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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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白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林泊川嘴里,嫌弃地推他:“你好热,过去点。”

    “你很凉快,”臧白裸露的手臂、大腿都被冷气激得冰冰凉凉的,林泊川抱住他,“让我贴一会儿。”

    臧白又推他:“你烫得跟个热得快似的,别挨着我。”话是这么,还没怎么被贴上,他身上已经开始发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臧白发现林泊川竟很粘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粘,只要在一个空间里,就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来挨着、贴着、抱着……或者根本不找理由。

    臧白倒不是烦他,只是觉得这么一把年纪,总这样抱来抱去有点太腻味,会让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偏差。

    林泊川不反对,也不狡辩,但就是沉默又固执地贴上去,让人没办法推开。

    他倒是凉快了下来,臧白却浑身起了火似的,只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冰激凌。

    林泊川虚虚抬起眼皮:“再喂我吃一口。”

    “没了。”臧白抬起空盒子给他看,“你起来,我再去拿一盒。”

    林泊川直起身,臧白以为这是让自己去拿冰淇淋的意思。他刚放下腿,就再一次被林泊川给抱住,紧接着双手夹住他的脸,嘴唇就贴了上来。

    舌尖沿着他唇缝,品尝甜点一样舔过。臧白受到了一点惊吓,趁这点时机,林泊川已经撬开他的齿关。

    臧白闭着眼,晕乎乎地想,他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林泊川一手挥开办公桌上的杂物,算把他抱上去。这时臧白一把把他推开,皱眉抹了把嘴:“你不是要吃冰激凌吗?”

    “已经吃了。”林泊川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臧白气恼得很:“你那玩意儿都不能用,怎么还一副饥渴样子,到底是有多缺爱?”

    这话一出口,他就很后悔,但出来的话已经收不回去了。

    林泊川倒是没有立马生气甩脸,反而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也是最近发现我很缺爱。”

    他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把臧白圈在中间,垂眼看着他。

    “那你爱我吗?”

    臧白大脑一时有些宕机,林泊川真就这么问了出来。

    跟着他也开始问自己,他对林泊川这是爱吗?他一点也不清楚,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考虑这个让人难受,他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行动,暂时还无法定义这所有的情绪。

    林泊川要是等不到他的回到会怎么样?

    他要反问回去吗?

    如果林泊川回答爱他,如果他爱他的话……

    “走吧,出去吃饭。”林泊川亲了一口臧白的额头,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你算画点什么吗?”饭桌上,林泊川闲闲问道,企图破刚刚他那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引起的尴尬。

    “嗯。”臧白像是没什么胃口,夹着饭粒往嘴里送,“有点想法,但没想好。”

    在茶城这段时间,脱离了臧白习惯的场景和日常生活,带给他不少新奇体验,让他有了些新的、零散的、还未成型的灵感。

    “没关系,慢慢想。”

    林泊川慢条斯理吃饭,也享受着这一天两次一起用餐的时光。

    反正这边只有他们两人,他定了一张号饭桌。这样相对而坐时,桌上的空隙被温热香甜的食物填满,桌下的缝隙被两人的腿脚填满,膝盖顶着膝盖,脚尖挨着脚尖,很有家的感觉。

    “最近天气热,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公司没什么事,大家都忙得过来。”林泊川把他面前的一盘蒸肉推到臧白面前,“这个菜还不错,你尝尝。”

    “你从哪里找来的阿姨,她的家常菜味道真不错。”这段时间两人一直这样,边吃饭,边闲聊。

    “张泉,工程部的精算师,你知道吧,他推荐的。”

    “我知道谁是张泉,好歹我也是名义上的副总,OK?”

    林泊川笑:“不止名义上,实际上你也是副总。”

    “如果以后公司上市,那是不是我也有股份?”

    “当然。”

    臧白夹了一块林泊川推荐的粉蒸肉,明明软糯咸香的肉,臧白嚼着嚼着露出一脸苦色。他指着那盘肉:“你刚刚吃了?”

    “吃了,怎么了?”

    “有辣椒你没吃出来?”

    “没有啊。”

    臧白马上丢了筷子给做饭的阿姨电话,问她是不是粉蒸肉里放辣椒了,他千叮万嘱不要放辣椒的。

    那边,她一直记得林总辣椒过敏,多以绝对没有放。她也不是在这儿做的第一顿饭,不会搞错的。

    臧白抬眼看林泊川,脸上还好,脖子上已经开始长红点了。

    而他也逐渐有了火辣辣的感觉,一口灌下半瓶冰水。

    阿姨那边哭丧着,一再保证她没有放辣椒。当务之急不是去追究辣椒到底哪儿来的,而是去查看林泊川的情况。

    臧白放下电话:“你还好吧?”

    然而短短两分钟,林泊川整张脸都红了,红点从脖子蔓延到了脸膛,臧白撩开他的衣服,整个胸膛都是红疹。

    “这次怎么这么厉害……我去给你拿药。”

    林泊川吃了药,在药物生效前,燥热、火辣和瘙痒加在一起,让他格外难受。

    他不管不顾地从冰箱里掏出冰块冷敷,但胸膛上的红疹很快蔓延到了腰腹和后背,不是几个冰块能起作用的。

    “我的天,今天这怎么回事,比以往严重好多,我带你去医院。”

    浑身难耐的痒让林泊川面目有些扭曲,他知道不能挠,但仍不住轻轻蹭那些皮肤,解释道:“天太热了,夏天过敏比较严重。”

    “那怎么办?还是去医院吧。”

    “现在外面太热了,去医院一路上又会加重。”这种红疹一热一晒,再加上出汗,很快就会变成亮晶晶装满液体的疱疹。

    林泊川忍不住把上衣脱了,后背靠在椅背上蹭。他知道这样子很难看,但他实在忍不住。

    “你过来。”臧拉他去了浴室,把人推进浴缸里,开了凉水往林泊川身上浇,“这样会不会好点?”

    “好一些。”林泊川抱着膝盖,让臧白把水浇到后背。后边的痒意有所缓解,胸前实在忍不了,他窝着手偷偷挠。

    “很痒吗?”

    “嗯。”

    臧白把进水龙头开,很快就装了半缸冷水,他把林泊川按在水里:“你躺下。”

    林泊川躺下,臧白看到了他胸前清晰的红痕:“你真下得去手啊,皮都要抓破了。”

    真是太难看了。让臧白看到他这一面,也太难堪了。

    他很无奈:“是真的很痒。”

    “手放这儿。”臧白把他的手放到浴缸边缘,“哪儿痒我给你挠。”

    林泊川实在拉不下面子,可怜巴巴望着臧白。臧白没好气地望着他。

    两人对视一阵,林泊川败下阵来,实在太痛苦了,痒比痛让人难忍。

    “左边胸膛……再靠左一点……脖子……上去……往右……就是这里……稍微重一点……”

    “后背……腰那块儿,上面肩头……再下去点……对对,就这儿……”

    约过了半个时,抗过敏药物逐渐起效,红疹虽然还在,但是火辣辣燥热和瘙痒的感觉已经渐渐下去。

    臧白蹲在浴缸旁边,两只手都伸进水里,在林泊川身上各处抓挠。哪怕痒得快要疯了,林泊川还顾得上体会臧白的心翼翼。

    他这毛病从就有,但像今天这样严重的时候很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辣椒过敏,身边也没有谁发现。还是他出国后,碰到他导师——更严重的辣椒过敏患者,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谁像臧白这样对他。

    臧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林泊川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爱。但不管是什么,都值得他好好珍惜。

    他突然抬起手,拿湿漉漉的手背蹭了蹭臧白的脸。

    “你突然干嘛呢。”臧白看这一身红疹,虽不在自己身上,也够瘆人。他正心焦不已,被林泊川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不用挠了,没那么痒了。”

    “但是你身上……”

    “至少要一天才能消,没事,你歇歇吧。”

    臧白捞起手,擦了擦额头:“大少爷,你才真是身娇肉贵啊。一会儿辣椒过敏,一会儿尘土过敏的。叫你少爷都委屈了,该叫你公主。”

    灰尘过敏也是前不久,热浪腾腾的天气,他去了工地没戴口罩,回来就哮喘起红疹,送去医院折腾了一天。

    臧白突然理解他这个洁癖,不定是天生的自我保护机制。

    林泊川是真的很难为情,他正准备点什么,客厅里他的电话响起来。

    臧白按了按他的胸膛:“你再泡会儿,我去接吧。”

    周闯过来的,对方气喘吁吁,言辞急切:“林总呢?”

    “他在……”臧白不出来这位大公主过敏了在浴缸里泡着呢,“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

    “林总怎么了?他不方便吗?”

    “……”

    “让你就。”臧白加重了语气。

    “不是,臧总,是工地外面围了很多人,他们喊着要退房,还拉了横幅……”

    臧白蹙眉:“退房?有多少人?”

    “不知道,那边门卫电话有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