都清楚情况,也不掺和,看戏似的旁观。

    报道时间一天天逼近,心里揣着这个事儿,云厘每日都备受煎熬。

    偶尔也会觉得火大,心想着自己都二十好几了,去外地读个研还跟三岁孩今天能不能多吃颗糖被父母管着。

    前段时间收到ew的邀约时,因为地点在南芜,云厘便去找在南芜呆了四年的邓初琦,问她知不知道这个vr馆。

    恰好邓初琦的室友有亲戚在ew工作,清楚状况后,云厘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挺靠谱。加上对方给的条件很好,她本想直接回绝的态度也开始动摇。

    下不了决心,后来云厘在饭桌上随口提了一嘴。当时见云永昌反应不大,她感觉时到了,借着这契心翼翼坦白。

    然而云永昌听到这话立刻变脸,大发雷霆,不容她任何解释,当立断让她死了这个心。还要么直接去找工作,要么重新报名本地的研究生。

    云厘的心虚全因他这专制的态度而化为云烟,堆积已久的情绪也因此爆发。

    她不能理解,委屈又愤怒,没忍住回了句嘴:“这是我的事情,我想怎么做我自己会决定。”

    战火一点即燃。

    云厘也因为一时上头,没再考虑,干脆地给ew回了邮件。

    接下了这个工作。

    被铃声打断回忆,云厘进房间,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云野。她接起来外放,把扔到床上。端着姐姐的架子,抢先开口:“先报明身份。”

    少年似是愣了下:“什么?”

    “你是传话筒还是我弟。”

    沉默几秒,云野有些无语:“你弟。”

    云厘:“哦,那吧。”

    “你什么时候回家?顺便给我带点南芜的特产。”

    “你要什么,我给你寄过去。”

    “你干嘛,离家出走啊?云厘你幼不幼稚。”云野,“都一把年纪了,跟父母吵个架就离家出走,出去你不嫌丢人?”

    云厘不吃他这套:“你不谁知道。”

    家里持续了几天的低气压,云野也无端成了两边的出气筒。他不想趟这滩浑水了,无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距离开学报道还有大半个月,短时间内云厘不太想回去,免得一遇上云永昌又吵起来。

    云厘实话实:“可能不回了。”

    云野:“啊?”

    “反正也快开学了,我懒得来回跑,就当先过来适应一段时间。”云厘开始扯理由,“而且邓初琦也在这边,我到时候还能顺带找她玩两天。”

    “你认真的?”

    “当然,”越,云厘越觉得没回去的必要,“好,不是可能。我确定不回了。”

    云野不敢相信:“你不怕被爸打死?”

    “什么呢。”云厘让他认清局势,“我这会儿回去才会被打死。”

    “”

    -

    想明白后,因为不用回家跟云永昌吵架,云厘的心情也瞬间豁然开朗。

    云厘一夜好眠,隔天一早就出发。

    今天所有人的状态明显跟昨日不同,从酒店大堂就举着相,时不时拍一段。云厘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拍摄,但知不了和费水倒是主动过来对着她的镜头打招呼。

    见状,云厘也少了几分拘谨,弯了弯唇。

    进去前,几人找了个能拍到海天商都的位置,旁若无人地开始拍摄。

    云厘照葫芦画瓢,在离人群远点的地儿迅速念完文案。

    比起体验馆,ew更像是个型的主题乐园。

    入口装修风格酷炫,带着割裂感。流着星河的背景板上,被一道道的白光切开,向天花板蔓延。仿佛能顺着这缝隙进入这个虚幻的世界。

    顶上还写了科技城的全称:enjynterwrld

    不同于昨日的冷清与昏暗。

    馆内设备全数开启,璀璨绚丽的画面争相抢后,让人沉浸其中。

    项目有多种类型,惊悚刺激、体验感受、益智解谜以及联对战等。

    ew邀请了接近二十人,入场之后,导玩员先是组织他们一块体验几项多人参与的项目,诸如室内虚拟过山车、5d电影以及其他各种沉浸感受类项目。

    空闲的工作人员都被临时拉来,物尽其用地被当成跟拍。戴上vr眼镜前,云厘看到旁边还有几架无人,由一旁的人操作拍摄。

    她头一次尝试户外拍摄,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

    结束这些项目,一行人回到二楼。

    这一层基本是单人或几人的项目,太空舱、暗黑战车、动态捕捉游戏等等。还有一半的区域是不开放的包间,提供给想要安静体验游戏的玩家。

    还没想好先玩哪个,云厘就听到后头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云厘抬头,是徐青宋。

    以及,前两天都见到了的那个男人。

    尽管他戴了个口罩,但还是能让人轻易认出来。

    昨天那短短的时间里,徐青宋就跟许多人打好了关系,此时已经有人主动去与他攀谈打招呼。

    不可避免的,云厘又想起在休息室的尴尬,也不想跟男人正面碰上。恰好看到旁边是她标记在备忘录里的项目,名为极限蹦极。

    她转头走了过去。

    项目名和样式看着都比其他的刺激许多,但旁边没有导玩员。云厘看了看明,也不好随便碰,打算等个工作人员过来。

    闲着没事儿干,云厘干脆搭了个三脚架,把单反放上去,调整位置和光圈。

    这项目看起来像是个秋千,却是升降式的,需要把一套安全设备套到身上。最大限度模拟蹦极的感觉。

    一般是导玩员帮忙穿戴这安全绳。

    几分钟过去了,云厘也没见有穿着制服的人经过。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换个项目时,身后传来徐青宋的声音:“怎么了?”

    云厘回头。

    不知不觉间,这两人已经走到这边来了。

    云厘有些无所适从,下意识答:“我想试一下这个项目。”

    徐青宋轻挑眉,拍了拍旁边的男人的肩膀:“该干活儿了。”

    男人眉眼怠倦,没立刻有动静。

    徐青宋耸肩,解释:“这不是缺人。”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过了须臾,男人走过来,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安全绳,低头检查着。他没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穿统一的制服,而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长裤。

    云厘也拿不准他是什么身份。

    也因此,有了另一个担忧——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操作。

    男人拎着安全绳,站到她跟前。因为个头高稍微弯了点腰,淡声指导着:“脚穿进黑色的圈里。”

    这个距离靠得很近。

    云厘难免觉得紧张,也没来得及问话,只照着他的话做。

    左右脚都穿过去后,男人把绳子往上收,让云厘把双也穿进相应的圈里。就着她的体型收紧,而后让她坐上设备。

    站在地上时感受不深,但一坐上来,就有种不受控的不安感。云厘盯着男人的举动,他正把她身上的安全绳扣到相应的位置,慢条斯理检查着。

    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徐青宋还参与进来,笑着点评——

    “挺好,第一次上就游刃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