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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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一天,一大早广川的员工都聚集在售楼部,有行李的带行李,有伴侣的带伴侣,有孩子的也一块儿带上了。

    公司团建选了一处避暑圣地,叫神女峰,就在茶城西边。人太多,地方不宜定得太远,车程约四五个时。

    为期四天三夜的假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不愿去的,就放假四天,每人三千元补贴。林总如此通情达理又大方,再次笼络了一批人心。

    此行一共五十多人,包了两辆大巴。林泊川的路虎跟在大巴后面,华豪开车。他车上除了臧白、华立辉、余幼星,还有钱扬夫妇。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钱扬在臧白的怂恿下,终于和自己的Omega发表了白。虽然B和O不大是大家心中的理想伴侣,奈何两人互生情愫。这件事被摆到明面上后,两家人最后还是达成一致,让两的结了婚。

    钱扬结婚时亲自给林泊川和臧白发了请帖,没想到大半年过去,钱夫人已经显怀了。

    钱扬带着他老婆过来,被开了一圈善意的玩笑后,臧白就提议让他俩和他们乘一辆车。

    余幼星是个活泼又口无遮拦的,似乎还对孕妇特别好奇,边把手里的零食分给对方,边问:“晓雅姐,几个月了啊?”

    赵晓雅扶着自个肚子,有点害羞:“快五个月了。”

    “那预产期是冬天咯。”

    “医生是十一月。”

    “到时候我来看你哦,我喜欢孩子,婴儿最可爱了。”

    “好啊。”

    不同于赵晓雅脸上温柔幸福的表情,钱扬并没有因为老婆的大肚子而开心。

    他是B,他没办法标记,也无法在孕期给他老婆信息素的抚慰,只能用人工合成的信息素。这些因素都会提高赵晓雅生产的风险。

    他原本不想让赵晓雅怀孕,也做好了不要孩子的算。但这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特别是他岳父岳母,如果不同意生孩子,他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钱扬不理解,仿佛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最后赵晓雅先妥协了,也服了他。

    余幼星的刺探让他烦躁:“你喜欢孩子你自己生去,又没人拦你。”

    “……”余幼星被一句话堵了个结实,一时有些难堪。

    “这么能对余这么话,人家还是个孩子。”赵晓雅不快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赶紧给余幼星赔罪,“你别放心上,他就是话难听。”

    “没关系,是我问太多了……”

    驾驶座上的华豪突然回头:“星星,你以后咱生多少个?”

    “……”

    “我觉得最少得俩。万一晓雅姐肚子里的孩子偏偏像他爹,那以后可不得欺负我家的,两个就不怕了,不定谁欺负谁呢。”

    “…………”

    华豪越越没溜:“其实三个也行,就是有点担心养不起。不过孩儿大伯单身狗一条,赚的钱也花不完,可以接济接济,对吧,华立辉?”

    被华豪这么一岔,尴尬的气氛顿时松快不少。

    “余,我要是你,我迟早把这种玩意儿给踹了。”华立辉不客气道。

    副驾驶的赵晓雅听到她喜欢的话题,回头问:“华经理还是单身啊,喜欢我们茶城的姑娘吗,我给你介绍啊。”

    “雅姐,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还是不要荼毒一方了。”华豪回敬道。

    林泊川和臧白坐在最后一排,兴致勃勃地听前边的人嘴仗。到孩子时,林泊川看了臧白一眼,抓起手放在他腿上,轻轻揉搓。

    现在考虑这个事情还稍微有点早,林泊川什么都没,至少等这个项目稳定下来赚到了钱,再和臧白商量这件事。

    傍晚时分到了神女峰,山上清风阵阵,温度适宜,这时间还得再穿上一个外套。

    这天做不了什么,就各自入住了山上的酒店,第二天再玩。林泊川也没让安排什么集体活动,只有一个爬山。

    他很清楚只要他在,大家多少有些顾忌,玩不痛快。就决定等明天的登山挑战结束,大家就各玩各的,收好发票,在报销范围里的,回公司报销就行。

    夜里山风呜呜作响,温度又降了几度。臧白先洗漱完,正撅着屁股给少爷重新铺床。

    林泊川带了一身湿漉漉的香味,温柔地拥住臧白,随后将他扑进刚铺好床单的软垫里,按住了,就张嘴咬对方脖子,叼起锁骨用犬牙碾磨:“睿睿,你好适合当老婆。”

    “还不是因为老公是个废物,”臧白拱起膝盖,顶了顶林泊川的肚皮,“起开,被子还没装上。”

    林泊川把那条顶着他肚子的腿拨开。浴衣里露出两条分开的光腿,林泊川就趴在两腿中间,抱着臧白使劲亲咬。浴衣中间的带子一扯,衣服就朝两边剥开了。

    臧白手脚并用:“突然发什么疯,易感期发作了?”

    他不是林泊川的对手,轻易就被压制着起不了身。林泊川捏着他双手按在头顶,啄吻他的嘴唇和鼻尖:“易感期不发作,就不行吗?”

    臧白不话。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医生开的处方。”

    臧白立马想到林泊川易感期结束时自己只有半条命的样子,那不是活脱脱的药渣是什么。

    “你才是药渣……”着却撇开眼睛,声音也了,“不是明天要爬山吗?”

    “爬山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

    “不会让你太累,不是易感期,我不会太折腾你。”

    林泊川低声诱哄,温柔亲吻,臧白被他弄得晕乎乎的,想自己也太好欺负了,还想推他两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两只手腕已经被浴衣的腰带给捆在了一起。

    臧白险些跳了起来:“林泊川,你混……唔……”但什么也来不及了。

    林泊川不是易感期还是克制了很多,但克制也有克制的烦人。这混蛋特别磨人,磨得臧白快疯了,最后一边骂,一边红着眼。

    他还惊讶地发现,即使不是易感期,林泊川的副齿也会露出来,不停地分泌信息素。

    但他好像很在意臧白看到他这样,会仰着头躲避,但唾液一样的信息素还是会从嘴角流到脖子,再沿着胸膛往下淌。

    臧白没,他觉得林泊川控制不住过度分泌液体信息素的样子很性感。

    失控让人软弱,软弱让人可爱,特别是习惯强势和占据主导的对象一旦露出软弱的一面,会让臧白这样也习惯强势的人无法拒绝。

    而他隐隐觉得,林泊川似乎已经看透了他这一点。

    --

    清的山间空气特别好,呼吸间不仅有山林的清新还有露水的湿润。

    神女峰海拔五千多米,他们入住的酒店在海拔两千米的山中镇上,离登山道的路口只有几百米。所有人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随便参加,中途也可以随时退出,除了作为老板的林泊川必须带头之外。

    他一早起来换上运动服装,此番还带了专门的登山杖。

    他问已经醒了但还赖在床上的臧白:“去吗?要是觉得累,就在酒店休息,我们中午就能下来。”

    臧白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来了。

    臧白穿衣洗漱,林泊川就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盯着他的脖子。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对方的信息素越来越强烈的需求,很想让臧白解开止咬圈,但理智又阻止他开这个口。

    “我们都去爬山了,这些脏衣服怎么办?”臧白指着昨天穿的外衣,以及晚上弄脏的床单。

    在外不比在家里,两人的内衣臧白自己洗了,床单也处理了一下。但林泊川不会放心把自己的衣服给酒店的洗衣房,幸好镇配套齐全,还有一家洗衣店。只不过那家店有些远,要开车过去,而且林泊川要求不少,不是衣服往店里一扔就能完事。

    “让立辉帮忙送去洗衣店吧。”

    “他不一块儿去爬山?”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不会去的。”

    于是臧白把脏衣服好包,放在他们房间的沙发上。林泊川路过华立辉的房间,把自己那张房卡给了他,让他起床后帮忙去送洗衣服。

    聚在山脚的有三十多人,看起来浩浩荡荡一大队。

    林泊川带头,其他人便不甘落后地跟了上来。开始都还兴致昂扬,爬了半个时,一部分人就累得直喘气,还有一部分人,已经提不起脚。

    臧白就属于后一种,他落在了最后,回头一看,只有余幼星落在他后面。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就互相理解了,又因为理解得过于深刻,各自都有点难堪。

    这时华豪从前头折回来,不顾反对,硬是把余幼星给抗起来,再次冲到了前面。

    林泊川也折回来:“爬不动了?”

    臧白只用大喘气回答。

    林泊川在他前面蹲下来:“我背你?”

    臧白抬起眼,前头公司的同事都正兴致勃勃看着这幕。

    “别发疯,”他压低声音,把林泊川拉起来,“你们爬吧,我歇会儿先下去了。”

    林泊川虽不愿意,但也不忍让他太累:“你先回酒店休息。”

    见副总一撤,上山的队伍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臧白回到酒店直奔房间,爬山出了一身汗,他算先洗个澡。

    但刷开房间门的一刹那,他突然愣住。

    华立辉正在他们房间里,他装好的脏衣服被散在沙发上,华立辉手里捧着林泊川昨天穿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