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王的电话带来了让两人惊讶的消息,许阿姨的身份根本查不到。
并不是查无此人的查不到,而是有人刻意阻拦,无论从户籍、房产、天眼等等这些所有普通人都逃不开的正规渠道,还是用一些隐秘的私人手段,都查不到。
看来这个姓许的女人不简单,连名字都没查到就很奇怪。
顾夙夜想起那个绿荫下的狐狸面具,有些心神不宁。
她给马也了电话,马也以为她只是日常的工作跟进,就兴致勃勃地汇报了进展。
马也,改改最初很自闭,除了她妈妈,真的是谁也不理,现在已经能能笑,还有心情给他们变魔术,相信不久的将来,改改就能走出家门感受阳光。
马也和刘艺都很喜欢她,都是真心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这么听起来,好像挺正常的,也没什么不妥,难道是她想多了?那个姓许的只是单纯不想被人调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隐瞒?
不过这也间接明了,姓许的背后有强大的背景,大到连萧家都无法窥探。
这让她想起了顾家,顾家的几个姐妹都被保护的很好,老大老二老三的婚礼的确盛大轰动,可外界对她们的了解也仅仅是因为她们的职业无可避免。
比如,老大夫妻是影后和跆拳道国队选手。
再比如,老二的妻子是知名的音乐家。
她们两对难免暴露在大众视野。
而像老三,她们夫妻的职业比较大众化,结婚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甚至连网上都找不到一张照片。
顾家当家人顾缚槿也是,在网上也没有痕迹,只京圈上层的个别人见过她。
至于老五……也就是她自己,如今在网上倒是有些知名度,不过没几个人知道她是顾家人,“顾家老五”在外界看来,依然是神秘的。
能像顾家这样随心所欲遮掩一个人的信息,干净到户籍都查不出来,这姓许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个比萧家更强大的背景,纵观京圈,就这么些人,比萧家强的屈指可数,用排除法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到底会是谁呢?
顾夙夜把自己的想法和萧然然了,萧然然很赞同她的分析,甚至根据自身经验,把事情分析的相当狗血。
“混京圈的,谁家还能没点儿秘辛?不想被查很正常。不定这姓许的是某富豪的情|妇,改改是某富豪的私生女,因为种种原因,私生女不能认回家里,而她的亲生母亲又去世了……
对了!她不是出了车祸吗?不定她的母亲就是在车祸里去世的。
一个不能认祖归宗又没娘的残疾女儿,某富豪只能把她托付给了自己的情|妇照顾,情|妇为了在富豪面前表现,专程委托了咱们帮助她,这不就很合理了吗?”
“合理吗?你见过哪个情|妇扮的这么简单?”
“这你就不懂了吧?禁欲风很受欢迎的,涂脂抹粉的反而俗了,富豪们吃多了大鱼大肉,当然想来个禅房素斋高雅一下了。”
顾夙夜被她的胡编乱造逗笑了,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张嘴啊,就会胡扯。”
“谁的?”
萧然然握着方向盘,突然飞快地探身亲了她一口。
“我还会亲你呢。”
“流氓。”
萧然然冤枉,萧然然不服。
“你这才是恶人先告状,我一个好好的笔直不弯的直女,硬生生被你掰弯,还不都是你勾引的?还我流氓?”
“那我之前也是直女,我还你勾引我呢。”
萧然然红唇啧起,眯眼瞟着她,那媚眼如丝的眼尾,像极了狡猾的狐狸。
“你你是直女?这咱们可得好好道道了。”
“嗯?”
萧然然一本正经道:“你看我家,我妈是直的,我爸是直的,我奶奶是直的,我爷爷……好吧他是弯的,但他喜欢男人,所以平移到我身上,我也喜欢男人,我还是直的。
但是再看看你,你大姐是弯的,你二姐是弯的,你三姐是弯的,你四姐……目前未婚暂且不详,但也不能排除她不是弯的,就50%弯吧。
这么一算,你自己你遗产弯的几率有多大?”
顾夙夜:“……”
虽然又是胡扯八道,不过确实符合了遗传学和概率学。
顾夙夜靠着副驾驶座,歪头看着有点得瑟的萧然然,突然微微一笑。
“明天你就回家吧。”
一听这话,萧然然脚下一抖,差点一脚油门上了明日头条。
“不过我就威胁我?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总不能一直住在我这儿。”
“怎么就不能了?我又不嫌弃。”
“可我嫌,我家离工作室太远,以后天越来越冷,我不想起那么早,而且下班回来路上也要耽误挺长时间,万一遇到紧急任务,我往市里赶也不方便。”
“那简单,我这就买个你工作室附近的房子,咱们搬过去……不行,你那写字楼太破了,干脆直接在我们公司腾出一层给你,你喜欢几楼?”
顾夙夜哭笑不得:“我们就这几个员工,哪儿用得了一层楼?”
“早晚用得上,反正给你你自己安排就行。”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室挺好的,再还有大半年房租才到期。”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找房东要回来,也可以转租出去,总之不会浪费的。”
顾夙夜看着认真的萧然然,勾了勾唇角。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之前几位数几位数地扔也没见你心疼。”
“还不都是因为你?”
萧然然腾出手牵起顾夙夜,亲了亲她暖呼呼的手心,柔软的皮肤,温厚的体温,化作细的暖流,一点点渗透到顾夙夜心底,润物无声,却丝丝入扣。
“我啊,这是入乡随俗,你呢,就是我的故乡,是我心灵的归宿,你别笑,我知道这话很肉麻,可我是真心的。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应该还是那个看不到未来的我。
我的病,你知道的,虽然我总不在意,可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我其实并不喜欢吴凯涛,我只是喜欢他的脸,单单喜欢脸并不足以让我选择他,我只是厌倦了被别人拿来当显示自己幸福的对照组。
你看,萧然然有财有貌又怎样?她还不是得了怪病这辈子都得当个老姑婆?对比起来,我好像也没那么惨,不就是穷了点?工作失败了点?长得丑了点?至少我没病,我有人陪,我不会孤独终老。”
萧然然学路人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顾夙夜抽出被她攥着的手,不是撤回来,而是贴在她的脸颊,安抚地揉了揉。
“你怎么会孤独终老?你还有方洛施,还有原,还有……很多即将认识的朋友。”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萧然然转头看向她,长睫镀着微芒,眸中水光点点,这一刻的深情厚谊,连月光都要搅碎在这波澜里。
萧然然:“我想要的是在我发烧的时候不用戴外科手套就能帮我换冰袋的人,是在我难过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个拥抱的人,也是开心的时候可以手牵着手跟我一起奔跑的人。
我们还可以亲吻彼此,可以感受彼此,可以互相扶持到老,甚至到死的那一天还能抱一抱对方,亲吻对方满是皱纹的脸。”
萧然然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树影下,开了双闪,明灭的灯光透过窗玻璃闪动在她眸底,像是意动,更是情深。
萧然然牵着她贴在脸上的手,重新回到唇边,细碎的吻带着一点潮意贴上她凸起的骨节。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唯一能碰触的人,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你不会当面恭维我,背地里又踩在我头上寻找优越感。
你也不会刻意隐藏自己,坦荡荡地把需求摆在我面前,不虚伪遮掩,不曲意逢迎,但同样的也不会狂妄自大没有分寸。
你是固执的、狡猾的,也是善良的、真诚的,还是优雅的、有修养的,我不用去猜你,也不用防备你,我知道你或许会算计我,但都是无伤大雅的,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相反,你还一直在救我。
人类都是趋利避害的,你这么好,又这么美,我怎么可能不爱上你?”
顾夙夜动了动唇,萧然然的每一个字都很真诚,传到她耳朵里,就像涓涓细流,顺着血脉融向了四肢百骸,待流到神经末梢时,已经和她的骨血相融,浸润的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突然有些想哭,可她明明不是这样软弱的人,除了奶奶去世,就连艺出了那样的事,她都忍住没有落泪,为什么偏偏这一刻,就这么几句酸话,她就……就……
赶在掉出眼泪之前,她搂住了萧然然,吻在了她的耳畔,细碎的吻裹挟着情绪,让眼泪得到了隐藏。
她,“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嘴甜。”
她又,“不准反驳不准动,爱是包容,你动一下就是不包容。”
她还,“你答应我一辈子不猜拳,我就相信你爱我。”
最后她,“你这车玻璃防窥吗?”
咸涩的眼泪滚到了唇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这一刻,她只想紧紧抓住萧然然,好像只有这样那豁开大洞的心才能稍微填满那么一点。
她很害怕,发自灵魂的恐惧让她听到了萧然然肯定的回答后,迫不及待就动了手。
萧然然笑她女流氓老色批实锤了,还要为自己正名。
她在萧然然颈窝蹭干了眼泪,还咬了萧然然白皙的脖子一口以示惩罚。
那脖子是真的白,薄薄的皮肤下,青色动脉微微跳动着,她似乎能理解吸血鬼了,就这样咬断萧然然的喉咙,吸干萧然然的血,是不是所有的恐惧都会消失?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一定是情绪波动太大,脑子不正常了。
铃铛呢?为什么这时候没有铃铛响?明明之前每次情绪过分波动,它都会出来扰,这次怎么这么安静?
防窥玻璃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可顾夙夜到底还是心有顾忌,待那眼泪止住,心底的恐惧也消散了之后,便结束了这场白日宣淫。
萧然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瞅着顾夙夜笑着摇头叹气。
“唉,青天啊,白日啊,这才上午九点多,太阳这个高啊,街上的这个车啊,人啊,川流不息呐~
有些人呀,就是口是心非,嘴里着不要,心里想着搞快点~
啧啧,人心啊,难测啊,老婆啊,你满足了没?没的话我可以忍痛再牺牲一次的。”
顾夙夜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虽然也觉得大马路上那样不合适,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行了,别阴阳怪气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你回你家,我回工作室住。”
萧然然正掰着后视镜歪着脑袋看脖子上的牙印儿,一听这话嘴角扁了下来,眼尾一个娇嗔,妩媚至极。
“不过我就威胁我,欺负我没脾气怎么的?”
“我会再租个房子,等租好了你再搬过来。”
“我不是了吗?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你不想去公司,那就在工作室附近租……不,直接买套公寓,咱俩一块儿装修,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不用买,租个就行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价值,就这样了,等弄好了咱们一块儿搬。”
“就算不谈这个问题,你也该回家了。”
萧然然向后仰躺在驾驶座上,夸张地长叹了口气,刚想拧钥匙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以后再也不提猜拳的事了,真的,那你能不能也别提赶我走的事?咱们公平一点OK?”
顾夙夜把擦手的那堆湿巾塞进塑料袋里,系好了,开门走到路边垃圾桶扔进去,回来坐定,重新拉好安全带。
“我不是赶你走,是你离家已经好几天了,当时走的也挺匆忙的,你爸妈肯定一直惦记着,你回去住几天,让他们安安心。”
“那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正好我爸电话催了我好几次,让我领着你去签股权转让合同。”
“哦,这还真是好事。”
萧然然歪头看向她,笑道:“怎么语气这么凉啊?不是贪财吗?给这么大一笔钱都不积极?”
顾夙夜示意她拧钥匙开车。
“这又不是白给,这是卖|身钱。”
“看你这人怎么当的老板?话都不会,这明明是我的彩礼。”
“我还以为是嫁妆。”
萧然然笑道:“你什么就是什么。呐,你看,现在我人也嫁了,也让你吃干抹净了,你是不是……得赶紧领了嫁妆跟我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