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谢四,我现在喜欢你,只喜欢……
张凤婆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夺门而出。
刚到门口,个形壮硕的厮挡住了她的路,揉捏着拳头,阴测测的笑了,“劳烦老妪识趣一点,不要让我们为难。”
张凤婆脸色难看,不得已只得重新挪回屋里。
她站窗前,似不经意的往外瞥了一眼,概算了下高度,又将视线转过,沉着脸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萧珠嗤笑,“别费劲了,这里里外外都我们的人围住了,你逃不出去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凤婆拧着眉,目光落郑云奇上,阴沉着声问:“你不是郑云奇公子,你到底是谁?”
“不,我确实是。”郑云奇懒懒地笑了,指叩击着桌面,“难道跟你牵线的钱三没跟你介绍过?”
张凤婆沉着老脸没话。
钱三公子确实和她过,是淮郑氏的郑公子找上他,是要一个美貌的暖床,请她务必带些好“货”,否则这世家的公子根瞧不上。
以她的地位,钱三公子已经是很难够得上的人,更何是淮郑氏的公子,她就借着郑公子打开那些世家的门路,才眼巴巴的过。
谁曾,竟是一个陷阱。
“自然是介绍过。”张凤婆低着头,没让眼凶色露出,阴着脸,“但妇人不信,不信你当真是郑公子。”
她着,恐怕那位钱三公子也蒙蔽了,所以才弄错了。
“你常年混迹京城,自然应该听过镇国公府吧?”萧珠撑着子看她,眼里露出几分兴味,“镇国公夫人出自淮郑氏,我又是他的表妹,你不如猜猜我是谁?”
她嗓音轻快,透出几分兴致盎然的意味,眼角眉梢里都是少女的媚。
镇国公夫人出自淮郑氏,膝下只有一女,嫁给了当今最受宠的晋王殿下。
这样的婚即便是张凤婆这种市井民也都有所听闻,成亲那日红妆铺了岂止十里,浩浩荡荡极尽张扬。
她这样的语气,这样艳昳丽的容颜,张凤婆又偏头去看她边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玄色劲衣,花纹绣着金蟒,那蟒纹精秀,她只瞧了一眼也能猜出那定是上好的绣娘所绣,他神色散漫,从刚进便一直把玩着一个玉扳指,那眉眼却疏朗清贵,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郎。
张凤婆心隐隐升出一个猜测。
若是郑公子当真就是郑云奇公子,他边上这人确实是他的表妹,那她和这少年的份就呼之欲出了。
镇国公府的嫡姐,也是如今的晋王妃和晋王殿下。
张凤婆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过了许久,才哑着声开口:“妇人记得自己应该不曾得罪过位,所做之也只是谋个生路,还望位贵人高抬贵,放妇人一条生路可好?”
“谋个生路?”萧珠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嗤笑,“你所谓的谋个生路却是要拐走旁人家的孩子,可曾过其他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会他们家造成多的打击?”
张凤婆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赔笑道:“贵人误会了,如今妇人都是采买,你情我愿的,也是人家亲爹娘不要她们的,若是留家,下场指不定更惨,妇人这是也给她们一条活路。”
她着,又开始抹眼泪,“位贵人鉴,妇人也知道那些是伤天理的,怎么可能会去做?”
萧珠她的半句话都不信,嗤笑,“那你十几年前从开福寺拐走的那个姑娘呢?”
张凤婆心里沉了沉,拱问:“不知位贵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别问。”郑云奇往后靠了靠,做足了世家公子的骄矜,冷着脸:“把你知道的都出,省得闹出些不愉快的。”
张凤婆僵着脸,擦着眼泪:“妇人确实曾经开福寺捡到一个姑娘,可那不是妇人拐走的,而是那姑娘走丢了。”
“妇人是着帮她找亲人,所以才——”
“直接下落就行。”萧珠打断她的话,沉声:“她如今哪?”
“这个这个妇人也不清楚。”张凤婆挤出了几滴眼泪,干巴巴的:“那姑娘我着带她去找亲人,结果一转眼人就没了。”
“妇人还找了许久,真的没找到那姑娘的下落,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看淮郑氏的名声还是不够响。”谢宴迟掀了下眼皮,慢悠悠的笑了,“随便一个人都能忽悠了,叫个人过给她松松骨,这样自然什么都肯了。”
张凤婆面皮抽动了下,攥紧了衣衫有些不安。
郑云奇恍然悟,像是忽然间点通了一样,笑着:“晋王殿下的有礼,你们几个,给我叫些人进好好伺候下这位张凤婆。”
门外厮立刻恭敬喝了声:“是!”
话落,房间里便涌进几个壮硕厮。
张凤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可很快便涌过的厮给按住了肩膀。
“老实点吧你,郑公子面前还这么不老实,真把自己当回了。”
“淮,我还真没过有敢欺骗我们郑公子的,叫你什么就什么,别着蒙混过关,否则一旦我们查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老实点别动!”
几位厮寻常也没有能和郑云奇接触的会,眼下知道有会,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
张凤婆原先还觉得是吓唬自己,可肩膀上的力度却让她一下清醒了过,他们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她动。
她心下咯噔,慌忙出声:“我我我!”
“早不就行了。”郑云奇掸了掸衣裳,嫌恶的撇了下嘴,“何必非得闹到这个地步,家都不愉快呢?”
张凤婆颤颤巍巍的站起,嘴唇嗫嚅了下,“那姑娘是是我拐走的不假,可妇人真的没谎,我将她带出京城,结果那丫头半路跳了车,您现让我,我也我也不知道下落啊。”
那丫头是她逛开福寺的时候到的,应当和人走散了,可不哭也不闹乖得很,从衣裳看,是富贵人家,却也不是什么富贵,她也就放下了心。
她将她一路抱上马车,或许是她太过听话,一路上不吵不闹,她也不知道这丫头居然有这么的胆子直接跳窗下车。
直到后,车夫才回禀她,是人不了,又回去找了找,依旧没看人影。
估摸着,要么摔到山崖了。
要么,就是埋进雪里了,那天气这样冷,她一个丫头跑不了多久,估计就冻死了。
张凤婆也去找了找,依旧没发现。
虽然觉得可惜,可了还是算了,一个丫头而已,又不是什么新鲜货色,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
也实因为那丫头胆的表现,给她留下了很的印象,以至于过去十几年,这件只一仍然能回忆起。
萧珠看着她的神色,她神色没有半点躲闪,应当不是假话。
可若不是假话,那这件便更加棘了,连张凤婆也不知道她的下落,那能找到的可能性就太了。
她抿了抿唇问:“那你可还记得是什么地方跳车的?”
张凤婆眼珠转了转,下意识地准备谎,肩膀忽然一痛,她回过头,原按着她肩膀的厮不知从哪找了一根木棍,尖锐的棍尖正抵着她,呵斥道:“老实点,看你这眼珠乱转的就知道你没什么实话。”
张凤婆一下子蔫了,干巴巴的:“我我,只是妇人也不清楚她是什么跳下车的,约末着城郊那一块。”
她停顿了一下,心翼翼地看了眼几人的神色,“只是有句话,妇人不知当不当,那丫头跳了车,那样的天气只怕凶多吉少,若是她不跳车,恐怕还有活路,毕竟那伤天害理的妇人可不敢去做。”
“妇人也是为她们寻个出落,那些姑娘家爹不疼娘不爱的,我为她们寻了个出处,不管是为奴为婢起码活下了。”
萧珠看着她邀功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若不是她将江宜年的未婚妻拐走,她又怎么会逼得只能跳车离开?却还摆出一副救了她性命的样子,令人呕。
“那你还还记得她的相?”
“记得,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张凤婆生怕他们找她麻烦,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窝蜂的了出,慌忙道:“那丫头虽然看着粉雕玉琢的,可腕上却有道疤,然后然后脖子上有颗痣,,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上有道疤,这倒是和江宜年给的信息得上了。
萧珠概确认了,十有八九就是江宜年的那个未婚妻。
“你可记得叫什么名字?”
“我”张凤婆绞尽脑汁的,隐约有了那么点印象,连忙开口:“我问她叫什么,那丫头也不肯,最后只自己叫什么念念?”
“杜韶念?”
“,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张凤婆完,又心翼翼地看他们,赔笑道:“位贵人,妇人知道的话都了出,二位贵人能放我离开吗?”
“慢着。”谢宴迟抬眼,唇边掀起几分轻笑,“王倒是有一点比较好奇,能将人堂而皇之的拐出京城,你背后那人的能量恐怕不吧?”
他修白皙的指把玩着玉扳指,扳指玉质通透,衬得他肤色冷白贵气,神情散漫,可教人却不敢直视。
张凤婆僵住了背,茫然抬头,“妇人不白贵人您的意思。”
“别揣着白装糊涂。”谢宴迟啧了声,嗓音里裹着冷意,“若你背后没有站着其他人,你能够得上淮郑氏?”
虽,这其有着那位钱三公子牵线。
可她能够得上钱三公子,那位钱三公子又将她引荐给郑云奇,这代表她也不是个简单的伢婆。
这背后涉及到的银钱,又岂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伢婆能够保管得住的?
张凤婆攥紧了衣裳,脸上堆笑,故茫然,“贵人,妇人实不白您的意思,我这我这”
“得。”谢宴迟打断她的话,眼底一片漠然,偏头看向郑云奇吩咐道:“行了,叫人把她带下去吧,你们府里应该有看押那些不听话下人的地牢吧,把她丢进去,严加看管,关个三天就老实了。”
郑云奇讪笑了下,点点头:“是。”
张凤婆这下彻底慌了,连忙尖声开口:“我我,放了我我什么都。”
郑云奇止住那些厮的动,偏头看向谢宴迟,询问:“晋王殿下,那还要不要再?”
“拖下去!”少年眉眼并未有丝毫动容,嗤了声:“已经给过一次会了,她既然不珍惜,那就让她好好地牢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份,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会儿还拎不清自己的份,真是个蠢货。
又或者,这张凤婆还是看他们年纪轻,便以为随便糊弄句就可以过去。
张凤婆听清他嗓音里的冷意,也不敢再隐瞒,连忙开口,“贵人贵人,我我,我什么都招。”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您问什么我都,绝不会再隐瞒。”
“晋王殿下,您再给我一次会。”
“吵死了。”少年拧起漂亮的眉,冷声道:“堵住嘴拖下去。”
那些厮得了命令,其一人拿出块破布堵住张凤婆的嘴,不顾她的挣扎,气势汹汹的将人拖了出去。
临出门时,少年轻淡的嗓音传了过,“看着点四周,她敢一个人过,恐怕有人接应,别把其他人放跑了。”
那些厮神色一肃,应下:“是。”
谢宴迟敲了敲桌,淡声道:“卓礼,你也跟过去!”
从窗外不知何时落进一人,他单膝跪地,恭敬的应了声后便出门迎上那群厮。
闻言,那张凤婆费力挣扎的子终于停了下,面带几分颓色。
这晋王殿下的这样准,又准备的这么充足,哪有半分京城里传言除了脾气暴戾一无是处的样子?
恐怕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将张凤婆压走后,郑云奇跟着去帮忙收尾。
包厢里,只剩下萧珠和谢宴迟人。
瞧着姑娘神情恹恹的发呆,谢宴迟握住她的,嗓音有些闷闷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了些?”
姑娘愣了下,“啊?”
少年垂下眼睫,轻声:“我看你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话,我以为你”
“你胡什么呢。”萧珠回握住他的,鼻尖皱了皱,“我才没觉得你做的过分呢,她这是活该,我只是线索断了该怎么才能找到他的未婚妻呢。”
连张凤婆都不知道,京城里找一个十几年前的人无异于海捞针。
“叫哥去查,派人去城郊附近的几个村子去搜,若她活了下,只可能是村子里的人给捡走了。”
谢宴迟心头松了下,知道姑娘没有生气,安了心,“不管那个杜韶念是人捡走了,还是怎么样,总能查出。”
那样的环境去养一个女童不太现实,要么是做童养媳,要么就是卖去户人家做婢女。
可无哪样,村子里平白多了一个人是不太现实的,总会有些风声传出,随便去村子里问一问就知道了。
“我这就去给哥写信。”萧珠眼睛亮了下,又偏头看他,忍不住夸他,“谢四,你真聪。”
谢宴迟弯了下眼,攥紧她的,“你不生我气就好。”
他就怕姑娘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的冷漠,可他处于深宫,那些个性命司空惯,从就不是好人。
“我不生气。”萧珠仰头看他,认真的:“就像你昨天的那样,谢四,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会毫不犹豫站你边。”
“不管你做些什么,我都相信我的谢四不是坏人,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少年怔了下,姑娘黑白分的漂亮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呆呆的。
她嗓音轻快,可却再坚定不过。
谢宴迟心头忽然生出几分涩意,疼得他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埋她的颈间,嗓音闷闷的,“萧珠,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萧珠看他,却少年搂紧了腰,禁锢怀里,她鼓了鼓脸问:“为什么呀?”
谢宴迟偏头亲了亲她的脖颈,轻声:“我原先就能够娶你,可你我越越好,让我越越贪心,越越拥有更多。”
少年的嗓音有些颤抖,子也有些轻颤。
萧珠意识到他现情绪不太,没再挣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可是我们是夫妻,你我好我你好,都是应该的。”
萧珠鼓了鼓脸,又到什么,气恼道:“况且,那个张凤婆就不是好人,她那是罪有应得,干嘛担心我会生气?”
她越越觉得生气,伸砸了下他的肩膀,轻哼,“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同情她?”
“不是不是。”谢宴迟摇头,顿了下才低着头轻声:“我就是担心,担心你觉得我没你的那么好。”
这些时间,姑娘已经很信任依赖他,她心里,他的印象很好。
可其实他清楚白的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他怕她会觉得受到欺骗,然后就不喜欢他了。
“你笨不笨啊?”萧珠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气势汹汹的:“谢四,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骂你是个坏人,可只要你我好,我就喜欢你。”
她撇了嘴,毫不意道:“旁人的看法与我何干,他们又不和你相处,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还是有些呆呆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有点可爱。
萧珠捧住他的脸,仰头亲了下他的唇瓣,“谢四,别太心翼翼啦,我现喜欢你,只喜欢你!”
她的唇瓣很软,裹杂着她上淡淡的丹桂香味。
谢宴迟眼睛有些涩,他闭上眼没敢让眼底汹涌澎湃的爱意泄露出,弯腰堵住她的唇瓣,“萧珠,这是你答应我的话。”
“别骗我!”
姑娘亲得晕晕乎乎,应了一声:“好好呀。”
*
晚些的时候,郑云奇过汇报情况,果然抓住了张凤婆的同伙,是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势不妙逃,最后还是卓礼给抓了回。
到这,郑云奇忍不住道:“晋王殿下,你那个侍卫真的不错,我们都还没看清,他就把那人给抓住了。”
谢宴迟淡笑了下没接话,略微停顿了下吩咐:“先让人上一面,再分开关,我会有一些不错的收获,那个张凤婆可不是什么经得起考验的人。”
“是。”
“派人盯着点,虽然那张凤婆看起不像会服毒的人,可也得避免着她这么一下。”
郑云奇点点头,又问:“晋王殿下是查出这人背后的人?”
少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笑,“她能京城做这样的,十几年都没发现,可而知背后那人份也不低,我倒是看看偌的京城,是谁做这件。”
郑云奇点点头没再问,躬行了个礼就要下去。
“一下。”萧珠喊住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你不会把我们查的这些时出去吧?”
“怎么可能?”郑云奇下意识否认,“我是什么样的人,宝儿你不知道吗?”
“那万一舅舅问你呢?舅母问你,外祖母问你呢?”姑娘逼近了些,那双黑白分的眼睛紧紧盯住了他,“那你怎么回答?”
郑云奇噎了下,“我”
郑府,如今话语权最的当然是祖母。
他们做什么,只要祖母问了肯定就要如实回答,否则肯定招得祖母生气。
萧珠瞧了眼他的神色,就知道他的意思,轻哼了声:“我跟你,其余的你都可以,但这件你绝不能听没?”
郑云奇面带难色,可瞧着她又咬牙点头,“行,我绝不,不管谁问,我都——”
“他们若是问,就将情推到我上。”少年瞥了眼他,淡淡开口:“直接告诉他们,是我要你去做的,眼下这个关头,我他们也不会问。”
那个丫鬟的还没个结呢。
若是卓礼真的查出点什么,那恐怕这些人都得给他一个交代,这种时候,他们哪敢过询问?
郑云奇松口气点点头,转出去了。
“你刚才也不叮嘱。”萧珠偏头,戳了下他的额头,“万一外祖母她们过问这件呢?”
“就吧。”谢宴迟丝毫不意,从后拥住她的腰,嘟囔:“他总归是你的表兄,这件上已经出了力,若是就吧,反正也没查出什么重要讯息。”
他停顿了片刻,又弯起眼笑,“反正我追查着这件,一旦走漏风声,我定不会轻易将这揭篇而过,到时候就得他们给我一个交代了。”
不管怎么样,淮郑氏都不可能脱。
从他们从京城时,就注定了这件会和他们牵扯关系。
萧珠偏过头,捏了下他的脸颊,“你真狡猾。”
少年只弯着眼笑了笑没话。
窗户敞开,簌簌的冷风吹进,他抬头瞥了眼窗外,摸了下她冰凉的,轻哄:“快去沐浴,早点睡觉。”
萧珠应了声,唤寻冬伺候她去沐浴。
她走了没一会儿,卓礼才走进,单膝跪地,恭敬开口:“殿下,查清楚了,那个丫鬟确实是家生子。”
他顿了下,眼厉色乍现,“但却没那个郑夫人的那么简单,我从那个丫鬟的衣服和屋里搜出了烈性春药,应该是准备用您上。”
谢宴迟垂下眼睫,攥紧了掌心。
幸好方才将姑娘给支了出去,不然若是她听这话,定会难过死。
那王氏确实没安好心。
沉默了许久,他才冷声开口:“既然她不意,不要这个脸面,那王也不给她们留了。”
“将你搜到查到的那些东西,递交一份给那个郑宏信,我倒要瞧瞧,他准备怎么给宝儿一个交代。”
卓礼恭敬点头,“是。”
萧珠沐浴完出时已经很晚了,天色完全暗下,阴沉的天气透不出半点光线。
屋里烧了地龙,她刚进便察觉到升腾的热气,将披风解开放到了一旁。
少年也沐浴好了,乌发还滴水,落他的雪白里衫上,浸透了那一片的衣裳,衬出冷白的肤色。
“头发怎么不擦?”萧珠拿了干净的脸巾给他擦拭头发,偏过头数落他,“瞧瞧你,头发也不知道擦,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少年攥住她的腕,将她带进怀里,轻声问:“宝儿,倘若你那个舅母你确实没什么好心思,你会不会难过?”
萧珠怔了下,“是查出什么了吗?”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他没办法隐瞒点点头,“是。”
“不会难过。”姑娘顿了下后,摇摇头笑起,“因为难过了一次,便看清了,不会再难过了。”
谢宴迟搂紧了她的子,将下巴搭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还有我呢,我还,别难过。”
他发梢还滴水,湿漉漉的,蹭她的脸上痒痒的,萧珠没忍住笑出,往后缩了缩,笑弯了眼,“你你你别过,你头发都没擦干,好痒”
“殿下。”卓礼从外走进。
谢宴迟将边上的披风拿过,裹住姑娘的子,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卓礼没进,只隔着帘子低头:“地牢那边传消息,那个张凤婆哭着闹着要您和王妃。”
他眼皮未掀,嗤了声:“不。”
先前让她怎么都不肯,藏着掖着,如今关起倒是老实了许多。
“可那个张凤婆情绪似乎有些崩溃的厉害。”卓礼停顿了下,又:“若是不去,她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一回。”
谢宴迟略微沉思了下,最终还是点头,“行,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卓礼点点头下去了。
谢宴迟将姑娘抱到一旁的软塌上,细心地叮嘱她,“你这里待着,地牢湿冷”
“我也要去!”萧珠打断他的话,眼睛亮亮的,“卓礼了,那个张凤婆也我。”
更何况,关江宜年的未婚妻。
她还是尽快将这件解决,省得后面再生端。
谢宴迟没能拒绝得了她,点点头还是答应了,可外面天冷,他还是给她裹满了衣裳,才放心拉着她出门。
地牢湿冷,光线也昏暗的很,因为平时用关押不听话的下人,也有一些得罪过郑氏的人,充斥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萧珠蹙了眉,还没多,少年便拿了帕掩住她的口鼻,“气味不好闻,先忍忍。”
帕上,传淡淡的丹桂香,很清淡,如今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瞧上面绣着奇怪的兰花纹络。
她怔了下,认出是自己绣的帕,有些羞赧,“你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呀?”
那是最先前她绣的,绣的不好看,她以为他会丢掉的。
毕竟她后又给他绣了一个帕,虽然几经波折,但总算到他里了,没到他居然还留着。
少年简而言之:“好看。”
“哪里好看?”萧珠撇嘴,到当时沈淮宁贬得一文不值,轻皱了下鼻子问:“你怎么有这个?”
她当时看也觉得奇怪,她绣了很多,可绝没有一个拿给谢四了。
只是那时,她只顾着害羞这个帕绣得丑,生怕谢四也这么,就忘记问了。
谢宴迟子僵了下没话。
姑娘推了下他,有些不满,“我问你话呢。”
少年垂下眼睫,轻声:“这个是你当时绣给沈淮宁的,你走后他就将帕丢了,我了就捡回了。”
空气安静极了,他有些不安,了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就是怕你会难过,所以才没。”
她走后,沈淮宁便将帕丢到了一旁。
他着就拿了回,虽然沾了灰尘,绣得歪歪扭扭,可他一眼就认出是萧珠的亲绣得帕。
即便很奇怪,可那是她绣得,他就觉得好看。
姑娘还是没出声,谢宴迟不安极了,停下去握她的,“宝儿,你别不话,我下次下次不带出了,你别气。”
过了许久,才响起姑娘闷闷的声音,“你干嘛要去捡呀。”
听她话,他心头松了口气,攥紧了她的往前走,“那是你绣的,我不它落到旁人里,更何况,我觉得好看。”
姑娘嗓音很低,带着一点哭腔:“哪里好看了?”
“我觉得哪里都好看。”谢宴迟敏锐的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停下抚上她的脸,声问:“宝儿,你是不是哭了?”
萧珠别开脸,有些难为情的否认,“没”
“我听了。”谢宴迟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别哭了乖,他那人蠢的很,才不懂欣赏呢。”
“我是你,你笨死了。”
萧珠气得咬了下他的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你我这么好,就让我觉得又难过又委屈,沈淮宁怎么我才不管他呢。”
她咬的力度不,柔软的唇瓣擦过脸颊,痒痒的。
谢宴迟抿了下唇,弯起眼笑,“你不生气就好,你就值得最好的,别哭了乖。”
她是他心翼翼捧着都怕唐突了的珍宝。
萧珠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应了声。
少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过了一会儿,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张凤婆关最里面,周围全是曾经得罪过郑氏的人,每隔不久,便会上一套刑罚。
四周全是人的惨叫,张凤婆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里头打颤,听了几个时辰后,她终于憋不住了,哭喊着要人。
瞧着人走近,她猛地扑上,眼泪糊了一脸,“我我,我什么都招。”
谢宴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偏头吩咐:“把人架出,带到一间干净的地方,王问话。”
“是!”
张凤婆人驾着往前走,周遭牢房里的情景她看得清清楚楚,她腿肚忍不住打颤,到了地方后,便忍不住:“我背后的东家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每回我只是将银钱送给阿松就行了,若是出了,他们那边会帮我摆平。”
谢宴迟抬眼,“阿松?”
“就是那个一起抓进的年轻人,他叫阿松。”张凤婆不安的攥着指,惨白着脸,“再具体的,妇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升斗民,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昏暗的光线下
少年眼里神色漠然,语调漫不经心地,“这么,你是一点用处没了?既然如此,那”
张凤婆脸色一变,连忙:“具体什么份我不知道,但那个地方我蒙着眼去过,隐约有点印象,是城东,主的那人年纪有些,若是再让我走一回儿,我绝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