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玉棺惊蛰恸天下(上)
这瞬间而来的,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根本令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凉辰耳边依然不绝的是他凉慕炎的话,
只不过比方才多了些惆怅的语调。
“我凉慕炎,守了这一片土地,已经四百年了。”
“这一片原本被称作神之领域的天地。”
“我为她——阿越,看守了这片土地整整这些年,难道还不够?”
声音一紧,对着凉辰继续道,
“所以,这一切早就够了!”
凉慕炎眼中坚决,却是表达着一种诉求。
使得这张嗔怒的脸,越发的变得扭曲。
“你,你无权掌控他人生死,也无权让人献祭!”
“你,你这是赎罪?”
“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一种自私!”
一力找着话语中的突破口,凉辰仍是苦苦反驳,
“啊!唔!——”
忽然,凉辰胸口冲出一口热气,
更是一瞬间徘徊灼伤在了五脏六腑之间,滚滚涌动着流向四肢。
又慢慢聚拢着汇到了下腹间,不禁令人住了嘴。
凉慕炎看着顿时萎在了地,惊慌失措的凉辰,
眼中尽是满意的嗤笑之色,
“药效这么快就到了?”
“不妨告诉你凉辰,我所研制出的这味药。”
“但凡只是心中有所求的人,才会见效。”
“愈是心有恋慕,效用也就愈大。”
“你既这么快就有了反应,还敢对那人没有心思?没有动情!”
直到这话的结尾,凉慕炎才收起方才那番激动。
人又恢复成了平静。
凉辰内心颤抖,若还此时依然无所畏惧,那也是假的。
毕竟二十多年的那些囚困,那些黑暗,已深深烙在了内心。
他凉辰面对的,是这个坚不可摧的疯子!
心底只剩了森冷,无话可。
更是因为身体上起着微微的变化,令人神色慌张。
凉慕炎看着此时的凉辰,
心情很好,蹲下了身,
一手撩开几缕因被汗水濡湿而粘在他脸上的发丝,
道,
“怎么,我是你在世唯一的血亲。”
“你既有这些心思,为父当然会成全。”声音又显着太过温情。
“怎么?想见那个侍君?”
凉辰无可奈何,遂闭了闭眼,微弱的抗争着。
凉慕炎继续道,
“本座还真是看了这侍君。”
“倾月虽是将人带回了月魇塔。”
“但与此同时,倾月他常年所习的不动若心居然会被人所破。”
“内息一夕间所剩无几,同废人无异,真是可惜!”
凉慕炎摇了摇头,又道,
“看来这位侍君也确实是有几份能耐的。”
“本座如今很想看看,这个人又会以何样的姿态承欢于你身下。嗯?”
“记住,他吃下了生子丹,就必会有一个孩子。”
“你若希望那骨肉将来是你的。”
“一会就为自己多卖力些,本座保这孩子此后一生无忧。如何?”
凉慕炎的声音始终呈现着淡然,
就好似所的不过是一种你情我愿的琐碎事那般。
但又有谁知道,这种话,这种天方夜谭的鬼话,会给人带来多少恐惧!
面前这个魔鬼,明里暗里想着法子,借着自己的手,不过是将人逼上绝路!
哈哈,他凉慕炎怎么会安好心,他要是安好心,就不会将人擒回西凉!
“你,你疯了,你是个变态!不折不扣的疯子!”
凉辰怒吼一般的喊了出来,
“难怪四百年,连玉棺里的人都不爱你!你哪里还是个人!”
“你,你不过是一直在痴人梦!”
没想凉慕炎并不生气,
再是道,
“阿辰,的时候,你曾偷偷上过月魇塔,到过这里的。”
“你也并非没有看清那个玉棺里的人。”
“你见过她阿越的,只不过是我当时封住了你的那些记忆。”
凉慕炎一手指向了那玉棺,
“过不了多久,阿越就会因你的付出而真正醒过来!”
伴随着凉慕炎得意的笑声,
停在凉辰颈后的手忽然虚空一收,
四枚肉眼难见的银针落在他凉慕炎的掌中,
于是,那个很多年,很多年前的自己,
偷偷跑上了月魇塔的场景便慢慢复苏,
曾经的自己,是走上了玉阶,摸过玉棺,
周围太暗,模模煳煳之间,只见了个轮廓。
玉棺里的是一具紧闭了双目,披散一头青丝的白衣人。
以及随后,在这玉阶冰冷的前方传来的对话,
终于清晰如耳……
“祭司大人,八部即将归位,可喜可贺。”有人了话。
“只这最后一个月华精魄似乎于以往不同的很。”
“……”是一刻的沉默。
“祭司大人,那凉易庆一直在找寻如何逃出双月城的办法,这些年依然执着于此。”
“本座让他找,即使能带阿辰走,必也是寻了一处风水宝地。”
“这对阿辰来,没有什么不好。”
“而距最后的日子,时间尚早。”
“那孩子心智未全,所思所想不见得到时就真的能逆本座之意。”凉慕炎道。
“祭司英明,只是属下还是非常疑惑。”
“按那古籍所述,真能使她复活吗?”对方低声而问。
没想这话之后,
只见那白衣宽袖,风骨卓绝的凉慕炎,一手已捏住此人的咽喉,
冷冷道,“你不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也知道的太多了吗?”
完,他凉慕炎手里的人,瞬间变成了粉末,化为乌有。
惊的躲在玉棺之后的凉辰,
那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下,早让凉慕炎察觉了。
“阿辰,见了你父,还不快快下来。”那个男人是他爹?
那个如同神祗一样存在的男人,瞬间就可以将人化为乌有,会是他爹?
那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爹?
除了易庆叔叔,他很少见他这大祭司,他是自己的爹?
少年不自觉的又退了一步。
只下一刻,那诡异的男人露出些难见的温柔,
凉辰不觉,自己早已被这人抱于怀中,
他一手抱着自己,一手从旁边的烛架上拿过长明灯盏,
竟抱着自己再次走上了玉阶。
“阿辰长这么大,怕是还没见过阿越,为父带你看上一看。”
凉慕炎示意着正前方玉棺里的那个身影,口气温和。
“爹让你清清楚楚看一看,那人是谁,好不好?”
当时的自己又哪里知道,这个阴郁而邪恶的男子,
让人见了那个殓在玉棺里的人后,又会特意消去这一段记忆呢?
他怎么会知道?
此时的凉辰,回忆终于冲撞进脑海,重复于那些玉阶,直到最后,
终于再次随着映像中的那一盏长明灯,移近了那个玉棺,
俯跪在地的凉辰,更是在药效的作用下,
“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是,是,那个闭目散发的白衣人,
那个女子,那个绝美的女子,
是,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女子,
她是个女子!
“想起来了?”凉慕炎看着在地上瞬间呆愣住的凉辰,
微微眯了眼,神情中也添了丝伤悲。
是啊,见过她阿越之后,
便也就能看到自己的命数,
无非总是令人绝望和痛苦的!
凉慕炎看着此时萎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凉辰,
目中一片苍凉,
凉慕炎站了起来,一言不发,
阿越,你真是太狠。
即使死了这么久,依然不让他人见你的遗容。
是啊,任何一个人在看到这样的你后,
下一刻都会幻化出自己命数的终点。
或寿终正寝,或横遭灾祸,或疾病而终,或客死他乡!
你即是这样不留情面。
竟要以这种形式发泄对我的怨恨,我不将你秘藏于月魇塔内,还能如何?
我连向世人供奉于你都做不到,你何其狠心!
你死后,也一并将所有人的未来定死,
不过是对我,不过都是对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绝情!
……
突兀间,凉辰颤颤巍巍一伸手,紧拽住凉慕炎不放,
竭尽所能的央求起来。
“爹,我,我受不了了!”凉辰眸中带水,面色惊蛰。
“你,你会给我成全的!你给我解脱,我,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忽然间,凉辰口气坚定不已。
这突然的转变,惊的凉慕炎一时半会也不可置信了起来,遂盯住了凉辰,
之间他凉辰脸孔泛上潮红,凉慕炎终于会心而笑,
看来用些催情药物,还真是很有效果。
“这么,你是心甘情愿了?”
凉辰无奈点了头。